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柳再次被按到座椅上,扭著身子用力掙紮:“假的,一定是假的。”
蘇染同情地看著她:“你能這樣自我安慰也好。那個女人好像是元士成的私人秘書,身世也沒你好。元士成應該隻是哄她。你看,他不是也沒真的和你離婚嗎。”
成柳眼睛冒著火,嘴裏噴射著髒話和吐沫:“李苒,賤貨。人渣,你們這些人渣,都去死。”
蘇染向後挪了挪,扭過頭嬌柔地說:“她太激動了,我們回去吧。”
陸景行挽著蘇染起身,慢慢向外走:“我讓人拍了桃花源所有店鋪被封的照片,一會兒發給你看。”
蘇染:“那些員工好可憐,有補償金嗎?”
陸景行:“我讓律師幫他們追討。”
蘇染甜甜笑:“你人真好。”
走出去幾步,陸景行問:“不像你的手筆,小哲找人做的視頻?”
蘇染點頭:“她為元士成做了那麽多,結果發現都是騙局。書是假的,感情是假的。費盡心機那麽久,一敗塗地時才發現,根基就是錯的。這才是真正的崩塌。”
出了大廳,元佩正好往裏走。
元佩下巴左右動了動,幽怨地看了看陸景行,沒出聲。
蘇染停住腳步:“謝謝,沒有你,我們也找不到證據。”
元佩仿佛沒看到蘇染,盯著陸景行:“謝謝陸哥,沒有你,我擺脫不了姥姥。我們後會有期。”
陸景行輕聳了下眉頭,無辜地看蘇染。
蘇染眯眼笑了笑,繼續往外走。
“元佩的遠景廣告呢?”
“早就半死不活了。放心,答應過你爸媽要擺平元家,說到就要做的。”
蘇染:“最怕敵人心狠手辣,還有本事。”
陸景行勾著蘇染的手指:“提前就埋了雷。我手再大,也不可能說滅誰就立刻滅誰。”
蘇染:“謙虛,我說的就是你不聲不吭幹壞事的本事。”
陸景行揉著她的指尖:“我幹壞事的時候,喜歡出聲。”
元佩端莊地走進接見室,緩緩坐到成柳麵前。
成柳急衝衝喊:“李苒,你讓陸鴻儒去查李苒。我要讓那個賤人不得好死。”
元佩翹著腳,靠在椅背上,根本沒理她的氣急敗壞:“姥姥還不知道吧,那些證據都是我給陸景行的。”
“什麽?”成柳愣了一下,想要躍過桌子撲過去掐元佩,“小賤蹄子。”
嘭,成柳再次被按了回去,警告不要叫囂。
元佩苦澀的一聲冷笑:“我都已經準備走了,是你告訴陸鴻儒我在哪兒,讓他把我接走,關起來。你為了讓陸鴻儒繼續幫你,把親孫女都賣了。這是親姥姥能做出來的事嗎?”
成柳昏黃的眼睛繃著血色:“你本來就跟他有一腿。”
“可我已經不想跟他了。”
她在陸景行麵前脫光,他連看都不看就甩手離開。大庭廣眾,那麽多親朋對著她指指點點,那一刻,她已經心灰意冷了。
是成柳又把她拽回來,將她送給了陸鴻儒。
她恨,恨所有人。
元佩勾著唇角:“我就是要拉姥爺出來,讓你親眼看到他被鞭屍。因為看著你倒黴,我爽啊。”
成柳砸著桌子嚎:“姓元的沒一個好人。”
元佩:“對啊,沒一個好人。”
幾天後,律師匯報最新進展,竇崢已經審訊完畢,但他死不承認曾經幫元士成做過那些事。警方動用了測謊儀,顯示他沒有說謊。
錄像裏竇崢戴著麵具,他辯解郵件是別人利用他的身份和元士成溝通聯係的。
蘇染:“他是心理專家,擅長催眠和說謊不被查出來。”
陸景行撥弄著手機:“不過是個催眠專家,更厲害的大師還很多。”
律師放了幾張照片在桌上:“昨天成柳被獄友打斷了腿。臉上也被劃了幾道,都很深。傷口是個《元》字,還有書名號。”
蘇染掃了眼照片,就別過頭:“你幹的?”
