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陣頂尖道長,執劍飛身,劍身直指扶蘇。
直至劍離扶蘇三寸許,扶蘇才猛然起身,冷然雙指夾劍,左手一把將邢思涵帶入懷裏,握成同心結,默念咒語。邢思涵不明所以,後麵還帶著楊紫曦攥著袖子。
而邢思涵還沒發現什麽,但道長已經感覺到內力流逝,想收劍,卻退不回來,除非他此時自斷手臂,可斷臂需要何等勇氣?尤其是執劍的右手,斷了之後,等同廢人。一個猶豫,內力盡失,身體還在空中停留。
後麵六個人見老大不敵,紛紛執劍而上,扶蘇冷笑一聲,把周身的能量全部帶起,一招移花接木,從此讓邢思涵變成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人。
邢思涵感受到源源不斷的東西注入體內,酸脹痛,難受極了,全身肌肉都僵硬了的感覺。咬牙忍著,實在有些忍不住了,想要和扶蘇抱怨。被扶蘇一個冷眼咽了回去,心中怒怨,就是跑步一天一夜不帶歇的,也沒那麽累吧!全身骨架都要散了的感覺,還不讓人說!什麽人嘛!真是的!
七個人已經明白扶蘇使的是什麽功夫了,內力盡失,不過他們並沒有以為內力進了邢思涵的體內,都以為被扶蘇的鳳翱九天吸進他的身體了。沒有人有勇氣斷臂,因為此時,斷臂也沒有用處了。
南宮澈發覺不對,舉劍而上,但隻剛剛接觸扶蘇周身的紅暈,立馬退了回來,心中大驚:他竟使了石爛鬆枯,鬥轉星移。他為什麽要這樣?他的功夫已經是獨步天下,無人匹敵了,為什麽還要耗費內勁真氣去吸如同雞肋一般的功夫?完全沒必要的!
邢思涵身上越來越痛,眉宇皺成一團,忍不住叫喚兩聲。旁邊的楊紫曦就開始啊啊大哭了,他還一直攥著邢思涵的衣服呢,多少也借了點光,身上也很疼。
終於,扶蘇輕輕一彈,短短十彈指的功夫,他已經將人家道長苦練二十餘年的功夫全部移到邢思涵的身上了。
邢思涵尚不知情,隻覺得身體更痛了,一動不能動,靠在扶蘇身上,若不是有扶蘇身體和手撐著,她早就直接滑癱地上去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知不知道用了鬥轉星移,你從今以後就是武林中人人得而誅之的對象,再也不會有人對你手下留情了!”南宮澈痛惜憤慨的質問。
扶蘇清然一笑:“難道現在我就不是你們人人得而誅之的對象?”說的自己跟什麽是的,有多偉大一樣,有本事就來,誰怕誰!
“你……”南宮澈沉痛的搖了搖頭,從今以後,你再不是我敬佩之人!以往,我還當你是個英雄,雖然你經常殺人,可我看得到,那都是他們先招惹你的。但這刻,你不一樣了,你吸取了他們的內力。你再不是我心中默認惺惺相惜的仁兄了!
邢思涵半死不活的哼叫一聲:“扶蘇,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我全身酸脹痛,骨頭都散架了,會不會殘廢了?”
楊紫曦聞言,啊啊大哭,他也同感,全身酸脹痛,
好累的感覺。要是殘廢了,以後還怎麽活啊!
“哭哭哭,哭個屁啊!”邢思涵好煩,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哪怕抬個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楊紫曦哭的更凶殘了。
“盟主,怎麽辦?”一個青衫漢子不安的問南宮澈,這時候能拿主意的隻有他了。
南宮澈眉頭深挑,好一會兒咬牙切齒道:“放他走。”
眾人一片唏噓,難道這些人都白搭進去了?好在南宮澈又恨恨的補充一句:“三年之內,我必取爾首級為眾兄弟報仇,否則誓不為人!”
有了南宮澈這句話,所有人都退到一邊,同仇敵愾恨恨的藐視扶蘇,但埋藏在心底那份懼怕,是誰也形容不了的。
扶蘇輕笑,三年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不是不可能存在的;我就等你三年,轉身就要走。可邢思涵真的是個累贅,倒在扶蘇身上,一點要走路的意思都沒有。
“喂,走了。”扶蘇對邢思涵道;他來此隻是為了看看這屆武林大會是怎樣的,他從頭至尾都沒有想取南宮澈性命。此時此刻,他更希望三年後,能逢敵手。
邢思涵連搖頭的力氣都沒道:“走不了,全身酸脹痛的厲害!”關節痛,大腿脹痛,腳也酸軟,腰膝酸軟,全身乏力,沒一個地兒是正常的。
“那是你長期不運動的後果!現在就該多走!”扶蘇汗顏,平時叫你鍛煉,你不鍛煉,一下子承受人家練了幾十年的功力,能不沉痛?
