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太像演電影了。”
何澤找來的開鎖師傅蹲在密碼鎖跟前，一臉興奮的表情。
“這換到電影裏，鎖就沒這麽容易開了吧？”陳落落忍不住吐槽。
她是跟著這個師傅一起到的，人是何澤認識的，她並不熟悉。
“你們兩個別聊天了，速度快點。”何澤一直盯著大門的方向，生怕有人折返發現他們在這裏撬鎖。
開鎖師傅倒是一臉自信，“放心，雖然這個東西有點難度，也是花了錢的，但在我這裏，難度沒那麽大的。”
他蹲在密碼鎖前折騰了一陣子，何澤剛準備開口催的時候，鎖開了。
身後的那道門也慢慢打開，開鎖師傅拍拍手站起來，得意地說：“不錯吧？”
“可以可以，你最棒！”何澤一邊誇他一邊把錢給轉了，心急火燎地拉著陳落落進去找貓。
開鎖師傅拿了錢，開開心心地走了。
這邊兩人走進去，十隻貓籠子橫在跟前，陳落落看得眼花繚亂，“怎麽弄？”
何澤看著手機裏存的照片，打量了一會兒後，點了點其中一隻貓：“把這隻拎回去，其餘的直接打開籠子放了。”
“全放了？”
“嗯。”
於是何澤去提貓，陳落落一個個地開籠子，把剩餘的貓全部往外趕。
等他們做完這一切，也沒人發現這裏的情況，何澤提著貓籠子關上了救助站的門。拎在手裏的那隻貓“喵嗚”叫了幾聲，已經被放出來的幾隻原地停了一會兒，像是知道了什麽似的，一股腦兒全部散開跑了。
“好家夥，你不會真的聽得懂人話吧？”盯著手裏的那隻貓，何澤十分吃驚。
“直接走？”陳落落問道。
“嗯，先離開。”何澤點點頭。
兩人繞路離開了救助站，又穿過了一條街，回到了何澤的車上。
貓籠子放在副駕駛，何澤和那隻貓對視了一眼，後座的陳落落湊上來，盯著那隻貓咪看了一陣。“它的眼神，好像真的是知道什麽一樣，現在好安靜哦。”
“小雅說這隻貓很重要，十隻貓裏隻有這隻貓對陳知之表達了親近，還主動蹭他。”
回想起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陳落落感慨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會信這些事啊。”
盯著車窗外的何澤喃喃道：“可不是嘛，誰會信人會長出貓的耳朵，還被人抓走做實驗了。陳知之那家夥那麽中二，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變得跟個科幻漫畫男主似的吧。”
說到這裏，何澤忍不住笑了一下，隻是這會兒的心情又是無奈又是憂心忡忡的。
接下來，他們等的就是詹小雅的消息。
和秦諾的電話聊了十幾分鍾，然後詹小雅便和他在寵物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碰麵了。
今天還是休息日，店裏人來人往，詹小雅心想他應該不敢在這個時候做些有的沒的。
擺在跟前的兩杯咖啡也沒動過，秦諾有些不耐煩，從他坐進來開始，預想中的詹小雅的心急如焚並沒有看到，她的狀態有些過於輕鬆了。
“看來我低估了你的承受能力，那天看你的樣子，和現在，判若兩人。”秦諾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很苦。
詹小雅往自己那杯咖啡裏加糖加奶，目光卻沒有和秦諾有半點交流，她看著杯子裏顏色變了的咖啡，然後抿了一口，“老師隻有妹妹一個親人了嗎？”
“嗯，父母走得早，我比她大很多，算半個爸爸了。”
“真好啊，”詹小雅流露出一點羨慕，“我爸媽離婚很久了，我媽已經很多年沒有和我聯絡了，她見到我就會想起她惹人生厭的前夫。上次見到我爸，他來找我要錢沒要成就打了陳知之……我除了奶奶什麽親人都沒有了。”
攪拌咖啡的手停了一下，秦諾抬眼看她。
“對於你來說，妹妹秦萌是最重要的人。對我來說，除了奶奶，陳知之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詹小雅停頓了一下，這次直視了秦諾。
“秦老師有稍微想過嗎？他對我的重要性。”
秦諾緊蹙著眉頭似乎在思索什麽問題，但表情卻是冷淡的，帶著寒意的。除開提及秦萌的時候有點變化以外，他其餘時間都顯得很冷漠。
“這麽難回答啊？”沒有聽到他的回應，詹小雅突然笑了一下，“你可以為了妹妹不惜做出這麽危險的事情，我也照樣可以為了陳知之不擇手段。”
秦諾抬眼看她：“比如？”
“你先讓我提問完，”捏在手裏的勺子使勁地在桌上摁了一下，詹小雅咬牙切齒，“假定陳知之可以救秦萌，他存在生命危險嗎？”
秦諾毫不掩飾地點頭，“風險不可避免，我們沒有十足的把握在提取他體內的細胞的時候能做到讓他不受損傷。貓的線粒體和人類的差別很大，稍有差池，都有可能麵臨生命危險。”