陸景行把照片正麵扣住:“想過。”
蘇染轉頭看陸哲。都快忘了,陸老師也是個不留情麵的狠人。
陸哲淡淡道:“死刑太輕,殺人不如誅心。她每天照鏡子,都會想起元士成和從沒摸過一下的《粉食茶點清錄》。”
周四晚上,陸景行和杜仲出去見客戶。
蘇染獨自回家,坐上車,發現小白今天穿的西裝革履。
“蘇小姐,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請你幫忙。”
蘇染:“借錢有,女朋友暫時沒有合適的介紹給你。”
小白擰回頭:“我媽又給我安排了相親,幫我去參謀參謀。”
蘇染:“這麽快,你才分手一周?”
小白咧嘴。他媽在公園相親角給他聯係了好幾家,本來他不想去,老板說蘇小姐這幾天心情不好,讓他忽悠著蘇染觀摩他相親。
成了,蘇染開心。不成,她也能看個樂嗬。
就算老板沒承諾給他精神補償金,作為朋友,他也是願意兩肋插刀的。
“我也不想啊,我媽怕我傷心,已經催了我好幾次。我想著要不然就見個麵,跟人家說清楚。”
蘇染:“我看人也不準。”
小白不高興地哼了兩聲:“真不夠意思,我都幫你兩次了。”
蘇染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打住,我沒說不去。我隻是提醒你,這種事自己感覺最重要。”
小白嘿嘿笑:“你願意去就成。到時候你就坐旁邊桌。帶著點口罩啊,你現在知名度挺高。”
蘇染問:“哪方麵知名度?”
“我媽一塊兒跳舞的阿姨都知道你了,說你肯定是個重情義的。她閨女是池浪粉絲。我媽還幫你辟謠了。不過她閨女說,網上磕CP,隻圖高興,不在乎真假。”
蘇染扶額:“你還是先說說你那位相親對象是什麽情況吧。”
“我媽說,她媽說她是從小鎮考到薊城的。學習特別好,研究生。一個人留在薊城,除了大一跟家裏要錢,大二開始就自給自足了。”
“她媽來薊城看她,想給他在本地找個老實本分的對象,互相有個照應。”
“據說長得很漂亮,小名叫囡囡。缺點就是近視眼,是個書呆子,性格不太活潑。”
蘇染:“那還跟你挺般配的,性格互補。”
小白撇嘴,他可不是三心二意的人,還在失戀期,做不到轉頭就無縫銜接。
“我準備跟她說清楚,我是被老媽逼著來的。她很好,但我剛剛失戀,不想這麽快再談。”
蘇染:“非必要就別發好人牌了,多數女孩子都很明事理。大大方方說自己的想法就好。”
小白:“成,聽你的。”
來到約定的西餐店,兩個人隔著一套餐桌椅,分別坐好。
蘇染背對大門方向,看著小白被逼相親的臉。安靜戴上口罩。
小白也戴上大墨鏡。他現在已經習慣了直播戴口罩,出門戴墨鏡。
過了約定時間一刻鍾,一位個子高挑的姑娘才風塵仆仆趕過來。
女生梳著兩個馬尾辮,穿著寬鬆的大T恤,牛仔褲。戴著厚厚的黑色圓框眼鏡,臉上還有幾個麻子。
呲牙靦腆一樂,牙上還戴著隱形牙套
怯生生沒敢坐,低聲問:“你好,請問是白先生嗎?”
這聲音有點兒耳熟,蘇染悄悄扭過頭看。
就瞧見小白勾下墨鏡,詫異地問:“小玥?”
女生愣了半秒,仔細端詳了五秒,換回自己清朗的聲音:“你是高山資本的那個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