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就聽到唰唰的打鬥聲,從醉塵夢房間裏麵傳出來的。邢思涵便湊熱鬧的到了醉塵夢房間門口,門外守著四個人,擋著她的去路,屋內是南宮澈和醉塵夢互相搏鬥。隻見他們一攻一躲,一進一退,打的好不熱鬧。
突然‘砰’一聲,長劍掉落,南宮澈的劍擊落了醉塵夢的劍,稍微一個轉折,劍送到了醉塵夢喉嚨處,邢思涵失聲大叫:“小心!”
哪知醉塵夢隻是側首微微一笑,好似並不放在心上。好吧!劍隻是指在他的喉間,離有寸許處停留下來。聽得南宮澈道:“你這惡賊,膽敢到錦城來犯案,真是膽大包天,簡直不把我南宮澈放在眼裏!”聽得出來,南宮澈的確很生氣。是也是也,這就是到人家門前撒尿一般,誰能不火?
醉塵夢笑的無害:“南宮兄此言差矣,我醉塵夢是哪裏有花,我就到哪兒去。在下來到錦城也是給南宮兄麵子,南宮兄你想,我醉塵夢所過之處,無一不是鮮花聚集之處。”言下之意便是,你這人傑地靈的地方,我才來的,專門就是故意踩你的頭了,說的倒是很含蓄。
邢思涵扶額,有道是賊不與官鬥!雖然吧南宮澈不是官,好歹你功夫不如人,難道就不會跑啊?無奈的是,四尊門神擋道,半步不得前進。
南宮澈是被氣的七竅生煙了,當下劍鋒一轉,挑了下醉塵夢的肩,醉塵夢沒想到南宮澈會突然攻擊,一時閃躲不及,劍尖直刺肩頭,流了好些鮮血出來。
邢思涵也不住皺眉,我滴媽呀!這得比鞭子抽在身上還疼吧!不忍道:“如何出手傷人呢?醉塵夢可是來喝你女兒滿月酒的,並無惡意的。”
南宮澈嘴角抽抽,他堂堂一屆武林盟主怎麽可能和醉塵夢這**賊一路?誰要他來喝滿月酒的?可沒人給他送去拜帖!而且有喝酒喝這樣的嗎?分明是借機來作案的,完全不將他南宮澈放在眼裏。還有這邢思涵是怎麽回事?不是和死神一塊嗎?怎麽又突然和醉塵夢這**賊混在一起了?想到死神,不住心傷,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醉塵夢摸了一下傷處,冷冷笑了聲:“想不到堂堂武林盟主也會暗箭傷人!”
南宮澈黑線,就算告訴你,你躲得開嗎?他側首問邢思涵:“你怎麽來了?”
“我……那個……扶蘇……他說……”邢思涵結結巴巴的,反正她是不想害了醉塵夢。都說人家是惡貫滿盈,其實她生活在二十一世紀那麽久,相對來說,是比較相信惡人都有好的一麵,反而好人的麵具底下偽君子眾多。
“他說什麽?”南宮澈心下一緊,莫不是要大開殺戒?試問當今武林,絕無他的敵手。
“他說……”邢思涵聲音極小,很是怯懦。眉眼低低,欲言又止,好不憐人。
邢思涵巴不得醉塵夢借機逃跑,畢竟他南宮澈不知道自己是否說謊,這醉塵夢是知道的,扶蘇什麽話都沒交代自己,可人家就杵在哪裏,一動不動,跟被施了定身魔法似的。邢思涵心下無限大汗:“為防止隔牆有耳,我看還是找個隱蔽地方再說吧?”說著斜了一眼醉塵夢,丫的!就不知道跑嗎?
