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抿著唇,俊顏冷峻無情,他撕下一塊三明治塞到簡笙嘴裏,強迫她咽下去。
路過的一位護士看到了,嗬斥道:“你們在幹什麽,這裏是醫院,別……”
話音未落,就被陸景川一道銳利目光和強大的震懾力給嚇到了。
這家醫院是陸家的產業,整個醫院沒有人不認識陸景川的,那小護士在認出陸景川後,嚇得渾身哆嗦,趕緊裝作什麽都沒看見,跑開了。
陸景川繼續一口一口把幹澀的三明治往簡笙嘴裏塞,噎得簡笙直犯惡心,生理眼淚不停地往下流,憋得她小臉通紅,快要窒息。
男人完全不等她吞咽完再塞下一口,就這樣一塊一塊往裏塞,直到整個三明治都塞進她嘴裏,陸景川才放開她。
簡笙大口喘息著,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一半。
沒人顧及她的感受。
她就像一個低賤的任人擺布的垃圾。
一旁的蕭嵐和簡滄海也隻是冷漠地看著。
“光吃一個三明治夠嗎?要不,再讓她多吃點,好多漲點血,也能給染染多輸一些。”蕭嵐無情地說。
一旁的簡滄海打斷蕭嵐的話:“行了,差不多的了,”說話間,簡滄海畢恭畢敬地看著陸景川,小心翼翼提醒道:“陸總,依我看,還是先到這兒吧,您看,您那麽在意染染,那不如就留著這臭丫頭,以後如果染染還有需要她的話,隻要簡笙這丫頭還活著,那染染未來還有可能需要她,如果她出了什麽問題,那染染的血包就沒有了,您說是吧?”
陸景川聽了簡滄海的話,沒再說什麽。
隻是,聽著曾經對她視如掌上明珠的父母說出這樣的話,簡笙忽然低低地笑起來。
她笑得淒涼悲哀,滿眼猩紅。
可笑著笑著,她就哭了,目光死死地盯著陸景川。
過往的愛恨紛至遝來,然而最清晰的,是她八歲遭遇綁架那年。
在那個黑暗的小屋裏,凶惡的綁匪恐嚇,陌生的男孩保護著她,鼓勵著她。
兩個小小年紀的孩子,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趁著綁匪不在,一起逃了出去,
後來,他們迷路被惡狗追,被咬傷,互相扶持著躲藏三四天,終於等到了救援。
分別時,她把老太太做的平安符,其中一條送給他,作為長大後相認的信物。
直到上高一那年,她無意間在陸景川脖子上看到了發舊的平安符。
她才欣喜地發現,自己兜兜轉轉又遇到了他。
可是後來,她和陸景川訂婚宴的當天,白染破衣爛衫,渾身是傷地衝進訂婚宴現場,手裏拿著另一個平安符,告訴陸景川,她白染才是他一直要找的那個小女孩。
她求他們救她,因為說是自己給她設了個局,想要找一群人玷汙她。
最終,她鋃鐺入獄。
其實,現在想來,也是她活該,咎由自取。
被自己最愛的男人算計,泄露簡氏財務危機。
簡氏夫婦發現她不是親生女兒,白染才是之後,態度180度大轉彎,不願意讓出股份低價出售,寧願舍棄她,隻為保住簡氏。
簡笙苦澀地笑了笑,眼淚再次沒出息地流下來。
“陸景川,你確定,白染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麽?”簡笙臉頰流著淚,質問道。
陸景川身子一僵,似乎沒反應過來,她這莫名其妙的問題,眉頭緊鎖,問道:“你什麽意思?”
簡笙看著他,想到他做的一切,對自己的傷害和欺騙,到嘴邊的話,再次咽了回去。
既然他認錯了,那就讓他繼續錯下去吧。
她眼裏帶著譏諷的笑:“沒什麽,隻是覺得你和我一樣瞎!”
此刻。
病房內忽然發出一陣碎玻璃掉落一地的聲音。
陸景川和簡氏父母趕緊推門而入。
入目之後,把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隻見白染整個人都掉下病床,水杯掉在地上摔碎了一地,她的手腕上本來就有傷口,被包紮的紗布早已被鮮血染紅,她漂亮的臉蛋毫無血色,嘴唇也血色全無,長發披肩散落地上,胳膊和手都被玻璃碴劃傷,地上流了一灘血。
這一幕可把蕭嵐嚇得不輕,尖叫了一聲差點暈過去。
“景川,快,把染染放到**,我這就去叫醫生。”
簡氏夫婦立馬出去喊醫生,白染一副氣若遊絲的病態模樣,更加讓人憐惜。
陸景川將她抱在懷裏,心疼地問:“你這是做什麽?”
“我……隻是想喝水而已。”白染虛弱無骨地靠在男人懷裏。
陸景川心疼地將她額前碎發捋到耳後,輕聲安慰:“以後這種事,你喊我來做就行。”
他給白染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喂給她喝。
白染喝了小半杯,似乎越來越虛弱,身上的血,一點點往外流著,染紅了一大片白被單。
她仿佛想起來什麽似的,虛弱道:“我剛剛好像在聽到你們在外麵爭吵什麽?是笙笙來了嗎?”
“嗯,是的,我提前把她放出來,給你輸血的。”
白染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但瞬間就被收斂起來。
忽然。
她劇烈咳嗽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嘔盡心血。
陸景川緊張地摟著她,大喊:“染染!染染!醫生快來!”
白染抓住陸景川的胳膊,極其虛弱地說:“笙笙,我想見見笙笙。”
“好好好,她就在外麵,我馬上讓她進來!”
說著,陸景川拿出手機給保鏢打電話:“把人帶進來。”
很快,
簡笙被兩個黑衣人架著拖進病房。
她目光冷冷地掃過眼前兩個人。
真是諷刺。
她不也是用這種方式搶奪屬於自己的人生麽。
不過,
無所謂了。
從她被他送進監獄的那天起,她就不愛了。
“笙笙,你終於出來了,你在裏麵過得好嗎?對不起,我一直想去看你,卻被阿川阻止了。笙笙,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有一次,學校大掃除,你從學校二樓不小心摔下去,差點死掉,是我給你輸的血,現在也需要你幫忙了,我真的很感謝你。”
說著,白染看了一眼身邊的陸景川,柔聲對簡笙說道:“他呀,在我的事情上總是那麽緊張,有時候失去了理智,對你做了一些粗暴的事情,我替他向你道歉。”
白染喘了幾口氣,緩一會兒,繼續說:“還有,我沒有要跟你搶阿川的愛,也沒有想過要和你搶伯父伯母,隻是我媽她……”
說道這裏,白染眼眶泛紅,哭了起來。
仿佛說到了她的傷心之處,她一邊嗚咽著一邊跟簡笙道歉:“笙笙,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在一旁削蘋果的陸景川看到白染如此傷心,心疼地坐到他身邊,將白染攬入懷中,語氣柔和安撫:“你沒必要跟她道歉,像她這樣的人,不配你對她那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