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夏侯儀一行人到了清洋郡,把穆蘇蘇送去花樓後,在同福客棧暫停休息。

從馬車上下來,蕭長益看到夏侯曄性感的薄唇上長了一顆紅彤彤的大疙瘩,沒忍住,“哈哈哈...”

笑的這麽賤賤的。

“滾——”夏侯曄臉黑如鍋底,惱恨自己不爭氣,竟然長出了一個這麽大的火癤子。

死女人要是敢出現,非弄死她。

至於怎麽弄,想到那一晚,他嘴唇上的火癤子更痛了。

做了二十年清心寡欲的和尚,一朝嚐到了肉滋味,又遇到了陸琬琰那樣熱情似火的女人,實在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阿嚏~”陸琬琰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咬了一口饅頭,“誰想我呢?”

昨晚一鼓作氣跑下山,運氣很好,遇上了運送藥材的騾車,搭了個順風車。

他們在清洋郡轉河運,陸琬琰謝了他們,進城買了些包子饅頭當幹糧。

出了城往北走了一裏地,站在官道旁,看能不能遇到好心人,搭個順風車。

結果,半天沒看到一輛馬車,牛車都沒有。

坐在路邊休息片刻,捶捶腿,忽聞後麵傳來一陣馬蹄聲。

陸琬琰激動的站起來往後麵張望,馬背上的幾人是老熟人,她慌忙鑽進草叢裏,一動都不敢動。

沒想到夏侯曄來的這麽快,看來昨晚沒睡覺便趕路。

夏侯曄掀開車簾,看向路邊的草叢。

不知道那女人現在到哪裏了,是不是安全,又惱自己,想她做什麽,她跑得可開心了。

生氣的放下車簾,倒了一杯水,壓一壓心中的火氣。

“阿嚏~”馬車走遠,陸琬琰從草叢裏走出來,揉了揉鼻子,“看來是著涼了,得弄點藥吃吃。”

日頭漸高,能把人烤化了。

陸琬琰時分後悔啊,就不該為了省錢舍不得買頭驢,靠自己兩條腿走去絨城,估計得十幾天。

想著驢,後麵來了一輛驢車,還有撕心裂肺的女人哭聲,“寶兒,你怎麽了,你別嚇唬娘啊,寶兒~”

陸琬琰伸手攔車,趕車的老漢看了她一眼,“姑娘,我們要去鎮上找大夫,救命的事,不能帶你了。”

“我就是大夫。”驢車跑得不快,陸琬琰飛奔過去,抓住車轅跳了上去。

把老漢嚇了一跳,準備趕她下車,人已經鑽進車廂裏。

婦人懷裏抱著一個兩歲的孩子,孩子臉色紫紺,雙手掐著脖子,痛苦的張大嘴巴,暈厥了過去。

陸琬琰二話不說把孩子從婦人的懷裏抱過來,調整姿勢,讓孩子背對自己,用兩手臂環繞孩子的腰部,然後一手握拳,將拳頭的拇指一側放在孩子胸廓下河臍上的腹部。

再用另一手抓住拳頭、快速向上重擊壓迫病人的腹部,重複這個動作。

孩子的母親當時愣了一下,沒想到有人跟自己搶孩子,回過神來上去就抓住陸琬琰的頭發。

“你這個瘋子,搶我的孩子,我跟你拚了。”

旁邊的小丫頭撲了過來搶孩子,“你這個瘋女人,快放開我家寶兒。”

救人要緊,陸琬琰一直在給孩子急救,掙脫不開,頭皮鑽心的痛也無暇顧及,妨礙她救人就不行。

“想要孩子死,你們就搶吧。”

兩人瞬間住了手,陸琬琰不理會兩人,依舊重複手上的動作衝擊腹部。

“嘔...”

功夫不負有心人,孩子一陣嘔吐,把喉嚨裏的大蓮子給吐了出來,緊接著一陣咳嗽。

能呼吸了,孩子被嚇壞了,望向婦人,哇的一聲哭出來,“娘...娘...”

陸琬琰把孩子給了婦人,“抱抱他吧,他嚇壞了。”

婦人抱住了孩子,娘倆抱在一起哭成一團,“寶兒,你嚇死娘了,你要是怎麽了,娘也活不下去啊~”

“娘,娘...”

母子倆哭夠了,才想起救命恩人。

楊翠蘭看陸琬琰正在整理被她跟小小抓成雞窩的頭發,非常抱歉的拿了木梳遞過去。

“姑娘對不起啊,剛才我們不知好歹把你弄成這樣。”

“你是護子心切,我能理解。”陸琬琰梳好馬尾。

“以後可得要注意了,吃東西的時候別亂跑亂跳。在車上,最好別吃像這樣的東西,孩子小、路又不平坦。”

“姑娘說的對,剛才就是他嘴裏含著一顆蓮子,路上顛簸了一下,卡在了喉嚨裏。”

說起當時的情況,楊翠蘭眼眶就紅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嚇得我六神無主。謝謝姑娘,謝謝姑娘救命之恩。”

她放下寶兒,“寶兒,快給救命恩人額頭,快!”

寶兒大大的眼睛看著陸琬琰,然後聽話的跪下磕了頭,撲進陸琬琰的懷裏,“大姑,大姑。”

“你這孩子...”

“沒事,我很喜歡。”陸琬琰把寶兒抱在懷裏,親了親他肉嘟嘟的小臉蛋,“叫什麽名字啊?”

“寶兒。”

“幾歲了?”

想了想,兩隻小手弄了好一會兒,一隻手伸出一個手指頭,“兩歲。”

“真棒!”抱著孩子,陸琬琰心中都柔、軟了起來。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自己跟夏侯曄滾了床單,會不會懷孕啊?

想到這種可能,陸琬琰不知道是驚還是喜。

楊翠蘭要把寶兒抱過來,寶兒不願意,他喜歡陸琬琰,“不,大姑,抱抱。”

沒辦法,楊翠蘭隻能抱歉的道,“讓姑娘受累了。”

陸琬琰自我介紹,“我姓陸,是名大夫。準備去絨城,夫人在下個鎮子把我放下來即可。”

“那可太巧了,我們也是去絨城,正好順路。”

楊翠蘭感恩她的救命之恩。

“我叫楊翠蘭,農戶人家可不是什麽夫人。這位是我小姑子,尚小小。寶兒從出生到現在沒見過他爹,這次家鄉遭了水災。實在沒辦法,我們出發去絨城找他爹。”

這是孤注一擲啊。

陸琬琰看她們穿著樸素,想來家裏也不富裕。帶著孩子和小姑去邊關找丈夫,也是走投無路吧。

又聽楊翠蘭說道,“我丈夫新婚第二天就被抓了兵丁,他還不知道我們有了寶兒。他看到寶兒,肯定會很吃驚。”

這是重點嗎,去了邊關哪兒那麽容易找到人,若是找不到她丈夫,她們要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