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願知道陸時凜的為人,所以在和他獨處時,已經在極力防範了。

剛剛被他圍住時,就一直在找機會避開。

但他這個吻來得突然又洶湧,壓根不給她半點反應的機會,直掠城池,攪弄風雲。

辛願被親得‘嗚咽’兩聲,有些承受不住,手不住地拍打著他的胸膛,腳也在用力踹他的腿。

但男人的下盤穩如老狗,任她打鬧,就是不挪絲毫。

她打疼他一分,他吻的力道就越重。

憐香惜玉這四個字他從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拇指壓著她那半邊紅腫的臉,讓她清晰明了地感知到上麵帶來的疼意。

“陸……陸時凜……”

辛願疼得滑出眼淚,大腦缺氧,讓她腦袋有些發懵發沉,奮力反抗著。

許久,在她渾身發軟,腿抖得都站不直了,陸時凜才舍得放開她,托著她的腰肢,粗重的呼吸聲齊齊滾進她的耳廓之中。

“你覺得,我會給你再甩我一次的機會嗎?”

辛願無力地趴在他胸膛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等肺腔裏注滿了新鮮的空氣,她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隨後抬眸羞憤地瞪著他,扇了他一巴掌,將他推開,“如果陸總接受不了我甩你,大可你來提結束!”

大學那次,確實算是她追到他,再甩掉他。

所以,各甩對方一次,也公平。

陸時凜偏著頭,被打的臉上除了有點紅,沒什麽異樣。

她身上的力氣還沒完全恢複,所以那巴掌打得也不痛不癢的。

她無法平息自己那快速跳動的心,也無法繼續和他待下去,轉身便走。

陸時凜卻伸手桎梏住她的手腕,將她重新拽了回來。

用舌頭抵了抵腮幫,慢悠悠將視線投向她,冷笑,“怎麽?有了陸塵卿這個新靠山,就想把我換了?你覺得那個廢物有能耐保得住辛氏?”

可以。

但是要在陸時凜沒有刻意打壓的情況下。

辛氏還是有喘息機會的,尤其是現在接上了陸氏醫藥集團的研究所建築項目。

她算不上好人,在爾虞我詐,暗潮湧動的商場上遊走,也學會了事事衡量利弊。

她其實是得罪不起陸時凜的。

所以才會想著和他來個和平結束。

男人忽然提步靠近,她心底警鈴大作,抗拒後退,波瀾不驚道,“陸總,我們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這四個字入了他的耳朵可不像是什麽好詞。

跟‘甩他’有著相同的刺耳程度。

男人摁著她的腰肢,以絕對強勢的姿勢禁錮著她。

修長的手指勾著她圓滑的下頜,神色陰鷙駭人,咬牙切齒地啟動薄唇,“聚可以,散休想!”

辛願抗拒的用手抵在他胸膛上,實在是力氣不敵他,隻能耐著性子,試圖和他講道理。

以理服人。

“陸總,你馬上就是要訂婚的人了,我們再維持那樣的關係不合適,我說過,我不當三。”

睨著她那克製脾氣的模樣,忽地輕笑出聲,“不讓我和湯清寧訂婚?”

辛願蹙眉。

這是重點嗎?

況且,他和誰訂婚,和她都沒關係。

重點是她想結束這段關係。

其實都不需要他答應什麽,但她明白,陸時凜不是那麽好打發的。

也不能像大學那會,發微信過去說一句分手就斷掉所有聯係,遠赴國外,一了百了。

現在的她,就好似走在一條鋼絲繩的正中央,需要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的考慮好腳下的每一步不會失了分寸,不會將自己陷在險境中。

他稍稍思忖著開口,“也行,公平點,你和陸塵卿斷了。”

辛願深吸一口氣,“辛總,你和誰訂婚,結婚都和我沒關係,我也不關心,我隻說現在!我想和你結束!”

“我想陸總應該不是那種玩不起的人,沒必要糾纏不放……”

陸時凜危險的眯起眼,忽然低頭靠近她,在離紅唇隻有一公分時停了下來。

嚇得她立即噤聲,閉緊嘴巴。

陸時凜挑眉,“糾纏不放?還有呢?接著說。”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說啥啊?

識相的,都已經鬆開她了。

“你能放開我嗎?”

陸時凜瞥了眼她的臉頰,還真聽話的鬆開了她,隻是手依舊撐在她身後的台子上,讓她依舊動不了。

他神色陰晴不定,薄唇卻彎出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

語氣卻淡淡的,“辛願,你應該知道惹惱我的後果。”

辛願一愣,

這話裏的威脅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陸時凜的手段和能力,她最清楚不過。

她握了握拳,“陸總,這種事本就講究一個你情我願,您又何必強人所難?”

“結束,也需要講你情我願,我都被你甩過一次了,再被你甩,我不得被人笑死?”

被人笑?

知道他倆事的人,也就周恪夫婦倆,以及雙方兩個助理和安園的管家袁叔和廚房保姆秀姨。

覃放和方靜沒這個膽子,他和薑知許也不熟。

那就隻剩周恪那個狗兒子了。

以周恪那不知死活的性子,他敢放鞭炮拉橫幅。

“那你想怎麽樣?”

“等膩了,我甩你。”

辛願被他這話震驚到了,脫口而出,“你有病吧?”

陸時凜懶懶散散的垂著眼瞼,“你有藥?”

辛願覺得自己和他沒法溝通,被惹惱出來的火氣徹底爆發,壓都壓不住,使出渾身解數的將他推開,“剛剛回來的路上你不買了一袋嗎?陸總不妨喝了給腦子消消腫。”

說罷,她迅速離開了廚房,拿上沙發上的包和外套,快步邁開了別墅。

她知道陸時凜難纏,但以為那一夜過後,真的就結束了。

可她差點忘了,這個浪**子的臉皮有多厚。

回到家,她胸腔裏的餘怒未消,需要找個人好好傾訴宣泄一番。

便從冰箱裏拿了個冰袋敷臉,一邊給薑知許打了個電話。

但電話響到自動掛了也沒人接。

她猜應該是在忙,畢竟薑知許目前進的這個劇組,她雖是過去救場當配角的,但聽說戲份還挺多,也很重要。

這會已經一點多了,在安園耽誤的時間也挺長的。

身體一放鬆下來就會覺得餓,她給自己點了個外賣。

等外賣期間,又想著這個情況也沒法去公司,就給方靜打了個電話交代了幾句工作上的事,解決了午飯,她洗了個澡,躺**小憩了一個小時左右。

晚上七點多。

她坐在客廳毯子上捋一份宴客名單,筆記本電腦下方忽然閃出一封郵件。

她點進去一看,和上次給她發辛勇以辛氏的名義和宏方談合作的是同一個賬號。

這次依舊是附件,六張圖紙,一張工地原材料的購買數據單子。

看清上麵的文字時,辛願瞳孔猛顫,心髒被壓迫得差點停止了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