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辛願和薑知許都不愛出門,就點了外賣,在她家小酌聊天。

薑知許是個工作狂,家裏是反對她入娛樂圈的,覺得她丟麵。

可她從第一天邁入薑家的大門開始就明白,她除了靠自己,誰也無法依賴。

娛樂圈是比較賺錢,也是薑家手夠不著的地方,更何況她簽的還是周恪的公司。

辛願給她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小口小口的啜著酒,“你這一年365天都恨不得住在橫店的圈內勞模,終於舍得停下腳步休息了?”

薑知許風輕雲淡,“回來生孩子。”

“咳。”

辛願從口腔滑入喉嚨的酒嗆了一下,辛辣感瞬間將她臉紅了,生理淚也止不住往外飆。

薑知許連忙抽了一張紙巾給她,“不至於,不至於,慢點喝,我又不和你搶。”

辛願好一會才緩過勁來,眼尾泛著紅,“你什麽時候懷的?周恪的?”

“沒懷。”薑知許,“要是哪天不需要男人也能懷孕就好了。”

“那你說回來生孩子。”

“他爺爺想抱曾孫。”

辛願吃癟,辛辣感散去後,湧上一絲苦澀,蔓延在整個口腔裏。

她不適的喝了口溫水,薑知許笑她,哪有喝酒的時候去喝水啊。

“和他結婚也有兩年多了,家裏催也正常。”

“不是……你和他本來就是隱婚,他這兩年的緋聞可沒斷過,比沒和你結婚時更離譜,每個月的緋聞對象都不同。而且你現在也處於事業巔峰期,現在退居下來懷孕生子,簡直是……”

辛願思量著開口。

言語裏透著的都是為薑知許不值。

沒有哪個女人希望自己的老公在外麵拈花惹草,桃色緋聞滿天飛舞。

即便是沒有感情可言,起碼要對給這段婚姻足夠的尊重。

顯然,周恪沒有。

薑知許也不在意他在外麵玩。

他們這段婚姻,本身就是一場交易,而她隻是一顆能為家族做出貢獻利益的棋子罷了。

“生孩子,也算是這場聯姻裏應盡的義務吧。”

薑知許看得倒是蠻開的,麵上還漾著淡淡的笑意,“老爺子忽然這麽著急,大概是……周恪他大哥出櫃的緣故。”

“出櫃?”

周恪上頭有個大三歲的哥哥,一直沒談戀愛,老爺子也給他安排過兩場門當戶對的聯姻,但都被成功。

辛願讀書時,也在gay圈逗留過,磕過一段時間cp。

她狐疑地問,“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薑知許失笑,點頭,“是的。”

這樣說起來,辛願就有點理解周老爺子為什麽這麽急切了。

像他們這麽傳統的老一輩,很難接受也正常,再加上小孫子結婚了,也是個不著調的。

“那你和周恪……”

“他明天出差回來,準備找他談了再說。”

薑知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語氣輕鬆,好似即將要進行一場商業談判似的。

她瞥過辛願鎖骨下方若隱若現的痕跡,眯起眼,“我進門就想問你了,你那……什麽情況?不是說和陸時凜結束了嗎?怎麽又滾一塊了?”

幾乎都沒有任何猶豫,在她身上看到痕跡,就猜到是陸時凜的傑作。

辛願低頭看了眼,扯過衣服遮了遮,引得薑知許發笑,“別擋了,我早就看見了。快說說。”

“昨晚……真的是個意外。”

她幹脆將昨晚的事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以及陸時凜替她擋了一巴掌而提出的要求後引發出來的事情都撂了。

薑知許在聽到陸時凜吃她做的飯吃出胃**時,實在沒忍住大笑了起來。

當即道,“命格夠硬的,這都沒吃死。這要是陸塵卿那個命薄的,你估計已經攤上人命官司了。”

辛願是一秒都笑不出來。

薑知許一頓分析,“你說陸時凜這麽纏著你,是不是舍不得你?或者……對你動了真感情?”

纏著?

真感情?

這兩個詞太過新鮮了,她從未拿著和陸時凜相提並論過。

至於舍不舍得……

或許是真的有點不舍吧。

但也僅次於對這種畸形關係的留念罷了,裏麵並不含所謂的真感情。

她也不想奢望什麽。

更不能期待什麽。

曾經被陽光灌溉生長的感情,早就被時光的黑暗給深深覆蓋在某處不見天日角落裏。

————

周一那天,黎城放晴了,氣溫逐漸升高。

陸彥禮夫婦倆的遮羞布被扯下來後,後續發生了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比如陸氏金融和明康醫藥集團的股票大跌。

再比如明康醫藥集團的CEO陸塵卿當天就被撤職了,短短兩天時間,便對外宣布CEO換成了陸時凜。

這一個小小的變動,將商業和豪門圈內的風向吹彎了方向。

辛願並不意外陸時凜出手之狠,畢竟是算計到他頭上了,不反擊吃悶虧可不是他平日的作風。

意外的事,他居然會把明康醫藥這個板塊捏在手裏。

想想榮和那塊地皮,和現在建設研究所的項目。

從頭到尾,都有一種步步引誘陸彥禮掉入陷阱的味道。

下午,陸時凜以明康醫藥集團總裁的身份出現在了辛氏建築集團。

辛願自然是讓人熱情的招待了。

如今明康的總裁換人了,之前陸彥禮提出來的項目要求,自然也會有所改變。

會議結束時,已經五點半了。

太陽西沉,天際的晚霞逐漸暈染變淡,暮色裹挾著初冬的寒風。

雙方客套的寒暄了幾句,便準備散場。

“陸總,我還有一件事想向您請教一下,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辛願叫住了準備轉身離開的男人。

陸時凜側眸看她,單手落入褲袋中,對覃放以及其他幾位同行的高管,“你們先下去吧。”

其餘人一走,辛願帶著陸時凜進了自己辦公室,讓方靜再端兩杯咖啡進來。

“不用了。”

陸時凜懶散的靠坐在沙發上。

他不常來辛氏,上次來還是半年前了,已經忘了是因為什麽事了。

“再喝一杯,今天晚上就不用睡了。”

辛願也沒強求,坐在單人沙發上,開門見山地問,“我想知道陸總是從哪裏拿到天禧苑的設計圖和材料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