“明明是鍛煉才會累人好不好……”邢思涵弱弱反駁,她初步判斷自己是中毒了,不然怎麽可能突然就這樣了?可扶蘇沒事啊,自己是怎麽中毒的?莫不是被過毒?可扶蘇怎麽可能把別人體內的毒氣過給我呢?他自己又是個聞一下就知道有沒有毒的,根本不可能中毒。那不是中毒的話,又是什麽呢?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邢思涵還是懷疑自己中毒了,最擔心的就是中五步蛇毒,或者七步蛇毒了,那可就完蛋了。這輩子就殘在**吧!
“走不走啊你?不走留在這兒好了。”扶蘇黑線,要不要這麽懶?身上都有功夫了,還不肯走路!
邢思涵立馬淚牛滿麵,要多悲傷有多悲傷,留下來是什麽概念?剛剛扶蘇滅了他們幾個人,自己和楊紫曦一看就是一夥的,哪怕不是同謀幫凶,那也是跟在身後的跟屁蟲,指定活不過今晚,至於兩人是被做成人肉包子,還是串燒那都是不可預料的。可讓自己走路,那也不行,全身上下都殘了,現在已經覺得腿不是自己的了,再走下去還要不要命了?
“你抱我嘛!”邢思涵哭的很凶,但轉變也很快,現在已經是哽咽了,當然了,扶蘇若是不同意的話,那肯定裏麵洶湧彭拜。
扶蘇算是被打敗了,攔腰橫抱起邢思涵,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叫什麽事?自己這輩子算是被訛上了。
邢思涵心滿意足了,緊貼著扶蘇的脖子,好累好累,想要睡上一覺。
最不高興的則屬楊紫曦了,他也累,他也走不動。可是他貌似沒人抱,第一次覺得做男人是那麽悲慘,累就算了,還得被女人訛,真是命苦。不由抹著眼淚唱:“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強的人也有權利去疲憊,微笑背後若隻剩心碎,做人何必撐得那麽狼狽,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步履蹣跚的跟在扶蘇身後。
留下一眾人等目瞪口呆,一個八歲的孩子竟然有一種看破生死的感覺。
邢思涵聽了也隻當沒聽到,趴在扶蘇身上很快睡著了,真的是全身從頭到腳沒一個地兒不疼的。
再次醒來時候,是在鎮西一裏處,處處皆是草,沒什麽人煙。當然最先入眼的還是那抹嫣紅,抬起頭來,我靠,不會就在他身上睡了那麽久吧?這他身上難道不麻嗎?有些不好意思的爬了起來,可沒站穩,一個踉蹌又倒了回去。
“想抱,本宮不介意你多抱會。”扶蘇語氣淡淡道。
邢思涵尷尬黑線,果斷爬了起來,好像沒看到楊紫曦,趕忙就問:“楊紫曦呢?”
“客棧。”
“哦,那會不會有危險?”
“有人保護。”
“哦。”邢思涵這才放心,扶蘇真好。
“那我們在這幹嘛?”邢思涵奇怪,這天都已經黑了,沒事你把我帶來這幹嘛?不會是幽會吧?嗬嗬嗬,別做夢了!邢思涵傻笑兩聲,連忙就阻止自己做白日夢,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有什麽好幽會的?
扶蘇未答,抿著嘴輕輕笑著。靜靜看著夜空,偶爾那麽幾顆星光又是那麽黯淡,夜風刺骨,深紮人心,他的身子很冷,手指無意識的冷到發麻。
“好冷埃,扶蘇,你都不冷嗎?”邢思涵覺得胳膊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雙手摩擦胳膊,還順便衝手掌哈了哈氣。
扶蘇抿嘴笑了,冷?他的身心早已冰透,還能有感覺嗎?
扶蘇的靜默,讓邢思涵很無語。但這個時候,她也不想趴到扶蘇身上,為什麽呢?因為人和人貼在一起可以取暖,可貼在扶蘇身上,就算把自己全部溫度過給他,貌似他的身體也不起什麽反應,依舊那麽冷!反而還凍著自己,白搭,不值!
無奈的隨扶蘇一同看著夜空,似乎沒什麽星星,偶爾那麽一兩顆,卻又是那樣的黯淡無光,以至於稍微點點近視的她,有些看不清楚。沒有星星的夜空,就像一席白幕,空空如也。了無痕跡的夜空是一種深情,一種深遂,一種冥想。
仰望蒼茫茫的夜空,邢思涵想起張傑的歌詞,輕聲唱著:“沒有星星的夜空,沒有話題能補充,太多承諾從指縫中溜走,不敢奢求什麽,回憶將我們扣留……”
扶蘇淡淡的看著邢思涵,愛可以不問明天?你的生命,是否有過那麽一個人?睜眼閉眼,腦海中全是你的笑容,隻求牽著你的手,一直走到最後?這樣平淡而執著的愛情,究竟有幾個人能夠擁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