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錚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一屁股坐在陸謹言的辦公桌上,搶走他的簽字筆。
“我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陸謹言摘掉眼鏡,背靠在椅背上,一邊捏著眉心一邊問:“讓你安排的人都怎麽樣了?”
“放心吧,我在NS集團各個部門都安插了眼線,而且我跟你說呀……”陳錚一臉壞笑,想邀功似的湊近陸謹言說“悄悄話”
陸謹言一臉嫌棄地推開他:“這裏沒別人,你快說。”
陳錚撇了撇嘴:“切~真沒意思。”
說話間,他重新坐回沙發上,剛剛的玩世不恭轉瞬消失不見。
“NS集團內部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我故意讓那幾個老狐狸放水,被他們發現公司有內鬼,他們順藤摸瓜,抓出來不少。”
“誒我說陸謹言,我幫你辦了那麽大一個事兒,你不請我吃頓飯也就算了,現在連給我倒杯水都不肯啊,”
“……”
陸謹言沒說話,從辦公桌裏走出來,走到大落地窗前,目光深邃而又平靜地眺望著遠方。
陳錚頓了頓,嘖了一聲,又說:“我很好奇你那個二逼侄子是個什麽腦回路,公司都出那麽大一個醜聞,他居然還天天窩在家裏和兩個女人糾纏不清,嘖。”
“既然公司的事情都不能引出他,那就再加點料!”陸謹言背對著陳錚語氣平淡的說。
距離春節還有兩天。
大街小巷上張燈結彩,新年的氣息越來越濃烈,人們臉上紛紛洋溢著對新的一年的期盼和憧憬的笑臉。
而越是到這個時候,簡笙的情緒就越加低落和焦慮,想要去看望奶奶的心情也愈加急迫。
她現在手機被陸景川拿走了,想要聯係到簡澈打聽奶奶的消息都做不到。
簡笙剛要下樓,就碰到了隔壁間的白染也出來了。
“簡笙,你說說你,是怎麽把阿川又勾搭回他身邊的?要不……你也教教我?”白染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說出來的話卻是夾槍帶棒的諷刺。
簡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譏諷道:“你都明裏暗裏算計了那麽多年,不也沒把他拿下麽?”
“你……”
白染本來是想用這種激將法激怒簡笙,讓她對自己做些什麽,再說她想謀殺自己。
不過,她剛剛偷偷地去了一趟陸景川的書房,在書房裏發現了簡笙的手機,想必是陸景川怕她聯係上外人,再次逃跑,才把手機沒收的吧。
出於好奇,她打開了簡笙的手機。
手機裏彈出來無數條短信和未接來電。她大概翻了翻,有一些是簡澈發來的,還有一些是醫院發來的,是老太太的主治醫生。
其中有幾條是催促簡笙盡快來醫院看看老太太的,老太太怕是沒有多少時間了。
白染看到這裏,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老太太快活不成了麽?
如果讓簡笙知道了,陸景川隱瞞老太太病危這件事,那一定會很難過吧?
白染看著眼前冷漠的女人,唇角揚起一抹笑意:“你很想去看看奶奶,是不是?”
“……”
“如果我說……老太太快要不行了,而陸景川並不想告訴你這件事,你會作何感想?”
簡笙聞言,騰地一下站起身,臉上一下子就變了:“你說什麽?”
白染拿出她的手機,在她眼前晃了晃:“想要嗎?有本事來拿呀。”
“……”
白染本想用手機和老太太刺激一下簡笙,卻不曾想,簡笙就那樣站在原地,沒有多餘的反應,反而是在看跳梁小醜一樣看著自己。
這樣的反應讓白染很不爽,她繼續拿著手機刺激簡笙過來搶奪。
此時的簡笙手裏正拿著一杯熱牛奶:“我知道你想激怒對你動手,然後汙蔑我,對嗎?”簡笙朝白染逼近兩步。
“你、你想做什麽?”白染看著簡笙一點點靠近自己,嚇得小臉煞白,步步後退。
今天陸景川不在家,如果簡笙真的對她做了什麽,她也沒有把握。
“沒什麽,我就是看到你臉上有東西而已,想幫你弄下來。”她剛要伸手去觸碰白染,白染就條件反射般躲開,因重心不穩差點跌倒。
在摔倒之前,她下意識一把抓住簡笙的手臂,緊接著,兩個人就直接往地上倒去。
就在這時,簡笙將手裏的熱牛奶直接潑在了白染的臉上。
白染“啊——”一聲慘叫,簡笙順勢從她的手裏搶過手機。
客廳裏的動靜引來了一眾女傭和保鏢,在看到白染捂著臉窩在地上痛苦大叫時,所有人都傻眼了。
簡笙順勢從茶幾上抄起一把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脖頸處。
她雙眼猩紅的看著所有人:“放我出去,否則,我就殺了我自己!”
幾個保鏢跟了陸景川那麽多年,也沒見過這陣仗,紛紛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白染還在地上不停地痛苦大叫:“簡笙,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你們還不快送她去醫院?她可是你們少爺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如果出了什麽意外,你們怕也沒辦法跟你們的少爺交代吧。”
簡笙雖然急切地想要離開,但硬闖是做不到的。
幾個女傭和女管家猶豫了片刻後,手忙腳亂地把白染架了出去,準備開車送她去醫院。
還有幾個小保鏢,因缺乏經驗,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簡笙繼續用水果刀抵著自己的脖子,朝幾個小保鏢一步步逼近,眼底布滿了血絲:“你們如果不想我死在這裏,大可以留下來替我收屍!”
簡笙的決絕嚇到了幾個看守的保鏢,他們對於簡笙也是略有耳聞,對於陸家以及陸景川和這兩個女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也略有耳聞。
除了白染,這個簡小姐也是少爺最看重的人,如果真出什麽意外,他們誰也擔不起。
“簡小姐,”其中一個保鏢走上前,擼起一隻袖子,“麻煩您把手裏的匕首借用一下……”
簡笙猶豫了片刻,把匕首遞給保鏢。
隻見保鏢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地劃了一刀,獻血瞬間噴湧而出。
“如果您跑了,我們也不好跟少爺交代,我隻能說是您用刀刺傷我們,然後再抵著自己的脖子,威脅我們,我們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放您離開。”
簡笙點點頭:“多謝。”隨後,扔下匕首,便逃離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