“就算找到咬他的貓呢？也是這樣？”
“成功性會提升很多，”秦諾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詭異的笑，“對於這個實驗來講，陳知之是至關重要的載體，貓是源頭，隻有實驗在他們身上得到證實，這個想法才能實施，我們的實驗會更複雜。”
砰！！！
詹小雅抬手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秦諾抬頭看她，臉上那點詭異的笑容還停留在嘴角。
“你知道你像什麽嗎？”詹小雅的眼眶逐漸變紅，“你就像個變/態！沒有感情的那種！你提到貓也好，陳知之也好，他們在你的嘴裏就像是沒有生命的工具，隻能被你利用。”
她的咬牙切齒似乎並傷害不到秦諾，他現在的情緒起伏並不大，隻是保持著詭異的笑，眼裏有的是嘚瑟、瘋狂的情緒。
詹小雅的指甲摳著桌子，她強壓著歇斯底裏，低吼著，對秦諾說道：“你就不怕你做這些，會讓你和秦萌遭受報應嗎？就算你沒事，你就不怕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撐不下去嗎！！！”
“報應”兩個字她咬得很重，仿佛這樣就能精準地攻擊到秦諾。
顯而易見，這樣的詛咒對於秦諾來說是有刺激作用的，他壓根就不能聽到這些字眼。
凡是和他妹妹的生命有關的，就是他最大的雷點，一點就炸。
秦諾猛地拍了下桌子，額角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我告訴你，如果你做好了犧牲陳知之的準備，那我絕對不會讓你和你的妹妹安全度過去……我已經沒什麽可以失去的了……”詹小雅勾起嘴角，反倒笑了出來，“你不是偷看了我的資料？那你應該記得有一次的記錄裏我提到了他能聽到貓講話的事情，那一次之後，我們已經推測出咬他的貓的位置了，隻是被牽絆住了，還沒來得及去接而已。”
她站起來，把那杯咖啡一口喝完，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她沒有回頭去看秦諾的表情，加快腳步，飛快地往前走，然後小跑了起來。直到離開了那條街道，拐進了這邊的路口。
何澤按了下喇叭，詹小雅這才匆匆忙忙地停下腳步，她恍惚了幾秒鍾，這才拉開了車門，坐到了陳落落的旁邊。
下一秒，她緊緊地抱住陳落落，整個人顫抖得不行。
陳落落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我在這裏，貓和何澤都在這裏，不怕不怕。”
詹小雅全身都在抖，何澤和陳落落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她是害怕還是憤怒或者緊張，她花了好長時間緩下來，長長地呼了口氣，這才看向那隻貓。
她伸出手指，那隻貓隔著籠子，舔了一下她的手指，“如果我運氣還不錯的話，是不是可以通過你找到咬他的那隻貓？”
籠子裏的貓和她對視，然後小聲叫了一下。
“其餘的貓都按照你說的放走了。”
詹小雅點點頭道：“我覺得那些貓不會走遠的，它們知道自己丟失了同伴肯定會舍不得然後在附近徘徊的。即使被抓回去了也沒關係，有被利用的價值就不會有生命的危險，更何況我的餌都丟出去了……”
“他沒有懷疑嗎？”何澤詫異。
“暫時不會的，他知道我和知之的關係，而且今天貓跑了，他肯定方寸大亂，一時半會也不會去細想。更何況……我的謊言都是基於真實事件的基礎上，他這麽偏激和自負，肯定會在這種事情上多繞幾個圈子……”
說完這一段，詹小雅接過陳落落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大半。
“這就是學霸的智商嗎？”陳落落笑著緩和氣氛，“這下我相信了。”
何澤附和道：“可不是嘛，那天晚上那副表情可把我嚇得半死，結果沒多久就給了我這麽一個方案，厲害了小雅妹妹。”
詹小雅勉強地笑了笑，兩隻手捂住臉，平複了一下情緒，“接下來，希望我們能順利一點，早點找到那隻貓，這樣籌碼就更多了。”
“秦諾那邊……”
經曆完這一段，何澤思緒也清晰了不少，他說道：“他那邊現在暫時是被動了……他不敢輕易動手了，因為他不知道我們手裏究竟有多少東西，沒有探查清楚前，不敢亂來。隻是我們要抓緊時間……”
陳落落緩緩地舉手道：“我有沒有和你們說過……其實我有個表哥是警察，或許我們可以求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