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腦補的**情事全是一場烏龍，佩蘭、丁蘭二人羞得無地自容，隻能看著程初芍、春意二人悠然離去。

丁蘭弱弱道：“佩蘭姐姐，不是都說那春意是被程氏鬥倒的麽，怎的她們看著關係還不錯？”

“興許是裝出來的？”

“那，她方才是不是故意說得含糊其辭，耍咱們玩兒呢？”

佩蘭陷入沉思，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她們定是麵和心不和，春意說的那些話，都是故意抹黑程氏！看來，咱們可以試著拉攏春意！”

“沒錯。咱們畢竟人生地不熟的，若能收服春意，確實是一大助力！”

二女摩拳擦掌，決定開啟新階段的後宅鬥爭工作。

鑒於第一次打小報告的計劃以烏龍結局告終，她們更是削尖了腦袋，無時無刻不緊盯著程初芍和其身邊人，就像抓住她的小辮子。

然而，足足盯了一整天，除了兩條僵硬腫脹的腿，她們什麽也沒收獲。

宋珩不要她們近身伺候，甚至不讓她們進屋。

她們想去給其他婢女打下手幫忙，卻也都碰了軟釘子，嘴裏親親熱熱地叫著，就是不肯交出手裏的活計。

她們想去找程初芍討個差事，卻沒見著正主，據說正忙著看春意算賬，沒工夫搭理她們。

最後還是十五看不下去了，指了她們一條明路。

春暉院的花工請病假回家了，也隻有這件差事需要人，她們若不嫌棄就去打理大少夫人的藥草吧。

她們雖然憋屈，最後還是捏著鼻子接下了這份活，並決定，回頭就跟太子妃打小報告，說程氏故意磋磨她們。

當天晚上，二女正在互相捏肩揉腿、放鬆經絡，並暗暗叫苦連天時，房門被敲響了。

來人正好是今天送茶的那個小婢女，手裏捧著一碟子五彩斑斕的糕點。

“兩位姐姐，這是大少夫人賞你們的五仙糕，說是聽聞你們二人今日辛苦勞作，特給你們解解乏。”

二女忙隔空謝過賞，才問：“五仙糕？這是什麽糕點，為何不曾聽說過？”

小婢女笑嘻嘻道：“這是大少夫人前幾日琢磨出來的新式配方，清兒姐姐做的，因裏頭摻了川芎、銀丹草、橘絡等藥材，有疏通經絡、活血補氣之效，專門給大公子做零嘴的，每日隻做一小籠。今日大公子沒用多少，正好便宜了兩位姐姐，咱們其他人想吃都沒得吃的呢。”

佩蘭便笑道：“原來如此，倒是咱們沾了大公子的光了。都這個點了，我們兩人反正也吃不完，放隔夜倒不好。你不如拿幾塊回去當宵夜？”

小婢女一邊咽口水一邊不好意思拒絕，但拗不過佩蘭的熱情，最後還是拿帕子包了兩塊，蹦蹦跳跳地走了。

丁蘭道：“大少夫人當真這麽好心，體恤咱們辛苦？這糕點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在宮裏待過的人對吃食方麵最是講究，天知道裏頭會不會摻了某種能讓人絕育或癲狂的藥物？

佩蘭若有所思道：“就這兩日的所見所聞來看，程氏並非這般急躁之人。而且，這樣的手段也忒粗淺了些。不如等一兩日，看看那小丫頭吃了有無異常。”

丁蘭點頭稱是，二人誰都沒去動剩下那半碟子五仙糕。

次日起來，依舊是要去藥草叢間彎腰辛勞的一天。

糟糕的是，這日，那株頗為稀罕的番菊長長的莖幹上出現了兩塊明顯的鋸齒形黑斑，竟是不知害了什麽病。

她們隻得四處奔跑，去匯報程初芍，又去找老花工請教，得到了除蟲藥方，還得去請示買藥回來調配，還得提心吊膽防著程初芍借此做筏子責罰她們。

雖然程初芍並沒對她們說什麽重話，但，一天下來，二女的腿就更腫了。

更倒黴的是，因為東奔西跑，她們不幸錯過了飯點，去到大廚房時隻剩下些殘羹冷炙可吃。

二女又餓又累，甚至都無心思考，到底番菊黑斑事件是不是程初芍故意陷害她們做的局。

當天半夜，丁蘭就餓得兩眼發綠，爬起來把那半碟子還未變餿的五仙糕一口氣全吃了。

次日佩蘭發現時，正要指責丁蘭性子不夠沉穩，同時還在快速思索著能讓丁蘭出府看大夫、順便送信的合理借口，就看到丁蘭整個人精神奕奕，身輕體健，狀態竟是前所未有的好。

反觀自己，和丁蘭一對比，佩蘭赫然成了個臉色暗淡、五官腫脹的黃臉婆！

丁蘭還大驚小怪地嚷嚷著：“哎呀，佩蘭姐姐，我今天一起來就發現腿變細了好多，臉色也紅潤了，你幫我看看是不是，我懷疑是心理作用，可跟昨天似乎真不一樣了……”

二女花了好一會才消化掉這個事實，程初芍並沒有給她們下藥的打算，恰恰相反，送過來的那碟子五仙糕是貨真價實的藥膳糕點，藥效正如小婢女所說，可以疏通經絡、補血養氣。

可這藥效也太神奇了吧，隔一晚上就能大變模樣？

會不會有什麽後患呢？

佩蘭在屋裏踱來踱去，思索良久，還是決定讓丁蘭請個假出府，以防萬一。

她自己則悄悄找到那個小婢女，給後者塞了點帶著宮裏徽記的錁子，開始跟她打聽五仙糕的相關情報。

小婢女天真無邪地嘰裏呱啦了一通，佩蘭才曉得程初芍和藥之一字結緣的大致經過。

得知連老夫人都很喜歡這係列藥膳點心，佩蘭暗暗調高了對程初芍的警惕級別。

春暉院西廂。

程初芍微微頷首，笑道：“既然你得了宮裏的賞，我可就不給你第二回賞了。多了不好，少了也不好。我記得你是個貪嘴的，不如就賞你個今日內點心無限供應權？你愛吃什麽，隻管讓你清兒姐姐做。隻是不要貪多，吃多了壞肚子，放壞了也不值當。”

程初芍嘴裏時不時會冒出些新鮮詞，但大多都不難理解。

小婢女很快反應過來，笑嘻嘻著謝過程初芍，開開心心跑去小廚房“頤指氣使”下單去了。

“主子，這兩個宮女都不是省油的燈啊。才來了三天不到，那個丁蘭就嚷嚷著頭疼要去看大夫，也不肯讓餘姑娘看，她竟比普通人家的小姐還要金貴些。這個佩蘭也不可小覷，到處在收買人心、打聽消息，出手還挺闊綽！”千桃不忿道。

程初芍慢悠悠翻過一頁書。

“不舒服請個假也沒什麽，我又不是壓榨血汗錢的地主老財。初來乍到，打聽點消息也不出奇，當初我和你不也是這麽幹的麽？再說了，今日不同尋常，適逢七七女兒節，你若想出去玩兒、或是回家裏看看，我也是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