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二二二 天雷

在洞府外頓時間風雲變色,黑雲壓城,狂風大作。天際的白雲藍天被厚厚的烏雲所遮蔽,在烏雲縫隙之間,隱隱可以看見些許的雷電閃動。

清漣小築遠離浮空島,在浮空的東北部,那裏是晨光初起的地方,這一變故惹來了大批的弟子駐足觀看,看了一會兒,發現這應該是某個修士要進階金丹期了,才會有次天象,而且在這瑤池中,金丹期的修士多不勝數,這天象也不是多難見到的,所以大多數的弟子隻是在停下了腳步後看了一會兒,便又散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蘭唯初剛從醴泉下出來,“咦”了一聲,便見到了清漣小築那邊的天象,有些疑惑,這清漣小築裏不都是一些金丹期的修士麽,怎麽多了一個築基期的修士了,不過這築基期修士的天象看起來倒是頗為浩大,不知能夠抵擋住。他也隻是看了一會兒便朝著蘭氏一族的管事處走去,既然說了要照顧好那女修,自然就要做到,隻不過……那女修叫什麽名字來著。

鬆音趕緊將陣法布下,而且還在周身布下了好幾層的防禦罩與符籙,希望能夠起一點效果,平時她唯一有機會見到天雷的時候就要下雨打雷的時候,可是那時候的雷可是在半空中,隻要她乖乖地待在洞府裏就不會有任何的事情發生,現在居然要被雷劈,鬆音總覺得自己有些危險。

修士接受天雷的洗禮是一種很特殊的天地規則,它是檢驗一個修士的修為基礎能夠過關的最為重要的一個準則,如果一個修士突破了瓶頸,成功進階到下一個階段,但是卻沒能抵擋過天雷,那麽也是白搭,還是會隕落。所以在渡劫的時候大多數修士都會借助一些外力來幫助自己抵擋天劫的無上威力,有的人會擺下陣法,有的人則是會借助法器的力量,無論是以什麽樣的方式,最終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成功渡過劫難。

而且在渡劫的時候,無論修士在何方,隻要天地法則感應到後,便會自動落下雷劫,修士是想逃都逃不了。所以鬆音這次的雷劫,隻針對她一人,再加上在清漣小築上還有陣法加持,所有的洞府之間都隔著一大段的距離,這雷劫想要狂轟濫炸也是不可能的。所以這清漣小築上的修士,隻要是清醒的,都瞪大了眼睛伸長了脖子等著看修士渡劫,就怕沒有弄來一些小吃食邊看邊吃了。

天雷在天際上醞釀良久,不見有何動靜,而鬆音則是有些著急地將那麵來自壽華老祖的銅鏡拿出來,雖然說隻是一件中品靈器,但是這件銅鏡的防禦效果還是十分不錯的,上次在滾淩風中出了不少的力。但是也是有了些許的損傷,在鏡麵上有一道不明顯的傷痕,而且在周圍也有幾道刮痕,鬆音有些心疼,這可是她為數不多的防禦性靈器了。

天雷落下的速度很快,上一息還毫無動靜,但是在下一瞬間就落下了近乎手腕粗細的天雷,狠狠地朝著鬆音劈落。在這時候,瑤池布下的陣法就起了作用,在清漣小築上,瑤池布下了九層陣法,完全足夠抵擋著第一道天雷了,鬆音的準備沒能用上。

但是這陣法頓時就去了六七層,隻餘下一些,基本起不到什麽效果了,而在第一道天雷後,第二道天雷立刻就隨之而來,而且還夾雜著萬千的雷絲,咆哮著朝著鬆音奔來,而此刻原本還遮罩在鬆音頭頂的洞府穹頂也隨著陣法的破碎而消散,露出了裏麵的樣式。鬆音不退縮,迎著那朝她奔騰而來的雷電就是一擊,鐵葉索裏的每一根導靈絲線都夾雜了鬆音的靈力,每一根絲線中的力量不多,但是這裏麵的絲線數量相當可觀,集中到一起後,便形成了十分可觀的力量,鐵葉索的頂端冒出了一顆巴掌大的圓球,那圓球中還能見到些許的銀色光亮。

