“老太太的心裏是怎麽想的,那麽大的產業居然交給了一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景初走到衛生間門口,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隔壁傳了出來。

“誰知道老太太的心裏是怎麽想的?反正我們是打工的……”

“什麽打工的?”男聲拔高了聲音的強調著,“我可是她的親侄子!她無兒無女的,老了還不是要靠我照顧嗎?”

他早就已經把曾老太太的產業看成自己的了。

當時老太太把他安排到這裏當一個小職員的時候,他還以為老太太是想要曆練自己,哪裏知道……

“曾哥,我們就是打工的,哪裏知道這些?”一旁的人訕笑著,“我們出來已經快二十分鍾了。”

“再不回去該扣工資了!”

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景初閃身進了女衛生間。

曾老太太的侄子也在這裏工作。

她的後背倚在牆上的同時,輕輕用掌心在額頭上拍了下,有些惆悵的苦笑著。

她就說,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天上掉陷阱的事?

這分明就是一個大坑!

——砰!

突然,外麵響起了一聲悶響,象是什麽東西被重重被踹翻了。

“想要把曾家的東西占為己有?那也要看我同不同意!”一道陰毒的聲音呢喃一般的道,“景初,是吧?”

“臭丫頭片子,你給我等著!”

帶著恨意的聲音讓景初的背脊一僵。

驀地,森冷的寒意順著背脊節節攀升……

楚雲知要回律師事務所,景初借口有事跟了上去。

“楚律師。”男人拉車門的時候,景初抬手撐了上去,嚴肅著神色的問道,“曾奶奶的侄子在這裏上班,你知道嗎?”

聞言,楚雲知淡淡的笑了笑:“不過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囉,你不會害怕了嗎?”

他流轉的神色裏不見絲毫詫異。

顯然是知情的。

聽到這番理所當然的話,景初簡直快要被氣笑了。

一時沒有忍住,她狠狠剜了楚雲知一眼。

這個男人說得倒是輕巧。

他不知道什麽叫小鬼難纏嗎?

這裏的其他職員叫曾奶奶的侄子曾哥,可見在這裏,他還是有一點威望的。

萬一這些人聯合起來搞事情,她怕是要蛻一層皮了。

想到這裏,景初一陣頭痛欲裂。

長籲了一口氣,她眯著眸子的在太陽穴上輕揉著:“楚律師,我不是害怕,隻是擔心會辜負曾奶奶。”

“要是我把曾奶奶的產業搞得亂七八糟,我……我以後就沒有顏麵見她了。”

“聽說景氏集團之前險些破產……”輕笑了一聲,楚雲知不甚走心的用手在她的頭頂上拍了下,“那種情況下,你都可以力挽狂瀾。”

“現在不過就是多了一顆老鼠屎而已。”

“放心衝吧,我相信你的能力!”

景初一僵,莫名有一種被諷刺了但又沒找到證據的感覺。

拜陸祺蕭和景桃所賜,景氏集團因為陸湛沉起死回生的事,早就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

楚雲知這樣的大律師,向來都隻跟上流社會的委托人打交道。

這些事,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在很多人看來,她一個小女人有多少能力,還不是靠臉?

暗自壓下了心頭的嗤笑。

深吸了一口氣,景初仰頭跟楚雲知對視著:“楚律師,我想要跟你確認一下,現在我可以全權打理這裏的事了,是嗎?”

“是。”四目相對,楚雲知眼眸裏含著笑意的點了點頭。

頓了下,他又明確強調了一句:“你現在是這裏的唯一持有人!哪怕曾老太太也不可能淩駕在你之上做出任何決定。”

“我明白了。”

莞爾一笑,景初的眼底劃過了一抹算計。

曾老太太的身體不好,她再將這些東西還回去是不可能的。

既然感知到了危險的存在,那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徹底鏟除……

滕梓衍不用再偷偷摸摸去照顧江瑉了。

不過江家和滕家沒有放鬆,一直都在暗地裏監督著他的一舉一動。

閑來無事,他索性一圈圈溜著人玩。

等紅燈的間隙,他從後視鏡裏看著緊隨其後的幾輛車,不屑的輕嗤了一聲。

餘光一轉,看著路邊兩抹對視的身影,他的神色陡然一變,連忙舉起手機拍了下來。

楚雲知跟小嫂子?

這副樣子看上去,怎麽有些情意綿綿的?

陸湛沉這是……後院著火了?

手指一滑,他將照片發出去的同時,飛快編輯著消息:【陸湛沉,小嫂子不會是在報複你吧?】

陸湛沉的身邊有習芸竹,小嫂子的身邊多了一個楚雲知……

隻要不影響到公司,各玩各的很合理。

畢竟,很多聯姻的人家都是這樣的。

不過很早之前,他就覺得陸湛沉動凡心了。

兄弟一場,他不能見死不救吧?

滕梓衍的心裏著急得不行。

但消息發出去很久,陸湛沉失蹤都沒有回複。

紅燈跳轉的瞬間。

滕梓衍一咬牙,車子頓時象是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

他東拐西彎的將尾隨的車甩掉,直奔著陸氏集團去了……

辦公室裏,陸湛沉正在看文件。

“我給你發的消息,你看到了嗎?”他氣咻咻的走了上去,沒好氣的用手在文件上一撐,“陸湛沉,小嫂子跟楚雲知見麵了!”

“你看清楚楚雲知的眼神了嗎?一點都不清白!”

“要我說,他肯定對小嫂子起賊心了!”

“你……你不怕小嫂子被人搶走嗎?”

滕梓衍氣得炸毛了,但陸湛沉的神色淡淡的,始終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陸湛沉,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滕梓衍橫眉冷豎著,一把從他的手裏將文件抽了出來,“你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皇帝不急太監急是吧?

合著就他一個人在這裏上躥下跳的,當事人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陸湛沉越是什麽都不肯說,滕梓衍就越是要弄個清楚。

他怒目相斥的瞠著眼睛,一副陸湛沉不說出一個所以然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我……”努了下唇,陸湛沉低垂著眼眸,幽幽的道,“其實景初要是真的喜歡上了其他人,或許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