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扭回腦袋，低頭默默喝拿鐵。一嘴下去，口罩沾濕了。
“書呆子，性格不太活潑。”是說季玥？果然也是個會哄老家兒的。
季玥坐到小白對麵：“咱倆就見過一次，我裝扮成這樣，你一眼就能認出我？”
小白：“你小名叫囡囡？”
季玥點頭。
小白這才坐直，回：“我當過兵，受過特訓，認人是最基本的能力。隻要你的骨骼沒有大變化，五官沒有整過，怎麽化妝我都能認出來。”
“厲害。”季玥慷慨地伸了個大拇指，“哦，等我一下，我去洗個臉。這牙套戴著很不舒服。”
季玥直接把包放在桌子上，翻出一個小號洗漱包，去了洗手間。
蘇染一隻胳膊撐著椅子扶手，探著身小聲問：“我是現在溜走，給你機會。還是假裝一次偶遇，救你於水火？”
小白嘴型誇張地回：“非常巧合的偶遇。”
蘇染比劃了一個明白的手勢，拎起包出了咖啡廳。
車上常備著替換的衣服，換了上衣，將盤發散下來，沒立刻回去。雖然兩個人看上去距離稍微有點兒遙遠，但萬一深入聊聊，能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呢。
季玥回來，已經摘了眼鏡和牙套，洗了臉上的數學符號因為所以，又簡單塗了口紅。
小白盯著她的眼睛看。
季玥睜大眼睛，完全露出瞳孔，左右晃了晃給他看：“隱形眼鏡，我七百多度近視。”
小白忍不住暗忖，高度近視遺傳幾率高。但老媽說過，腰胯比例大的，生孩子聰明。
坐下一邊伸手叫服務員，一邊大大方方地說：“真沒想到我媽在公園挑了三天，最終給我選的相親對象是你。”
小白小聲嘟囔：“我也沒想到，內斂老實說的是你。”
季玥沒點前菜和甜品，隻要了份七分熟的西冷牛排和凱撒沙拉，把菜單遞給小白，問：“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小白坐得筆直，隨便指了三個招牌菜：“白展庭，二十六歲半，職業是保鏢，兼職直播帶貨。”
說著特意又加重了聲音：“曾經還當過保安，半年，工廠看門巡邏。準備過兩年自己開家大型高端安保公司。”
季玥主動伸出手：“白總，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季玥，今年二十三，薊大研究生在讀，新能源科學與工程專業，主攻太陽能方向。”
小白快速和季玥握了手：“叫我小白。我退伍後自考了一個企業運營管理的本科。”
一個TOP2大學的保研生，一個三本自考生，提到學曆和專業，小白聲音小了一號。
沒想到季玥很敬佩的語氣說：“那你厲害了，又當兵又自考本科，相當於雙學曆。人生每一步都腳踏實地。現在很多人都做不到像你這樣有目標有方向。”
小白被學曆壓趴下的腰，又挺了起來：“那個，有一點我必須說清楚，我剛和前女友分手。”
季玥眼睛露出誌同道合的光，指指自己的臉，把手心舉給小白：“你剛才應該也看出來了，我也是被逼無奈。”
小白反應了一下，她是要擊掌。心裏嘮叨，他本來是想說，他需要點兒時間。
配合地拍了一掌，直愣愣回：“你人挺好的。”
季玥甩甩被拍疼的手：“哈哈，你人也很好，力氣也很大。”
小白繃起肌肉：“我握力75公斤。”
回來的蘇染，走近就看到最後這一幕。無奈地歎口氣，他對小何不是挺會的。
平時跟她還有寧霏說話，也都很自然，還很會損人。怎麽到季玥這兒，就這麽板著了。
蘇染輕咳一聲，做出驚訝狀：“小白，季玥，好巧。”
小白熟練運用學過的微表情課程，縮了下脖子，以表現驚訝和尷尬：“蘇小姐，你也來這裏吃飯？”
季玥抬頭：“蘇秘書，好巧，又見麵了。”
蘇染：“你們聊，我不打擾。”
小白往裏挪了一位：“一個人吃飯沒意思。剛好我點多了。”
季玥伸手叫服務員：“再加一份餐具。”
服務員上菜，拿新餐具過來。
蘇染坐下，小白讓服務員把香煎鱈魚放在蘇染麵前。
季玥眼珠暗自轉了轉，笑著說：“明天我和組裏的師兄一起跟陸總去津城，蘇秘書一起嗎？”
蘇染吃了一小口鱈魚，緩緩露出信任的笑容：“我臨時有事，不去了。祝你們工作順利。”
季玥主動跟蘇染聊了會兒工作，擦擦嘴，轉頭對小白說：“要不然咱們配合一下，就跟雙方家長說，咱倆都覺得不錯，準備互相了解一下，處處看。這樣她們就不會再逼著咱倆相親了。”
小白立刻點頭掏手機：“那你演像點兒，我媽特聰明。”
季玥爽快道：“放心，絕對配合到位。我掃你。”
和小白加了好友，季玥又問蘇染：“蘇秘書，咱們也加個好友？”
小白強調：“蘇特助，是特助。”
蘇染笑著調出二維碼：“我比你大一兩歲，叫我名字蘇染，或者蘇姐。”
季玥立刻喊了聲：“蘇姐。”
席間，蘇染引著話題，側麵幫小白問了問季玥個人問題。
季玥回：“學業忙，項目重，根本沒精力考慮別的。”
小白立刻搭話：“我也挺忙的。”
吃好飯，蘇染剛要說先送季玥回學校。
小白擦擦嘴：“我要先送蘇小姐回家。”
蘇染幾乎沒等他話落喘氣，立刻跟到：“不麻煩你跑來跑去送兩個人了。我有人接，你送小玥回薊大就成了，不用管我。”
小白：“我等老板接到你才能走。”
蘇染也不明白，小白到底是什麽態度。好像有點兒想法，又一點兒不主動。
季玥背好包：“我坐地鐵很方便。”
說著話，蘇染電話響，陸景行的車正好也到了門口。
看到三個人一起出來，陸景行也是小小驚訝了一下。
季玥主動過來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就沒再推辭，直接讓小白送她回學校。
蘇染剛坐上車，陸景行就問：“小白的相親對象是季玥？”
蘇染靠在他肩上，熟悉的檀木香很好聞：“要不是兩個人不搭調，我差點以為是你為了自證清白，介紹給小白的。”
“有嗎，我倒覺得很合適。”
陸景行讓她躺到自己腿上休息，有一搭沒一搭地把她的頭發一縷一縷理到耳後，“男女和諧相處的基礎是三觀、見識。但最重要的，還是六個字，‘看對眼’和‘我願意’。”
蘇染閉著眼睛想了想，最起碼兩個人的母親能聊到一起。季玥母親選了三天，選中小白，說明家庭認可，背景相當。
“情人眼裏出西施？可我看他倆好像都沒什麽明顯的意思。”
陸景行：“有沒有意思，明天去津城，你正好私下幫小白問問。”
蘇染擰了擰身子，讓自己躺得更舒服：“我不去了，我要留在家裏陪姥姥。”
陸景行骨節分明的手指卷著她烏黑的頭發玩：“也好，我不在的時候，你沒什麽事可以不用去公司。有時間，規劃下你的遊戲公司。哦，那個保博的研三，叫田什麽？”
蘇染懶洋洋道：“田思嘉。”
陸景行：“哦，記得還挺清楚。”
蘇染閉著眼捏他大腿根：“可惜啊，田這個姓太普通，還是斐姓好，一聽就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