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檢測到攻略目標楚行南因宿主產生情緒波動,獎勵道具“冬日可愛”。】

【使用說明:宿主使用道具後,可增加自身親和力,作用對象為攻略目標時,將產生額外增益。】

識海當中11的播報完成,阮煙羅緩了緩神這才對上那雙含著薄怒的桃花眼,語氣莫名,“王軍現還在繞城遊行,將軍來羅羅這兒是做什麽?光天化日之下,天威將軍下馬入美人帳簾...”

阮煙羅此時被楚行南圈著腰壓在身下,鳳眼不勾自媚,鴉青長發如海藻一般鋪開,愈加襯得阮煙羅小臉清素俏麗,她不緊不慢地攬上楚行南的脖頸,歪頭,貝齒間溢出甜膩的笑,“將軍不害臊,羅羅還害臊呢。”

看得出來阮煙羅此時心情不錯,還有精力同楚行南打趣兒,她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帶著小刺,就像一隻探頭探腦伸著幼爪的狸奴,就算忿忿衝上前來也不會叫人感到被冒犯,反而讓人隻得會心一笑。

掌下姝色嬌嫩可人,楚行南一時有些晃神,可心中再度浮現出傅丈清癡候在人群當中的模樣,他思及此心中酸澀更甚,便伸手拉下了阮煙羅一雙纖細皙勻的手臂,端端坐回了馬車正主位上,目光別開那溫香軟玉,沉聲道:“入了燕京,你似乎興致高昂?”

莫名被冷在一旁的阮煙羅慢吞吞地坐起,聽了楚行南這一聲問,愈加有些拿捏不定他的心思了,隻好老老實實道:“燕京繁華,從前嫡母當家時,羅羅總被囿於家中,不曾親眼見過這般盛大的場麵,今日得見這般盛世圖景,羅羅自然是興奮的。”

話音落下,楚行南不曾答話,長眉依舊蹙起,阮煙羅思忖了半瞬繼續道:“燕京百姓能有今日這般繁華自然多虧了將軍在邊關奮勇殺敵,此次將軍大戰告捷,乃將星下凡,實是大楚百姓之福。”

說完阮煙羅小心翼翼地抬頭覷了眼楚行南的臉色,可他陰沉的臉色依舊不見好轉,薄削的殷唇隻淡淡地擲下了兩個字,“諂媚。”

阮煙羅:......

這壞話不讓說,好話也不讓說?

阮煙羅無語了一陣,忽然想起自己似乎還有一張名為“心意相通”的道具卡沒用,識海翻騰過後係統11的聲音再度響起。

【特別提示:道具“心意相通”使用中,宿主可聽到攻略對象心中所想,持續時間為一息。】

阮煙羅點了點頭,再度望向楚行南時,便好似聽到了許許多多細微的聲音,阮煙羅仔細分辨才勉強理出楚行南的心聲。

“她隻會拿那些場麵話曲意逢迎,她待本王終究是虛偽的。罷了,最初將她帶在身邊也不過是想時時折辱她,她於本王而言不過是一隻可有可無的狸奴......狸奴尚還認主,她倒好,一入燕京便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同老情人眉來眼去!那傅家二郎有什麽好,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身子骨瘦弱得來陣風便能吹倒,他是春闈中試不錯,可本王早些年便是一甲及第...該不該問她關於傅丈清的事,若她恃寵而驕認為是本王吃味怎麽辦?笑話!本王怎可能吃味,不過是想搞清楚這隻狸奴到底認誰為主罷了,總不能養著隻白眼狼整日肖想他人郎婿吧!”

阮煙羅時至今日才意識到,原來人的思路當真是千回百轉。

一息之間竟可以思索過如此多的東西。

麵上冷得像塊深淵澗底的堅冰,心裏頭卻鬧得火熱。

沒想到楚行南這廝麵上不顯,心裏頭卻對她與傅丈清的事情在意得不得了,阮煙羅想著,許是他自幼尊貴,穿衣用度無不最好,身邊之人皆俯首稱臣,這般慣著他,有一日倘若出現了個有二心的小女娘,他礙於身份無法對質,心中自然別扭萬分。

想到這裏阮煙羅忽然也起了些玩心,麵上作黯然神傷狀,捂住胸口,鴉睫微顫,細聲細氣道:“倘若羅羅這般不受將軍待見,那羅羅走便是了,絕不在這兒礙將軍的眼!”

說著她便晃著身子要起身,風流嫋娜的身姿盡顯無疑。

楚行南便將凝在阮煙羅腰際的眼抬起,沉聲冷詢,“你要去哪?”