“你進來說。”南宮澈道;眼睛瞥了一眼四個人,四個人領會意思之後,四下分開,以免有梁上君子是也。
邢思涵便硬著頭皮進去了,走到醉塵夢身邊,難免狠狠踩他一腳,可畢竟她是個女子,也不忍心擰他一下,在醉塵夢的感覺來,便隻是被螞蟻咬了口差不多了。
“他說什麽?”南宮澈再次追問。
“他……也沒什麽,我就想替他問下,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邢思涵鼓起勇氣,把自己剛剛要撒謊說扶蘇說要血洗什麽地方的謊言拋之腦後,現在她比較想搞清楚南宮澈到底喜不喜歡扶蘇,他不喜歡的話,事情就不大了。
南宮澈直接吐血倒地,男人?還喜歡?他南宮澈堂堂七尺男子漢,怎麽可能會喜歡……實在是無稽之談!臉色憋成了青紫色。
醉塵夢也是很有興趣的盯著南宮澈,他也想知道這位鼎鼎大名的武林盟主是否男同呢?如果是那樣的話,想搞臭他的名聲,那可太容易了。心下同時在想,邢思涵這妮子也是潑辣,這樣的話題竟然堂而皇之的提了出來,叫他好生佩服。
“那姑娘喜歡什麽樣的女人?”最終,南宮澈忍不住回了句。
“很多啊,一般來說我比較喜歡有仙氣的姑娘,看起來更勝蓮花高潔,牡丹之豔,總之漂亮的就好。”邢思涵心下暗自補補,唉,外貌協會者。
南宮澈真的要被邢思涵氣死了,劍沒那麽有力了,但醉塵夢還是站著不動,他和邢思涵一樣,迫切的想要知道他南宮澈對死神什麽心思,更想知道死神對他是什麽心思,隻是沒人敢問,就算他醉塵夢撮攛邢思涵問,可邢思涵也不是個傻的,才不會去呢。
“我是男人!”醉塵夢氣急敗壞,他是男人,男人不可能喜歡男人的!
“我知道啊,可不是很多男人都喜歡男人的嗎?我曾經聽過一句話,也不知是真是假,還望南宮兄不吝賜教!”邢思涵文鄒鄒的,但介於不是完全書生氣,隻能半文鄒鄒了。
前一句話把人氣得吐血,後一句話也還算客氣,南宮澈便道:“姑娘請說。”
醉塵夢也饒有興趣的望著邢思涵,這女人總是能夠出奇意外給你一句噎死你不償命的話,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麽呢?
“嗯,我聽說男女之間是沒有真愛的,不知道南宮兄怎麽看?”邢思涵坐了下來,手指扣了扣桌子,她還沒有說後麵一句,男人和男人之間才是真愛!
“何出此言?”南宮澈迷惘,他一向不在兒女情長上糾纏,但是他也懂得,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以身相許!如何到她嘴裏就是世間無情呢?
“我之前聽到的解釋是這樣的,男人和女人不過是為了傳宗接代,所以才有這**。而且當時他給我說的後一句則是,男人和男人之間,才是真愛!”邢思涵說話時候,一直看著南宮澈,目不轉睛的。
南宮澈的臉上異常精彩,男人和男人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聞的,他也曾想過自己和男人之間有點那事,唔,惡心極了,想吐!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被懷疑和男人有事,真是世事難料!
醉塵夢不覺失笑,邢思涵真是個有意思的女人,男男才是真愛,他一直覺得男女沒有純友誼,這下好了,被她這麽一說,原來男人和男人之間也是沒有純友誼的。
“南宮兄有何高見?”邢思涵繼而追問。
“這個問題你似乎問錯人了,何不向這**賊討教?”南宮澈拋開燙手山芋,聰明的他絕不會在這種問題上糾纏。
醉塵夢怔了下,邢思涵笑笑:“這世間一共有四種戀人,南宮兄可知道是哪幾種?”
“不妨說來聽聽。”南宮澈已經臉黑了,其實他也料到邢思涵狗嘴吐不出象牙,偏生好奇心害死貓的想知道她要說什麽。
“第一種呢,就是我們大家所熟知的,男女之戀。”邢思涵說著眼瞅了瞅屋內二人,她其實是覺得南宮澈不會戀上扶蘇的,可沒辦法,她是腐女,看過太多的同人小說了。同人裏麵一對,大都是南宮澈和扶蘇這樣優秀的人物在一起的,哪怕是平之和令狐衝也難逃此劫。她又怎能放心呢?
