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華景娛樂盧儀妤的辦公室,又迎來了不速之客。

“謝謝,這些是已經處理好的帶子。”許航毅命人將東西放下就離開,他則是如同自己的辦公室一樣,隨意坐下,“以前跟我睡,沒見你會說這些話,總是一副嬌滴滴的模樣。”

盧儀妤原本看著文件的眸光,瞬間閃了閃,“是不是你按的收音器械。”

“許雋辰看著這麽正經,我以為你們兩個在一起,不會有什麽,隻是想錄點你們聊商業合作的事。”許航毅雙腿交疊,一手隨意搭在沙發靠背上,得意地說著。

“不小心泄露給了徐晴,影響我們的形象,借機打壓許雋辰在許氏的名譽?”盧儀妤放下文件,靠進椅子裏,睥睨著他。

“我自認為,跟你在一起期間,對你做到了百分百信任和愛,我不明白為什麽,你總是會拿著莫須有的狠,來針對我。”

“柳家的下場,是柳家人應得的,盧家沒有對不起柳家,許家因為你們的貪念,導致許大哥慘死,語姐姐孩子胎死腹中,所有人,都接納了你,讓你在這個環境了長大,沒有人欠你。”

許航毅眸光沉沉,打量著盧儀妤,“那你知不知道,我母親是被許家那男人強的,我是奸生子。”

“我母親的日記本裏,寫下了那段時間,被強睡的生不如死的日子,許家難道不是犯罪嗎?”

盧儀妤眼睛陡然睜開,看向他,充滿困惑,是她的記憶出現了偏差嗎。

“是你外公,給許大哥下藥,把你母親送去的啊。”

許航毅嗤笑,“盧家和許家,為了掩飾太平,故意跟你們這麽說的,我母親的日記,字字句句都是痛苦的血淚,她一個女人,不可能拿自己的清白,去汙蔑一個男人十一年。”

盧儀妤按了按太陽穴,“你的母親很可憐,周語不是幫凶,我亦不是幫凶,許雋辰更加不是,為什麽,就針對我們進行報複,明明當年的你,也曾正義善良。”

許航毅瞬間怒目,眼底猩紅看向她,“周語想方設法洗腦我,讓我產生內疚不配德感,讓我曾經一度想要自殺,你知道嗎。”

盧儀妤勾唇一笑,“所以呢,你不也在變相用類似的方法對我,有區別嗎?”

“你們都有強大的內心,而我這麽多年,都一直活在恐懼裏,我恨你們,但我做了什麽,我還是太軟弱了。”

“讓你們拿捏住了我的軟弱,拚命傷害我。”

越想越氣,她到現在為止,都無法掌控對許航毅,容易觸發的激動情緒。

索性背過身,深呼一口氣,沉聲道:

“菲菲是個好女孩,希望你能認真對她,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忠告。”

“再有下次,惡意針對傷害我,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許航毅看著她的背影,沒有說話。

靜靜地坐在那裏,闔了闔眼,喑啞著聲音說道,“那個,不是我的孩子,我承認,我碰了她。”

“因為無意間,聽見了你跟許雋辰調情的聲音,我很生氣憤怒,所以我碰了她。”

“但我做了防護措施。”

“她那個孩子,應該是,被人下藥那天來的。”

盧儀妤不知為何,聽見這個消息,心如平靜。

複仇,就是把回旋刀,不知哪天,就會落回自己身上。

這件事,許航毅絕對不敢說,他現在,需要林正海的幫助,所以即便不是他的孩子,他也要好好養大。

“不要告訴她真相,她的心性比我單純,接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盧儀妤輕聲回複他,“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對她好點吧,讓我覺得你還是個男人。”

許航毅看著她不願意轉過來的背影,和她空洞的聲音。

心底的最後一道防線,破裂。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真的徹底失去了她。

不知為何,會有一種釋然感。

從口袋裏,取出一對鑽戒,放在茶幾上。

那是他安排人定製的婚戒。

當初,因為找不到合適的鑽石,耽擱了製作時間。

這次的節目錄製期間,通知他去取,他恰好,帶了回來。

戒指和她畫的設計圖,一樣好看,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最後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聽見關門聲,盧儀妤緩緩轉過身。

看見茶幾上的盒子。

瞬間了然。

遲到的婚戒,破碎的婚紗,她和許航毅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注定是悲劇。

小助理敲門而入。“盧總,賣母帶信息的人,已經在會議室裏了。”

盧儀妤隨手將戒指,放在辦公桌上,整理好情緒,去了會議室。

“盧總,這人,是從我們公司上個月離職的人。”剪輯組的負責人,看見盧儀妤進來,迅速向她介紹。

盧儀妤神色淡淡,睨了那人一眼,坐在椅子裏,語氣平靜,“她給了你多少錢,敢得罪我。”

那人似乎並不害怕盧儀妤,冷聲嗤笑,“一個瀕臨破產的盧氏CEO,在華景娛樂做花瓶老總,你除了有個名頭能嚇唬人,誰會怕你。”

盧儀妤眼尾上揚,嘴角揚起一摸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向他,“看在你是個傻子的份上,說出是誰指使,給了你多少錢,我可以保證,不會封殺你在這個行業你的發展。”

“封殺?嗬,我跟著徐總,就不可能沒有工作。”

盧儀妤纖長的手指,在桌麵敲擊,“你那徐總,是我的助理出身,你知道嗎?”

冷笑一聲,“你當她有多大本事。”

那人似乎不相信,仍舊一臉不屑,“助理成為公司老板,證明她才是有真本事,不用威脅我,我絕不會說的。”

盧儀妤勾了勾唇,“嗯,這麽維護她,生怕我們聽不出來。”看向小助理,“給他一筆錢,感謝費,再給他名下掛個項目,追加一筆獎金。”

說完,起身離開,留下剪輯師,愣神不解。

剪輯組負責人,有些不解,為什麽要給他錢,悄悄追問小助理。

小助理看了看他,“拋磚引玉。”

盧儀妤感覺今天格外疲憊。

想要回辦公室,拿了包回家休息。

許雋辰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正坐在她的辦公桌上,怔愣地看著桌上的戒指。

盧儀妤連忙過去,將戒指收起來,扔進抽屜。

不知為何,有些心虛,解釋道:“這戒指,是之前我設計,送去定製的,後來婚禮不是砸了嗎,就忘了。”

“我都快忘了,結果店家那邊做好,派人給送了過來。”

許雋辰看著茶幾上,那一箱母帶。

“航毅來過了?”

盧儀妤順著他的視線,看見桌上的母帶。

“嗯,放下就走了。”

“你怎麽突然來了。”

許雋辰看見盧儀妤,神色不自然,心中有些堵。

“航毅跟我說,你看見戒指後情緒失控,跟我賭,你沒放下他,絕對不會告訴我,戒指是他送的。”

嗤笑,“沒想到,讓他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