阮煙羅沒回頭,隻是微微拖腔顯出些傷神,“哪兒都好,隻要將軍見不到羅羅便好。”

楚行南一聽阮煙羅這怪聲怪氣的腔調便頭疼,偏偏還真就叫他心頭一緊,他捏了捏山根泄氣道:“本王有些頭暈,你過來替本王揉揉。”

阮煙羅:“......喔。”

阮煙羅的手指嫩比細蔥,骨肉勻稱,骨節瑩瑩泛著粉,是最適合穿金戴銀整飭些金貴物什的。

清甜酣爽的梨香幽幽圍裹住了楚行南,他一閉眼便是每晚阮煙羅在榻上嬌嬌啜泣的模樣,每當這時,原本若有若無、清甜可人的梨香便變得芬芳馥鬱、暗香撲鼻,直直燒掉他腦中最後一根理智的弦,難以自持的欲念裹挾著他進入暗夜的洪流,直到驟雨初歇,朦朧晨光間,見殘紅滿地,一池春意。

聽著楚行南的氣息逐漸加重,阮煙羅柔柔地湊上前去,滿臉無辜地問道:“將軍額頭好燙,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楚行南有些慌亂地掠過眼,深深地吸過一口氣後,再抬眼,眸光冷淡莫辨喜怒,“聽說工部侍郎家的二公子也在外頭看熱鬧,故人在此,你可要去見上一見?”

來了來了,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裝什麽渾不在意,分明就是在意得緊。

阮煙羅心底暗誹,麵上作出一副怔愣之色,“工部侍郎之子?”隨後喃喃著悠悠醒悟,“哦...將軍說的可是傅公子?”

楚行南長睫微斂,不置可否,隻是隨意搭在膝蓋上的手肘下意識撐開了些。

“羅羅與傅公子並不相熟,頂多隻是在阮府設宴時遙遙見過罷了,將軍切不可聽羅羅那嫡母妄言。”

“更何況,月池設宴,將軍那時不也在場?”阮煙羅說著似是有些忸怩,輕輕折下半分藕白的脖頸,續聲道:“若說相熟,那也定是將軍同羅羅更相熟,因為那時滿府公子...羅羅隻記得將軍了......”

隱匿於身下的手掌驟然攥緊,楚行南聞言呼吸一窒,神色微訝,“你...記得本王?”

阮煙羅跪伏在楚行南麵前,複又虛虛磕了個頭,這才直起身回道:“當年阮府設杏花春宴,男賓女賓以一河月池相隔,那時羅羅便越過簇簇梨花眺見了將軍,是以...一念至今。羅羅今日所言並非向將軍邀功,而是想印證羅羅那日在北邙對將軍說的話,絕無半句虛言。”

“將軍,”阮煙羅膝行上前,輕柔小意地捧起楚行南的大掌,將自己的臉頰貼上去,鳳眼中流轉著乖覺惑人的光澤,如同貓眼一般勾魂奪魄,她嬌嫩的臉頰輕輕蹭過楚行南因常年持弓用劍而稍顯粗礪的掌心,不躲不避地對上楚行南探究的目光,掐著聲兒嬌嬌道:“羅羅是愛您的。”

同時阮煙羅心底掐準了時間,將“冬日可愛”道具卡對著楚行南用了出去。

小打小鬧多沒意思,要幹就幹筆大的!

至於傅丈清...阮煙羅心底自嘲一笑,他從前總愛在自己跟前說,待他博得了功名有了官身,便來阮府提親,叫她做誥命夫人,享榮華富貴,再不受嫡母磋磨。

阮煙羅從前也是心動的,那傅丈清出身書香門第、清流世家,家中族令,男子年過三十無子者方可納妾;且他是京中少有的不沾染五陵少年紈絝習氣的官宦子弟,芝蘭玉樹,一身正派,是無數燕京女兒夢裏的男子。

可再長大些阮煙羅便知道,她與傅丈清絕無可能,且不說她自幼便不曾被當做當家主母那般培養過,一個庶女,能否過傅氏族老那關也未可知,更何況她頭上還有一雙嫡姐,她若高嫁,置一雙嫡姐於何地?

更何況傅丈清對她的中意來自於她溫馴清妍的皮囊,他也萬不會為了她去違抗家中族老之命。

她與傅丈清,從前不可能,如今她成了楚行南以色侍人的妾室,便愈加不可能了。

她是皎皎月光中的一粒塵,不論如何翻騰翻攪,一陣高光過後,最終都要淹沒於時光當中慘淡收場;而他是月光,平步青雲,錦繡前程,史書中也會留下他濃墨重彩的一筆。

她與他,本就不是一路人。

楚行南抽出手掌轉而改做勾起她尖削的下巴,半強迫著阮煙羅昂首對上他漆墨似的眼。

阮煙羅從未見過生得這樣妖冶的一雙眼睛,楚行南渾身分明是久征沙場的肅戾之氣,可偏偏一雙桃花眼生得縱是無情也惑人,而此刻這雙眼睛裏就直直地映著她玉白的一張小臉。

夾雜著幾分懼意。

他的眼眸漆黑,而眼底仿佛有烈火烹燃,渾身上下氣勢凜凜,仿佛叫囂著若是膽敢欺騙本王,定要與你一同糾纏至無底深淵。

阮煙羅忽地生出些怯意來,“將軍...”她輕輕地喚著,雙手摁住楚行南的大掌試圖掙脫桎梏,然而她的氣力比之楚行南不過是蚍蜉撼樹。

楚行南殷唇微啟,似乎是想說些什麽,然而下一刻他身形一晃,整個人如同脫力一般徑直倒在了阮煙羅身上。

“將軍!”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