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修密真本
若非水牛精所為,那麽後麵一定有大來頭兒的東西在作祟,但目前我還是抱著水牛精作惡的心情來看待此間事情,首先得送走水牛精,以免攪擾著村民都不得安寧。
聽到我明日便要做法送走水牛精,馬順宏與羊半仙兒頓時喜出望外,此事商定,羊半仙兒說什麽也不肯讓我走,非要留我在這裏住下,如此,馬順宏執拗半天未果,隻得搖頭苦笑著走了出去。
其實並非我執意要住在這裏,倒是其中的原委,趁著馬順宏在此也不便多說,畢竟馬順宏乃普通生人,一些事關天機的東西還是不讓他知道太多為好啊!
羊半仙兒既然能看到水牛精的真身,說明他還是有些門道,所以我直言道:“羊道友,不知你修的是哪派的法門?可否讓我一觀?”
聞聽此言,羊半仙兒趕緊將大門關上,然後神秘地笑道:“世人皆知我家祖上曾得到一本破書,殊不知我家先祖得到的是兩本,我現在就給初七兄弟拿出來,嘿嘿!”
我笑著點了點頭,其實我早就料到,單憑一本真密,沒有輔助典籍,是很難有所作為的,所以他一定不止一本破書那麽簡單。
不一會兒,羊半仙兒從內屋走出,手裏揣著一個藍布包放在我麵前的桌案上,並小心翼翼地打開,道:“雖說我學這個沒有什麽高道大德的提點,也比不上初七兄弟的茅山大派,但我們倒也能算得上同源道派,這裏兩本秘典,一本《玄典》,一本《修密真本》,雖都是手抄本,但好歹也是出自道家五術之一,山字脈的傳人,嗬嗬!”
在看到兩本手抄秘本後,我微微詫異地拿起一本《玄典》翻開幾頁,所謂道家五術,乃山、醫、命、相、卜,其中山字脈是最深奧、最神秘的,也是修習之士最不易達到的境界,其中主要的,就包含《玄典》《修密》兩部分法門,而《玄典》中,則容納眾家之所長,比如《道德經》《太公陰符經》、《黃帝內經》、《道藏》等等經籍,主修內外強身、精氣神、符咒等,若是境界大成者,入世後便是名揚四海的一代方士。
早在我拜師之後,師父就將道門各派的分布和盛衰史,以及各家法門精華都一一略作介紹,而提到道教五術時,特別就提了一下山字脈,沒曾想在此地我竟然遇到了山字脈的散修之士,真是機緣何處不相逢啊!
不過,羊半仙兒畢竟隻是擁有這兩本手抄本,沒有師父帶進門,單憑自行專研,對他來說的確有些難了,就拿開天眼來說,連羊半仙兒自己都不明白如何開啟的,而且還非常不穩定,有時倒是很靈感,有時卻一點感應都沒有,更別說看了。
我又詢問了一番,才知道他並非先天性,而是後天機緣,這麽看來,他能看到鬼怪並非是開了天眼,而是後天靈覺而已。
再有,羊半仙兒隻是修習了一點符經上的內容,以及修密真本中,可增加精氣神的秘術,算起來,羊半仙兒比其十八裏村的吳大先生還要憋屈一點,頂多算是走進道門的門檻罷了。
如此說來,羊半仙兒送不走水牛精反倒招惹自己家一事,也不見得是那陰風邪氣所致,還有更重要的原因是羊半仙兒的修行不足所導致,這樣我就放心許多,隻要不是太大的問題,我還是不用費太大周折的。
不過,施法送水牛精也不是一項簡單的法事,相比送鬼入地府來說,要麻煩很多,甚至有一定的難度,因為水牛精畢竟是精怪,雖然靈智不足,但還是有一定的邪力,且力大無窮,就是普通的水牛都有著異常大的力氣,更別說修煉成精的水牛了,所以明天的施法還是要小心謹慎應付才行。
首先是施法所具體的材料,這些卻是需要羊半仙兒去準備的,我當即開口道:“楊道友,明天午時之前,還希望你能幫我準備一些材料才行,這裏畢竟是你的地頭兒,我也不外道了。”
羊半仙兒重重點頭道:“初七兄弟需要什麽盡管吩咐,我一準兒給你兜圓嘍!”