鬆音手一甩,那顆圓球就朝著雷電撲去,毫無畏懼,當雷電與光球相接觸的那一瞬間,圓球瞬間就幻化成了一張大網,將雷電緊緊包裹住,拖延住了它,那巨大的摩擦力,甚至在半空中形成了火花,如煙火般爆炸開。

一旁散逸出的雷絲甚至將一旁的綠樹都劈了個遍,也不知那綠樹什麽異種,被天雷以這驚天之勢一劈,居然也沒有就此消亡,隻是掉了幾根頗為粗壯的分支,剩下的部分依舊蒼綠勁挺。

因為有了銀色大網的阻擋,為鬆音爭取了幾息的時間,對於鬆音來說太過足夠了,當天雷突破了銀色大網的禁錮時,鬆音手中的星火燎原也準備好了,數百個大火球突然猛地出現在鬆音的周圍,每個火球中滿滿是炎炎熱意,在鬆音的控製下,將近三十個火球直接融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衝著天雷衝去,在氣勢上絲毫不懼。

“轟轟”的數聲大響聲從清漣小築上響起,甚至讓漂浮在半空中的清漣小築都搖晃了好幾下,但是這瑤池終究是瑤池,這幾下還不能對清漣小築造成傷害,所以在幾下輕微的搖晃後,清漣小築的地麵上迅速升騰起了陣陣的白光,像是一隻溫柔的大手撫摸著受驚的孩子一般。

將近數百個的火球終於是將那衝天而下的雷柱給打散了大半,但是當鬆音鬆了一口氣後,還以為這第二道天雷已經結束時,一道隱藏在眾多火球中的驚雷居然就這麽突然躥了出來,距離鬆音極為靠近,而且速度非常之快,幾乎實在眨眼間就到了鬆音的頭頂上,鬆音大驚失色,但是此刻再使用星火燎原明顯不現實,沒辦法,隻能硬抗了。

驚雷第一時間就將鬆音布在身外的六道符籙防禦給擊破,鬆音也趁著這個時候將銅鏡取出並且迅速輸入靈力。受到靈力的驅使,雖說有些損傷,但是希望還能派上一些用場。一道淡淡的暖黃色迅速地將鬆音周身都保護起來。

一連突破六道符籙防禦的驚雷早就沒了當初那勇往直前的氣勢,在速度上慢了下來,而且在突破鬆音周身布下的防禦罩時也沒有那麽幹脆。好不容易將那些防禦罩全都突破,鬆音也都有些無語了,就這速度的驚雷,不用銅鏡保護,她單手都能抓下來。

她也確實這麽做了,速度如此之慢的驚雷,在鬆音眼中就宛如慢動作回放一般,她隻是在雙手上附上一層淡淡的雷靈力,那道驚雷很快就被她接住了。而且在她的手中十分溫順,不過她也不浪費,對於這道驚雷,她在手中迅速地搓揉,將那驚雷搓成了一團小小的雷電,再取出了當初在凝結雷靈珠時凝結出的靈珠,將雷電小心地彈入珠子中。

那珠子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開始相互吸引,很快,那驚雷就已經進入了雷靈珠中了。而此刻,小龜卻是從經脈小空間裏冒出了頭,看著天上黑沉沉的天際,有些擔心,鬆音擔心它被劈道,趕緊把它按了回去。

“你要小心些,這最後的一道天雷沒那麽簡單,前麵兩道天雷雖說勉強接下了,但是大多數都是依靠外力,這次的天雷恐怕要靠你自己了。”小龜很擔心,對著鬆音道,它總覺得這最後一道驚雷沒那麽容易過。

鬆音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在蘭唯晨的一些心得中也看過,說是最後一道天雷的威力會成倍增長,不是前麵兩道可以比擬的,所以很多修士都會折損在這最後一道天雷中。她用力地吸入一口氣,再重重吐出,讓自己放輕鬆。天際上的烏雲似乎越來越厚了,而且還有“隆隆”的雷聲響起,像是從遠古的蠻荒大地中傳來的鼓聲,敲動著她的心弦。

她不敢大意,不禁為銅鏡輸入了大量的靈力,並且再次布下了符籙,這些符籙還是她為了準備築基爭奪戰時做的準備,可是在秘境中沒什麽機會用到,所以堆積了一大堆,此刻正好用上,也不心疼,數十丈符籙揚揚灑下,在半空中形成一道道飛逝的光線,布在鬆音的周圍。

