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笑而不語的看著方靜。

方靜有些看不明白景初的心思,臉色煞白的瑟縮了下。

“景總……”心裏慌得厲害,她顫抖著聲音喚了一聲。

“方經理,你既然都求到我這裏了,你在這件事裏要負什麽樣的責任應該不用我重複了吧?”景初低頭擺弄著手指,幽幽的道,“將功贖罪可不是嘴上說說這麽簡單的!”

“你打算要怎麽做,至少要給我一個章程吧?”

聞言,方靜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住了。

景桃出任人事部經理的時候,她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休假,就是想要再給自己謀一條後路的。

哪裏知道,景桃居然一定要她把所有的事倒出來才行。

“方經理,你不願意說就算了。”看著她一臉糾結的樣子,景初抬手推開了車門,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你下去吧,我還要回公司開會。”

跟優柔寡斷的景父相比,景初更像她的母親。

當年景科想要安排一個狐朋狗友進公司,甚至已經在景老爺子那邊通過氣了。

哪裏知道,景初的母親說一不二,執意不肯鬆口。

景科兩口子心裏氣不過,將幾個在公司上班的親戚召集起來,打算罷工把景初的母親從公司裏趕出來,最後……

想到這裏,方靜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與此同時,她抬眸望向景初的時候,流轉的眼眸裏帶著說不出來的心虛。

景初的性格要是真的跟她母親一脈相承的話,她今天離開,再想要跟景初談條件,怕是又要加碼了……

“等一下!”想到這裏,她一把抓住了景初的手,急切著眼神的道,“我……我前幾天偷聽到景桃和陸祺蕭打電話!”

“為了表現誠意,我可以把所有聽到的事都告訴你。”說到這裏,她有些緊張的抿著唇,又張口補充了一句,“景初,我知道你跟你母親一樣是個能幹的。”

“不過雙拳難敵四手,再厲害的人也經不住有人在背地裏暗害。你也不是沒有在陸祺蕭的手裏吃過虧……”

偷瞄著景初的臉,方靜的聲音一點點低了下去。

“他們打算怎麽做?”景初眯著眸子,眼底迸出了一抹森森的冷意。

景初開口的瞬間,方靜懸著的心總算是放鬆了下來。

唯恐眼前的人反悔,她連忙湊上去,壓著聲音的低語著:“他們之前往公司裏安排那麽多人手就是為了……”

……

景初回公司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此時,虞靜書正在辦公室裏等著。

見景初從電梯裏出來,她隨手把咖啡放到了一旁,三兩步的走了上去:“競標會的事,我聽說了!你沒事吧?”

“沒事。”景初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不要這麽緊張,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

“我都要擔心死了,你怎麽還跟一個沒事人一樣。”忍不住嗔了她一眼,虞靜書無可奈何的歎息了一聲,“那個冉溪的哥哥和舅舅帶著最好的律師團隊把人撈出來了!”

“冉氏集團這次回國,說好聽一點叫回來吧報效國家,說難聽一點就是想要在國內市場分一杯羹。”

“你憑一己之力讓冉氏集團鬧出了這麽大的醜聞!你覺得他們會輕而易舉地放過你嗎?”

聞言,景初的目光閃爍了下。

一旁的顏若晴聽著,不由得在心裏替景初捏了一把汗。

“好在我們景總現在的男朋友是陸湛沉。”她用手在心口上輕拍著,一副慶幸的樣子,“陸家目前的地位,冉家應該無法動搖吧?”

“就算冉家要對付景初,看在陸湛沉的麵子上,應該也會有所忌憚吧?”

“那你就錯了。”虞靜書挑著眉的搖了搖頭,輕聲的道,“據我所知,陸湛沉跟冉溪的哥哥從小就不和!兩人一見麵就是針尖對麥芒。”

“這次新仇舊恨一起算,恐怕不能善了了。”

“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話鋒一轉,景初輕輕在虞靜書的肩上拍了下,“你跟我進來一下,我有些話想要剛跟你說。”

話音未落,她看向了一旁的顏若晴:“幫我把下半年度的重點項目送進來。”

“好。”

顏若晴答應著,一秒進入了工作狀態……

一刻鍾之後,景初將所有的資料全都翻了一遍,隨即抽出其中兩份遞了過去:“靜書,我有一件事想要麻煩你……”

虞靜書接過文件的時候,眼眸裏劃過了一抹詫異:“我還以為你讓景桃在公司裏被捧到最高點才出手!這麽快采取行動會失去很多樂趣的。”

距離成功隻有咫尺的時候再將人踹進深淵。

在泥潭裏掙紮的時候,回憶起榮光時候的畫麵是最刺痛的。

“我不想我媽的心血被人糟蹋,讓她在九泉之下都沒有安寧之日。”提起母親的時候,景初的眼眸裏劃過了一抹哀慟。

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見到明清榮的父親來求證這件事。

“對不起……”看著景初的樣子,虞靜書的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景阿姨離開的時候,景初究竟有多一蹶不振,她是看在眼裏的。

剛才,她好像戳到景初的傷心處了吧?

“靜書,你跟我說哪門子對不起?”斂起了心思,景初輕扯著唇的笑了笑,“我媽的事跟你又沒有關係!其實關於當年……”

正說著的時候,景初的手機響了。

見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但歸屬地是本地的,她還接了起來。

“景小姐嗎?我是明舜。”電話裏有些上了年紀的男聲頓了下,又補充了一句,“明清榮的父親。”

聞言,景初的呼吸一窒,隻覺得心髒瘋狂地跳動著。

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喉嚨裏蹦出來了一般。

明舜找她,應該是為了護身符的事吧?

這麽長時間了,她求的事終於要有一個答案了。

想到這裏,景初用力握著手機,手背上的青筋猙獰的微凸著。

“是!”不知道過了多久,景初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明……明先生,您現在打電話給我,是不是代表有時間能見我一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