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笙的態度也徹底激怒了陸景川,他一把扯住簡笙的手臂,將她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簡笙掙紮著剛想站起來,就又被男人給按了回去。
他俯下身,湊近簡笙的耳畔,低聲說道:“你不是想去看你奶奶麽,要不要我同意,那就要看你表現了。”
男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坐下來陪我們,好好吃飯。”
說完,他坐到簡笙身旁,還不停地往她碗裏夾菜。
簡笙沒有再動彈,因憤怒而緊咬下唇,拿著筷子的手骨節泛白。
“多吃點,你最近都瘦了,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在虐待你。”陸景川一邊往簡笙碗裏夾菜,一邊說著他自己都沒發覺的關切的話。
夾著夾著,好像忽然又想到了什麽,抬頭看了看對麵的白染,又夾了幾道菜放到白染碗裏:“染染,你也好久沒有嚐到笙笙做的菜了吧,她的手藝可是一點也沒變,而且廚藝越來越好了。”
“是嗎?”白染似笑非笑:“可是,阿川,簡笙不是你仇人之女麽,你怎麽突然對她那麽好了?”
白染這話問得陰陽怪氣,又一語雙關,既是質問,也是試探。
聽到這話,陸景川夾菜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隨後又繼續往簡笙碗裏夾菜,垂眸漫不經心說道:“正是因為她是仇人之女,我才要將她留在身邊,用她的餘生來贖罪。隻有她活得長久,我才能夠本分。”
白染眨巴眨巴雙眼,又道:“阿川,那如果以後我們結婚了,笙笙也要留下來嗎?”
“那當然。我說過,要用她的餘生來贖罪,也包括照顧你和孩子。”
雖然話是這麽說,可白染並不希望在她和陸景川之間,還多出另一個女人。
就算是陸景川口中所說的那樣,隻是為了贖罪。
可難保不會有什麽節外生枝的事情出來,萬一他們舊情複燃了怎麽辦?
萬一她和簡笙的身份暴露了怎麽辦?
白染絕不允許有這種可能,她必須將這種苗頭扼殺在搖籃裏。
隻不過,眼下這種情況,她還需要再好好想想……
坐在對麵的白染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禁妒火中燒,隻不過她將這種情緒很快隱藏在她微笑的外表之下。
表麵上看是在漫不經心地與陸景川聊天,實則心中早已在盤算著什麽。
“笙笙,你和阿川是什麽時候又重新在一起的,就連我都不知道呢。”白染托著腮,饒有興致地看著對麵的兩個人。
白染話裏話外的試探,簡笙也不是聽不懂,她放下筷子,站起身:“你們吃吧,我吃飽了。”
說著他要走,她一點也不想和這兩個人多待。
“你去哪兒?”陸景川一把抓住她,似乎覺得,現在的簡笙越來越冷漠了。
簡笙回頭,很平靜地回應:“去睡覺。”
“你都睡了一天了,就不能留下來陪陪我?”
也許連陸景川自己也不明白,現在的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也許是因為心虛,又或者是因為真的已經習慣了有簡笙在身邊,總之,他希望可以把簡笙控製在自己的可控範圍內。
“你不是已經有白小姐在陪你了麽?更何況,我是你的仇人之女,我天天在你麵前晃,不會勾起你曾經那些不好的回憶?陸景川,你不覺得,自己是在自相矛盾嗎?”
簡笙故意強調自己是“仇人之女”,就是想給陸景川添堵。
這段時間又被迫捆綁在一起,簡笙覺得最近的陸景川有些反常,就連看她的眼神,都和以前那種仇視或冷漠,多少有了些許不同。
難道是她出現了錯覺?
看著簡笙頭也不回的上樓去,陸景川心裏有種隱隱的不爽。
“阿川,上一次你說過要陪我看電影的,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嗯。”陸景川低著頭一個人在那裏扒拉著米飯吃,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今天上午醫院又來電話了,說老太太情況不樂觀,希望家屬盡快過來看老人最後一眼。
這個消息,陸景川不敢告訴簡笙,他怕能夠牽製簡笙的唯一一個籌碼,就這樣消失了。
現在的簡笙,就好像他手裏的風箏,他將風箏線牢牢地拴在自己手裏,讓她飛多高,她才能飛多高,如果這根線斷了,那他就再也抓不住了。
此時,陸景川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站起身,走去陽台,為了防止被人聽到,他將推拉門關上,隔音。
“什麽事?”
“陸總,當年您讓我們調查您父親車禍墜海的事情,有了一些線索。”
“說。”
“據我們調查,當年那起車禍確實是人為導致,但並沒有查到與簡滄海有關的任何信息。”
陸景川聞言,微微蹙眉:“那是什麽意思?”
“也就算說,您父親的意外死亡,可能並不是簡滄海所為,而是另有其人。但具體是誰,我們還在調查。”
“好,我知道了。”
父親的意外墜海,可能和簡家沒有關係?
怎麽可能……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陸景川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了。
這麽多年的執著難道都是假的嗎?
不,母親不會騙他的,簡滄海野心勃勃,他一直對父親的天耀集團虎視眈眈,他所查到的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簡滄海,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對,一定是!
手下的人辦事太不靠譜了,居然調查半天就調查出這個結果?
不行!他得換人,重新調查,當年的真相肯定與簡家有關!
陸景川頹然地趔趄著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身後的躺椅上,夾著煙的那隻手都在抖。
陸謹言這裏,他為了不去因為太過擔心簡笙的安危問題,最近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公司的事情上。
他要讓自己變得忙起來,才不會因失去理智想要把簡笙帶回來,最後將所有計劃都付之一炬。
他要盡快做些什麽,來幫助簡笙早日擺脫陸景川那個神經病。
扣扣扣
門外傳來敲門聲,陸謹言垂眸忙碌著:“進。”
“喲,不虧是陸三爺,心上人都在敵軍內部飽受煎熬呢,您還在這兒有心情替人家工作呢?”
一進門就調侃陸謹言這人叫陳錚,是陸謹言的大學同學,也是個不著調的富二代,家裏有兩個哥哥,他就過起了吃喝玩樂的快活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