“這第二種嘛,則是男男或者女女之戀。”說著又盯著兩人臉上打了個轉,其實這這兩人也是蠻相配的。扶蘇是個明媚嬌豔,美豔的不可方物的男子,想來沒有男人是看不上的,唯一的遺憾便是沒有人配得上他。這也是邢思涵為什麽會大膽的原因,畢竟二十一世紀的混亂,已經讓她練就了銅牆鐵壁的臉皮,不就是美女配野獸,帥哥配恐龍嗎?那我就做一回恐龍,得這麽一位豔絕天下的男人,實在是不虧!
“這第三種呢,是最可怕的。”
“為何?”
“因為是喜歡男人又喜歡女人的,你說如果你娶到這麽一位雙性戀娘子,她如果出門去了,你既得擔心他跟男人有事,有擔心她和女人有事,這日子可不是煎熬?”邢思涵解釋著。
醉塵夢不得不承認,他也有點同情南宮澈了,邢思涵腦子裏汙穢之物,著實不能用常理去推斷。於是他問道:“那第四種是什麽?”
邢思涵打了個響指,笑著:“這種威力可有可無。”
“何以見得?”
“第四種叫做自戀,如果你喜歡這個人,他卻眉眼高高,根本瞧不起你,那可不就是最大的殺傷力了嗎?如果你不喜歡他,任由他自己自生自滅,自戀至極,那何談危害一說?”邢思涵相對來說,是很鄙視這種人的,因為這種人通常看不起任何人。
正在南宮澈低眉的時候,邢思涵用口型對醉塵夢道:“快走啊!”
豈料醉塵夢不僅沒走,反而靠近南宮澈,大手輕輕一模,嘴角掛著純良的笑容。嚇得南宮澈一個激靈:“你做什麽?”邢思涵也是不明白,這家夥腦子被門擠了?有機會都不跑路,真是奇怪!
“不瞞南宮兄,在下雖一直采花,可同時也仰慕南宮兄俊容……”醉塵夢說著手腳不老實的在南宮澈身上**。
南宮澈不怕無賴,就怕無賴死纏濫打,噔噔噔後退了三步,全身警惕:“你別過來啊!”
醉塵夢嘴角勾勾:“塵夢仰慕南宮兄已久,南宮兄就讓塵夢一親芳澤吧!”
邢思涵一拍腦門,這該死的醉塵夢根本不需要自己搭救,怎麽忘記了,他也是個同人呀!去年他就是惦念扶蘇美貌,若不是扶蘇身手好,隻是個一般人的話,怕是早就得逞了吧!想到這裏,邢思涵就生氣,居然對扶蘇有邪念,死了算了!
是夜,南宮澈再次刺傷醉塵夢,落荒而逃。幾個下屬不明所以,但是也跟著老大走了。
醉塵夢嘴角微揚,多虧了
邢思涵指點,否則一時他還真想不到什麽辦法來對付南宮澈,反正總有把握不會成為他劍下亡魂便是。
第二天邢思涵正吃著早飯,眼見醉塵夢下來了,嘴角挑起:“昨晚感覺如何?”心下是一肚子壞笑。
“什麽感覺?”醉塵夢茫然問。
“是啊?”楊紫曦也奇怪的問。
“小孩子不懂別插嘴!”邢思涵斜了一眼楊紫曦,不讓他說話。又對醉塵夢說:“和我還有什麽好裝的?昨天我不是也略微知曉了醉塵夢你的行為嗎?”其實相對男女在一起,邢思涵更好奇男人和男人的事情,不知道那走錯路誰是受誰是攻呢?
醉塵夢無奈笑笑,坐在桌邊:“感覺不錯,為夫的本事你還不知曉,不如擇日領教一番?”
何須擇日?俗話說撿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可邢思涵隻能如此想一想,因為她隻是思想腐敗,人還是很正常的,萬一人家真的覺得晴空萬裏,一碧如洗,那她可是哭都沒地方去啊!默默然的勺子在碗裏攪拌了幾下。
“南宮澈女兒滿月酒就不去了吧?”隔了一會,邢思涵緩緩問。
“為什麽?”楊紫曦不解,坐了好長時間馬車,屁股都要顛開花了,不就是為了來見澈哥哥的嗎?怎麽說不去就不去了?