最後一道驚雷落下的時候,征兆很明顯,天空中的烏雲散去了大半,露出了一隅藍色的天際,但是就在這一隅天際中,一顆淡淡的紫色光球高掛在天際上,而在在這顆紫色光球的尖端,正在源源不斷地冒出大量天雷,而且這道天雷,氣勢渾厚,那顆神秘的珠子正在噴灑出大量的雷絲,那些雷絲在天際飄散了片刻後,好像被什麽東西吸引住了一般,都朝著同一個方向飛去,一道十分粗的雷電就這麽形成了,足足有成人腰圍大小,遠非前兩道天雷可以比擬的。

鬆音盯著那道天雷,眼中被映出了漫天的雷光,瞳孔中幾乎被雷絲所覆蓋,深吸一口氣,將那顆雷靈珠握在手心,她的手心泌出了一點汗,但是卻不敢鬆手。那天雷的來勢十分緩慢,但是威力卻是大的驚人,剛剛在第二道驚雷中還起了一點作用的符籙此刻完全以摧枯拉朽之勢被全部摧毀,但是那天雷並沒有受到阻擋而停頓下來,而是接著向前衝去。

很快,鬆音的防禦罩也被一層一層破壞掉,鬆音皺眉,沒想到這差距會如此之大,看來自己還是有些托大了,不敢多做停留,趕緊將那隻長簪升起,將大量精純的靈力輸入長簪中,隱藏在長簪中的巨大力量此刻已經被激活,長簪漸漸消失,而在鬆音的周圍出現了十數柄的各色仙劍,不過此刻的仙劍並不是用於攻擊,而是用於防禦,鬆音單手一招,那仙劍很快就呈現出圓圈之勢將她圍在中間。

一個金丹期修士的防禦罩還是很有力量的,至少消磨了一些天雷的力量,從外觀看上去,那道天雷已經小了一圈了,但是還是不可小覷。

鬆音有些緊張地盯著那麵銅鏡,在鏡麵與天雷相接觸的那一瞬間,一道刺眼的光芒發出,而且鬆音隻覺得周圍一陣天搖地晃,而且還能聽見些許的“哢哢”聲,就像是某種東西正在慢慢破碎的聲音。鬆音心裏一緊,知道是銅鏡撐不住了,雖說有些可惜,但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銅鏡雖說正在破碎,但是速度很慢,足以見它的防禦力之強,終於,“哢噠”一聲,鏡麵終於完全破碎,鋒利的碎屑在空中飛揚揮舞,而最後一道天雷也被磨損了大量的力量,剩下的力量全都朝著鬆音壓來。

但是這最後一擊的天雷似乎是半空中那紫色小光點的最後力量,帶著一股同歸於盡的氣勢朝著鬆音襲來,但是卻被長簪構成的劍陣所阻擋,而鬆音也是被龐大的壓力一壓,單膝跪地,抵抗著近在咫尺的天地之威。

不知為何,鬆音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最後一擊的力量似乎減輕了許多,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顆停留在半空中的紫色小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後,居然直接朝鬆音襲來,鬆音身形一窒,似乎是踉蹌了一下,那顆紫色的珠子似乎直接鑽進了她的身體裏。

毀滅性的氣息在經脈中大肆破壞,晶瑩剔透的綠色則是一路追趕,紫色光球所到之處,春風化雨訣就立刻追逐到哪裏,將受到破壞的經脈修複。鬆音丹田中的雷靈珠此刻也不受控製了,直接跳出了丹田,與那顆紫色珠子在經脈進行了直麵對抗。兩遍都是雷電的氣息,不同的是一股是來自荒野的天地之威,另外一股則是被鬆音收為己用的雷電,一個勝在氣勢野蠻,一個勝在數量眾多。

鬆音欲哭無淚,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種情況,好在她練體還有些成效,所以兩股力量在身體中對抗的時候,身體還能抵抗得住,若是換了普通的修士,怕是第一時間就被紫色的雷電給點成了一具焦黑了。

而小龜也著急了,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但是它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並且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