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習芸竹嘲諷的從喉嚨裏溢出了一抹冷笑著。
她仰頭望著天花板,一滴淚悄無聲息的從眼角滑落。
“景初,你現在是勝利者,當然可以用居高臨下的態度教訓我了!”用力咬著泛白的唇,她壓抑的語氣裏充斥著濃濃的恨意,“在我看來,你不過就是命比我好一點罷了!”
“明舜是你舅舅,明清榮又處處寵著你。”
“就算……”輕撇了下嘴角,她神色裏的嘲諷意味更濃了,嘶啞著聲音的道,“就算你想要明家的繼承權,明清榮也會拱手相讓吧?”
“我要是有這樣一個給力的舅舅,我也一定可以扶搖直上的!”
來自親人的底氣,誰不想有?
可惜,這個世界上不是人人都能跟景初一樣好運的!
彼此的處境不同,誰又能做到感同身受?
用力閉了閉眼睛,習芸竹壓下了心頭的煩躁,冷冽著語氣的質問著:“景初,你現在在這裏應該不是為了教訓我幾句吧?”
“不要拐彎抹角了,你有什麽目的就直說吧!”
“習芸竹,這段時間,你在裏麵的日子應該不好過吧?”觀察著她臉上的傷,景初直言不諱的開口了,“我想要跟你合作!”
這些年,習芸竹雖然仗著陸湛沉的關係作威作福。
但她相信習芸竹也不是什麽知道享受的傻子,一定收集了習家不少罪證。
合作?
從景初嘴裏聽到這兩個字,她的神色微微有些怔忪了。
老實說,她做夢都希望有人能拯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隻是……
望向景初的眼眸裏劃過了一抹遲疑。
之前她提過要求之後,陸湛沉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目前,她根本就不知道景初的底線在哪裏。
要是要求提得太過分了,會不會墜入更萬劫不複的深淵?
心情錯綜複雜,但幾秒之後,她很快將眼底的情緒壓了下去。
“合作啊……”一臉意味深長的拖長了音調,她斜睨了景初一眼,慵懶著神色地托住了下巴,“你想要怎麽合作?”
“不!”似是想到了什麽,習芸竹翕合著唇的笑著,一副媚眼如絲的樣子,“我應該這麽問。”
“景小姐,你從我的嘴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能給我什麽好處?”
“要是你同意合作,我會想辦法保證你的生命安全。”目光停留在了習芸竹臉上的淤青上,她又補充了一句,“量刑方麵,我可能幫不上太大的忙,不過我會幫你請最好的律師。”
“另外,我可以給你一筆錢。”
“至少等你以後出來了就用不著為錢發愁了!”
“讓我不用為錢發愁?”似笑非笑咀嚼著這幾個字,習芸竹勾著唇,神色不明地笑著,“你的意思是可以保我一輩子衣食無憂?”
“能不能一輩子衣食無憂要看你自己!”景初輕笑糾正著。
隻要在合理範圍之內,習芸竹要求的金額,她可以滿足。
不過習芸竹要是打算利用這件事像是吸血螞蟥一樣盯上她,她也不會客氣的。
畢竟,之前習芸竹處處算計她的賬,她還沒有討回來呢。
平心而論,景初提出的條件跟陸湛沉的差不多。
要是沒有被人針對的話,她一定會頭也不回地走人。
隻是現在……
她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了。
“我答應你!”呼吸一重,眯著眼睛的習芸竹用力掐住了掌心。
見景初臉上浮現了一抹笑意,她的話鋒一轉,故意道:“你別太得意,我還有要求沒說。”
景初笑了笑,輕昂著下顎示意她繼續說。
“第一,我要換單人間!”
一想到不用再遭到虐打,習芸竹狠狠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有些抑製不住的激動了起來。
活著就好!
隻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她現在確實是妥協了,不過以後要是逮住機會的話,一定會想辦法狠狠把景初踩在腳下的。
目光飛快自景初的身上劃過,她倏地將雙手環抱在胸前,幽幽的道:“第二,我想要你辦法帶我出去祭拜一下我外婆。”
“對了,我要陸湛沉一起去!”
提到陸湛沉的時候,習芸竹陰翳的神色裏劃過了一抹惡意。
當年要不是外婆伸出援手的話,陸湛沉哪裏有今天的風光?
她倒是想要看看——
祭拜的時候,陸湛沉打算怎麽跟外婆交代!
聞言,景初有些犯難了。
其他的條件,她可以答應。
不過陸湛沉那邊……
“我回去跟陸湛沉商量一下,晚一點答複你。”
探視的時間差不多了,景初起身打算離開。
一想到要重新回到地獄一般的地方,習芸竹身上還沒有痊愈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心裏一著急,她脫口而出的道:“你……你先把我換到單間去!”
尊嚴和保全性命之間,習芸竹毫不猶豫做出了選擇。
當著景初的麵前,她解開了身上的囚服,直接將新舊交疊的傷展示了出來。
“裏麵的人被買通了,根本就不會理會我的死活!”她麻木著神色,幽幽地提醒了一句,“要是你不幫我換的話,我未必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習芸竹身上的傷,幾乎都在比較私密的地方。
要不是她主動脫衣服的話,根本就不容易被發現。
看上去,這並不是普通的欺淩。
監獄裏的犯人被買通的事,她之前也有所耳聞。
習芸竹樹敵太多。
一時她也不知道,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
“我知道了。”斂起了心思,景初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我現在去安排這件事。”
……
“事情都辦完了?”景初出去的時候,一直守在外麵的明清榮第一時間迎了上去。
“醫院那邊打電話過來說虞靜書醒了,我先……”
“大哥,我晚點去醫院裏看靜書。”景初打斷了他。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虞少硯看到靜書和我都不在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多派點人在醫院裏守著,免得再出什麽事。”
虞靜書兩次從虞少硯的手裏逃脫。
那麽小心眼的一個男人,怕是早就氣瘋了吧?
這一次,就連虞家的管家也折進去了。
同樣的事,要是真的發生第三次,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