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祺蕭輕輕淺淺的笑著。
這副樣子看在江晚吟的眼裏,莫名平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人是對的。
對於她而言,失去陸競川算不得什麽大事。
不過阿姨……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她也一定要保全。
緩緩閉上了眼睛,她長籲了一口氣,似是泄氣一般的道:“需要我做什麽,你直說吧?”
“真乖。”陸祺蕭眉目清俊的笑著,動作溫柔地替她將鬢角的一抹碎發撥到了耳後,“陸競川相親成功了!”
“好好準備一下,明天陪我一起去參加一個宴會吧。”
陪他參加一個宴會?
聞言,江晚吟暗自在心裏嗤笑著。
這不過就是一個托詞吧?
說白了,陸祺蕭就是想要利用她破壞陸競川的相親。
不過無所謂……
富貴迷人眼。
陸競川早就已經不是當初的陸競川了。
從今往後,這個男人是好是壞,跟她有什麽關係?
“可以!明天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配合你的。”麵無表情開口的同時,她一把拍掉了陸祺蕭的手,冷聲的道,“不過我也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陸祺蕭似笑非笑凝著她,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阿姨的身體已經拖延不起了,我要你立刻幫阿姨治療!”
“這……”
陸祺蕭揚了揚眉,故弄玄虛拖長了音調。
突然,江晚吟的麵色一冷,隨即狠狠舉起麵前的叉子插到了陸祺蕭的麵前:“陸先生,你選擇我去破壞陸競川的訂婚,不就是知道我是一個瘋子嗎?”
“當年我差點殺了我爸!”她咧著嘴角的笑著,眉眼之間輕紗籠罩著,臉上的表情有些說不出來的滲人。
細白的手指輕輕在叉子上撥了下。
隨著她的動作,叉子輕輕晃動著。
繼而,她幽深的聲音像是從冰窖裏傳出來的一般:“陸先生,我可是連自己的親人都能下手的,更不要提是你這樣的陌生人了。”
“我把話放在這裏了!要是阿姨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給她陪葬!”
陸祺蕭盯著她看了半晌,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江晚吟,我就喜歡你這股瘋勁!”
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們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你放心,醫療團隊已經在進行治療了!”慢條斯理從椅子裏起身,他緩緩朝眼前人伸出了手,“江小姐,那就先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視線自他的身上掃過,江晚吟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言不發地朝外麵走去了……
深夜,明舜盯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下了飛機。
像是好幾天沒有好好合眼的樣子,他走路多了時候都有些搖晃了。
見狀,明清榮擔憂著神色上前扶了一把:“爸,國外那邊的事很棘手嗎?”
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明舜累成這樣。
也不知道他們離開的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都解決了。”明舜擺了擺手,困倦地打了一個哈欠。
“對了!”話鋒一轉,他臉上的表情陡然變得嚴肅了起來,沉聲的道,“你之前說小初被虞家的人關在地下室裏?”
“嗯。”明清榮點了點頭,一邊扶著明舜朝前走一邊解釋著,“虞少硯跟陸祺蕭是合作關係。”
“小初是被陸祺蕭帶走的!至於虞家……應該是聽說了傳家寶的事,想要利用小初從我們的手裏拿到什麽好處。”
目前,景初恐怕成了不少人眼裏的香餑餑。
對於很多人來說,隻要拿捏住景初就能夠從他們的手裏獲得種種好處。
再這樣下去,事情怕是要脫軌了。
“爸……”他擔憂著神色,沉聲的道,“我們不能再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了。”
“我知道。”若有所思低垂著眼眸,明舜的半邊臉沐浴在陰影裏,樣子顯得危險至極,“虞老爺子不是過來了嗎?”
“明天我跟你親自過去走一趟!”
關於這件事,虞家必須要給一個交代。
要不然,真當他們明家的人好欺負嗎?
“另外……”躊躇了下,明舜的腳下一頓。
他轉過頭,一臉認真凝著眼前的人,一字一頓的道:“你聯係習家那邊的人,讓他們自己看著辦!”
習家確實是拿到了傳家寶。
但這段時間卻被明舜針對得不輕。
習昱瑾不止被打得半死,還成了這件事的背鍋俠。
要是沒有預料錯,習昱瑾也要跟習芸竹一樣成為習家的廢子了。
在這件事裏,習家折了一雙兒女……
算起來也沒有占到多少好處!
“爸,我知道了。”明清榮滿口答應著,目光落在了明舜有些青白的臉色上,“剩下的事,晚點再處理。”
“我先陪您回去休息吧。”
“明天不是還要去醫院裏看小初嗎?”
“小初要是看到您這副樣子,一定會心疼的。”
提起景初,明舜的眉目舒展著,連帶著眼神都變得溫柔了起來……
將車從地下停車場開了出去。
明清榮猛然想到景初想要跟陸湛沉解除婚約的事。
正想要給明舜提前打個預防針。
哪裏知道,明舜才一上車就歪著頭呼呼大睡了過去。
他靠邊停車,輕手輕腳將一條毯子披了上去……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
景初的手裏捧著曾老太太的檢查報告,瞪著眼睛,沒有絲毫睡意。
跟初入院的時候相比,曾老太太的情況不是惡化了一星半點。
對於這種情況,就連醫生都沒有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叩叩。
突然,病房的門被敲響了。
正在發呆的景初被嚇得一激靈。
循著聲音看過去,隻見楚雲知鬼鬼祟祟的從門縫裏探出了一顆腦袋,翕合著唇用氣音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哭笑不得的景初沒好氣做了一個手勢。
楚雲知一溜煙跑了進來,端端正正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見狀,景初皺了皺鼻子,開玩笑一般的道:“楚律師,你的當事人要是看到你這副樣子,怕是不敢委托你了吧?”
鬼鬼祟祟的,就跟做賊一樣!
“那我還樂得輕鬆。”楚雲知在椅子裏調整了一個姿勢,不甚在意的笑著。
“反正,景小姐是我的終生委托人。”目光落在景初的身上,他的眼睛亮得出奇,“隻要你不破產,我這輩子應該也可以衣食無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