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晉忠回到家,女兒妮妮立刻抱住他痛哭:“爸,媽媽絕不是那種人。您要相信她。”

霍晉忠未置是否,但女兒哭得悲傷,他忍不住心疼、心軟:“你媽不會有事的。”

妮妮:“媽那麽善良溫柔的人,見到流浪貓流浪狗都忍不住傷感。她怎麽可能傷害別人?”

霍晉忠:“妮妮,這件事你不要管,爸爸會處理。”

妮妮:“爸,您能不能先把媽媽保釋出來。她本來就情感細膩容易多想,又沒受過那種罪,我真的好怕她挨不住。”

“隻是請去調查,二十四小時後就可以回家了。”霍晉忠溫柔地撫著女兒的頭發,忽然想,如果蘇染真的是自己的女兒,他還從來沒抱過哄過。

傅家那邊連夜動用所有資源,緊急處理。第二天卻收到回報,兩個證人都有好幾個專業保鏢保護。

電話打過去直接顯示空號。試著從親朋鄰居那邊入手,也聯絡不到那兩個人。

別說靠近,他們根本見不到人。連至親家人都暫停了工作外出,被保鏢守著。

公司也傳來消息,之前談得好好的甲方前腳停止與傅氏的合作,轉頭就和平城鬱氏旗下的露晚服飾達成合作意識。

露晚服飾的兒童服裝線市場這幾年發展迅猛,口碑極佳。正在開拓中高端嬰幼兒用品的市場。她們的策劃先進完善,準備充分,雙方一拍即合,已經簽了合作意向。推測之前就已經開始接觸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幫傅思彤辦事的那個人,雖然獅子大開口,但願意把所有事都頂下來。

下午,霍晉忠和傅禮傑去接傅思彤,卻被告之雖然犯罪嫌疑人不認罪,但現在證據指向明確,開庭前不能保釋。隻給了兩個人分別十分鍾的見麵機會。

應傅思彤的要求,先見父親傅禮傑。

傅禮傑進接見室,見到女兒戴著冰冷的錳鋼金屬手鐲,老臉都是心疼。

傅思彤憔悴但冷靜:“爸,外麵怎麽樣?”

傅禮傑沒法直說,隻能把所有情況婉轉地告訴女兒。

傅思彤聽得明白:“馮恒現在的本事這麽大?她一定還有別的後台,您去查查。”

閨女向來聰明,傅禮傑立刻點頭:“我回去就查。”

傅思彤沉思片刻,掃了眼身側看守的警察,使著眼色對父親說:“律師說這些雖然都是我之前的手下做的,但無法證明我沒有默許。晉忠很可能會因此誤會我。”

傅思彤往前探探身,壓低聲音:“爸,晉忠心軟,咱們越卑微,他越心痛。您可以讓妮妮去求求那邊的人。”

傅禮傑立刻明白了女兒的意思,這邊的矛盾解決不了,就去挑撥那邊,轉移怨恨。

出來見到女婿,傅禮傑故意踉蹌了兩步,哽咽道:“晉忠啊,思彤她憔悴得不像樣。一直跟我嘮叨自己冤枉,擔心影響你和親家的名譽。”

霍晉忠按著左臂肘窩,那裏法醫剛剛抽完血,準備做親子鑒定。

“爸,我這邊您不用擔心。我先去看看思彤。”

傅思彤看到霍晉忠,眼淚唰地滾下來,無助地搖著頭,聲音嬌柔:“晉忠,馮姐的孩子真的活著嗎?”

霍晉忠心裏一片酸澀:“有可能。”

傅思彤用手背笨拙地擦著眼淚,欣慰道:“太好了,她還活著。她過得好嗎?”

霍晉忠想伸手幫她擦眼淚,被警察眼神製止:“她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傅思彤仿佛了卻一樁傷心事,深情望著霍晉忠,眼淚又淌下來,“可是晉忠,真的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我都告訴警察了,我趕過去的時候,陳萌抱著一個裹得緊緊的繈褓,沒有聲音也沒有動靜。她告訴我……晉忠,是我不好,我沒敢掀開看。如果當時我忍住害怕,親自檢查,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霍晉忠:“思彤,不要自責,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妮妮還在等你回去。你要相信警方。”

晚上,陸家老宅,穆若向陸老爺子匯報收到的最新情況。

老爺子拿茶杯的手一抖,不知是該喜還是該酸:“蘇染是馮恒的女兒?”

穆若垂首,畢恭畢敬地答:“雖然沒有對外公開,但基本已經可以肯定了。隻是馮恒前夫那邊似乎不太確信,一直在調查。”

老爺子嗤道:“一個被女人左右的男人,即使有再強的背景,也做不成大事。”

穆若微微抬起頭,問:“既然蘇小姐是馮恒的親女兒,元佩那邊是不是就可以不再繼續了?”

老爺子看著杯子裏琥珀色的茶水:“就趁著現在,才能讓他們顧此失彼。”

穆若也是一愣,即使在老頭子身邊呆了這麽多年,也無法理解:“以蘇小姐現在的身份,會不會給您惹麻煩?”

“我還能有什麽麻煩。”

老爺子自嘲一聲,今時不同往日,昨天的事情,今天才收到消息,已經如此潦倒,他再落魄,還能再慘到哪兒去。

不如趁著現在,給陸景行提個醒,警告他任何時候都要保持警惕,不能鬆懈。

更何況,一直都是以盧蓉的名義接觸精神病院的人,隻要穆若這邊沒有疏漏,陸景行隻會以為是陸鴻菱或者陸鴻儒心有不甘。

穆若:“如果放元佩出去,她真的傷到蘇小姐。就算三少爺不忍心,馮恒和她婆家那邊,也未必善罷甘休。”

老爺子:“你太高看元佩了,她還沒本事傷到蘇家那丫頭。”

就算傷到一點兒也無所謂。

老爺子喝了口茶,味道難得的好。似乎又找回了一些之前站在頂端,藐視一切的掌控感覺。

次日,霍晉忠收到警方的消息,基因檢測結果證明,蘇染是他的親生女兒。

霍晉忠一秒沒有停留,再次飛車開往薊城。

這一次,他沒有坐自己的車。也沒有提前去找馮恒,而是直接去了傲雪公司。甚至在下車上電梯前,戴上了口罩和墨鏡。

以防萬一,電梯隻按到二十五層,走樓梯上到三十層。

樓梯間的門推開,霍晉忠穩了穩腳步,尋著牆上的指示牌向左拐,沒走兩步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苦苦哀求:“姐姐,求求你跟我回去見見父親吧。”

霍晉忠放緩腳步,走到走廊拐角微微探頭,看到女兒妮妮被兩個保鏢冷漠地攔在傲雪公司門口。

妮妮哭得柔弱:“姐姐,求求你不要怪罪父親,他真的很愛你。我們隻是被人蒙騙,不知道你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