醉塵夢也是輕輕一笑:“怎麽?怕了?”
“你覺得人家歡迎你嗎?”邢思涵真是不理解醉塵夢怎麽練就這一副厚臉皮的,身上戳了個窟窿還是不老實,真讓人費解!
“天下之大,不歡迎我醉塵夢的多了,難道我都不要去了?”醉塵夢說著送了勺粥進口,語氣頗為無奈,略帶感傷。
“歡迎你的人很多,是你自己看不上吧!”邢思涵一點都不同情他,四處禍害良家少女。很多女人本來一輩子都是忠貞女子,隻因為一時的**,這輩子清譽便是毀了。而作為罪魁禍首的醉塵夢,卻是活得這樣瀟灑,老天何其不公?
“我可看得上你,你卻不見得歡迎我。”醉塵夢笑著搖頭,之前見了表姐,行了周公之禮,以前的感覺卻是找不回來了。還是眼前這女人有意思,古靈精怪的,不時冒出一兩個與眾不同的想法。
“就你那臭毛病,有人敢看得上你嗎?”邢思涵白了一眼又道:“沒聽說過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真浪費資源。”
“你這說的都是什麽呀?和牛有什麽關係?”醉塵夢不解。
“切!自己領會。”邢思涵起身伏在醉塵夢耳邊小聲的念了句,而後悠的轉身上樓,留下一臉迷惑不解的醉塵夢跟楊紫曦大眼瞪小眼,楊紫曦沒聽到,醉塵夢不理解話裏的意思。
所幸南宮澈也沒有再來為難,醉塵夢換下了錦色華服,一身青布粗衣跟在邢思涵背後逛著偌大錦城。邢思涵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醉塵夢換下了華服,兩人看起來倒也般配。隻是邢思涵每每回頭,看見醉塵夢一身粗布衣衫便笑的合不攏嘴。
繁華謝過,隻留一輪明月。仰望孤月,孤寂淒涼的月光照亮側臉的寂寞,惆悵惘然。
一個愁人在一輪孤月下,仰望蒼穹,仿若一幅水墨畫,不忍打擾。
玉笛橫吹,六個玲瓏的小孔在唇跡訴說一曲古老的故事,玉指開合間,風舞雲飄,煙遮霧散。曲調憂傷輕淡,悠悠笛聲,低婉舒緩。
邢思涵漫天愁緒,嘴角揚起一絲苦澀微笑,不曾想過醉塵夢的笛聲會這樣惹人心腸,勾人回憶。以前一直隻以為他的笛是用來裝飾大家公子哥的氣勢的,也對,落霞曾經說過,琴棋書畫文人騷客的必修課,醉塵夢會幾首笛曲也很正常,隻是自認,自己的琴聲決計是比不了他的。
曲音低轉,接近尾聲,無限淒涼,有著苦澀寂寥與清寂。
“想不到你還會吹笛。”邢思涵輕輕笑了聲。有才藝的男人總是值得欣賞的,他多會一種東西,你便更是崇拜他的。就像女人一樣,你的才藝愈多,男人就越是喜歡,權當是驚喜。
“那是,為夫會的可多了,隻有想不到的,沒有為夫不會的。”醉塵夢手中轉了下笛子,行至邢思涵身邊。
邢思涵滿頭黑線,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真的不知道北在哪了嗎?
“你吹的是什麽曲子?”邢思涵也略微懂了幾首曲子,調調大概相同,但是這個大概往細了講就相差了很多。而這首曲子,確實是沒有聽說過的。
“醉太平的秋思。”醉塵夢淡淡的回。
“醉太平?”邢思涵輕輕呢喃一聲,這麽巧和你一樣姓醉?於是笑道:“該不會是你什麽親人吧?”
醉塵夢笑了笑:“還真是,我們曾祖母便是醉太平,當年出身紅樓,素色白衣憑借一支花非花舞蹈引無數英雄才俊盡折腰,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這是一支略帶憂傷的舞,卻更體現了這個舞蹈的美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