我臉色一肅,道:“送水牛精檄文一道,另外還需羊道友為我弄一些朱砂,我要另外準備幾道符咒,以備不時之需,還有布置法壇之事就全仰仗羊道友了,最後。。。就是要找出水牛精在此地的氣穴所在,我也好拘它出來,再施法送走!”
不管什麽精怪,一般都會在某處形成一個不易變動的氣穴,所謂氣穴,乃按照五行之法,將各種精怪分為金、木、水、火、土五種氣穴,水牛精屬水,那就要找到屬水的氣穴所在,也就是水牛精棲息之所。
羊半仙兒捋了捋山羊胡,然後一臉慎重地道:“準確的位置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確定,水牛精的氣穴並非在我家,而是在洪更慶的家裏!”
我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因為水牛精將洪家人的家運連番敗退,以至於洪更慶的父母親人皆命喪黃泉,那麽,水牛精肯定是在洪更慶家無疑,所以我們明日開壇做法,也要在洪更慶的宅院裏,先找出氣穴所在,然後拘水牛精上來,最後的步驟才是送走。”
羊半仙兒再次重重點頭,道:“嗯,那我去寫檄文,並為初七兄弟準備朱砂,要說朱砂,我這裏倒是有一些,嘿嘿!”
我咧嘴一笑,羊半仙兒有朱砂是肯定的事,他和吳大先生一樣,都是一方術士,自然少不了一套完整的吃飯家夥什,而最為知名的,就是朱砂了。
待羊半仙兒取出朱砂,我則在香爐前上了一炷香,然後布告天地神祗以及列位祖師,接下來才是正式準備的時刻,為了明日施法順利,我必須確保各種突發狀況的發生,所以在畫符上,我第一道符就是要先畫出一道甘露咒,此咒乃是引出水牛精的法門,左手掐出日君訣,右手落筆念咒:“悲夫長夜苦熱惱三塗中猛火出咽喉,常思饑渴念,一灑甘露水如熱得清涼,二灑法界水魂神生大羅,三灑慈悲水潤及於一切,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罷,當即收起毛筆,單手掐出金剛指敕符三下,這一道符咒算是畫好。
接著我又畫了幾道鎮邪符咒,前後幾道一氣嗬成,待我功成收筆之際,隻見一旁的羊半仙兒還未動筆,竟是記得滿頭大汗,我一看便明了,上前詢問道:“羊道友不會從未寫過檄文吧?”
羊半仙兒不好意思地搖頭道:“那倒不是,這次有正宗茅山的初七兄弟在此,儀式鄭重起來,我有點扛不住,不免亂了心智。”
我頓時無言以對,這樣的說辭還是第一次聽到,不過看羊半仙兒滿腦殼的大汗珠子,想必他說的不假,我苦笑一聲,道:“那這樣吧,我先出去一下,等你入靜之後再好好寫。”
羊半仙兒感激地點了點頭,我再次搖了搖頭,轉身走向門外,就在我踏出門口的刹那,羊半仙兒終於開始動筆了,一道道嚴正的寶誥檄文自身後響起:“奉請玄壇李老君。。。今有。。。水牛精於丙申年乙未月戊子時進入羊駝村村民洪更慶家作惡。。。懇請祖師降法收複。。。”
片刻後,羊半仙兒擦拭著汗水走了出來,笑道:“已經寫好了。。。初七兄弟?初七兄弟?”
我一晃神,突然被羊半仙兒的聲音驚醒,忙應承一聲,但我總感覺那些地方缺少點什麽,可是一時半會兒的又說不清楚,雖然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心裏還是有點空落落的,這是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