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好問,字裕之,號遺山,今山西忻州人。公元1224 年,元好問中宏詞科,授儒林郎,充國史院編修,後曆任鎮平、內鄉、南陽縣令;公元1232 年,擢尚書省掾。不久,又升任左司都事,轉任尚書省左司員外郎。元好問才雄學贍,是金、元時期著名的文學家和史學家,也是金末元初文壇上的一代宗師。他在詩、詞、文、曲、小說和文學批評方麵均有造詣,著有《遺山集》,編有《中州集》。

詩寫人生

元好問一生經曆坎坷,未滿周歲時便被過繼給了叔父元格;年僅五歲便隨叔父轉徙於山東、河北、山西、甘肅的縣令任上;三十五歲登進士及第被授予國史館編修,但沒過一年就辭官回家了。此後,他又在三十七歲時擔任了鎮平縣令;三十八歲任內鄉縣令;四十二歲任南陽縣令。

金朝末年,到處都是一片衰敗荒涼的景象。不要說有才能的人報國無門,在當時,就是苟全性命也是件難事。元好問三為縣令期間,正是金政權崩潰的前夕,各種社會矛盾迅速激化,賦斂繁重,民不聊生。

而當時縣令的職責就是征糧、催租,由於金國對蒙古作戰,軍費開支龐大,老百姓的稅賦是平時的三倍之多。身為縣令的元好問,既不忍心向衣食無著的百姓征科,又沒有糧食來補充軍隊。

這種末世情調,令元好問感觸頗深,當鎮平縣令時便寫下《十日登豐山》:“芳臭百年隨變滅,短長千古隻紛紜。詩成一歎無人會,白水悠悠入暮雲。”

後來又寫有“老計漸思乘款段,壯懷空擬謾崢嶸。”“無限春愁與誰語?梅花嬌小杏花憨。”等數首詩作,表達了他內心的痛苦和對“醉鄉民”“樵叟”的無限向往。

吟詠濟南

元好問一生曾經兩次到過濟南,第一次是在兒時。由於當時年幼,濟南留給他的記憶僅僅是“大城府而已”。

公元1235 年,元好問應在濟南任漕司從書的好友李輔之的邀請,再一次來到濟南。這一次,元好問在濟南盤桓二十日,遍遊了濟南的名勝古跡,前後留詩十五首,其中《雜詩》十首,還有《泛舟大明湖》等五首。

其中,《泛舟大明湖》寫於傍晚時分**舟大明湖所見所思;《華不注山》一詩極寫華山的孤峭之美。

這一次的濟南之行,給元好問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他在《臨江仙·李輔之在齊州,予客濟源,輔之有和》一詞中再次憶及此次濟南之行:

荷葉荷花何處好,大明湖上新秋。紅妝翠蓋木蘭舟。江山如畫裏,人物更風流。千裏故人千裏月,三年孤負歡遊。一尊白酒寄離愁。殷勤橋下水,幾日到東州!

二歎南陽

元好問所作的詩中,關於他在南陽為政的詩詞並不多。但從少有的一些相關詩詞中我們卻可以看到,各種社會矛盾日益激化、連年兵禍、國庫空虛、賦斂繁重、民不聊生的景象。

元好問在鎮平當縣令時,曾寫詩《鎮平書事》:“勸農冠蓋已歸休,了卻逋懸百不憂”。這首詩道出了他在任時,對百姓生活的關心程度。

他在初到內鄉任上時寫的《宿菊潭》:“到官已三月,惠利無毫厘。汝鄉之單貧,寧為豪右欺?”不僅表達了他對百姓疾苦的同情和對貪官汙吏的痛恨,還道出了他教民眾不負皇命的親切關懷。

元好問在南陽任職期間,不僅關心南陽的老百姓,對南陽的山山水水也非常熱愛。元好問這一時期的詩作,有大量表現南陽佳山秀水、自然風光的。如《張主簿草堂賦大雨》:“淅樹鳴蛙告雨期,忽驚銀箭四山飛。長江大浪欲橫潰,厚地高天如合圍。

萬裏風雲開偉觀,百年毛發凜餘威。山虹一出林光動,寂曆村墟空落暉”。

《觀淅江漲》詩中:“一旱千裏赤,一雨垣屋敗。淅故以江名,暴與眾壑合。初驚沙石卷,稍覺川穀隘。雷風入先驅,大地供一噫。……”

在元好問的筆下,南陽的山水田園、花草樹木是多姿多彩的,是充滿詩情畫意的。在《十日登豐山》中,他稱讚今南陽的豐山、白河是“豐山孤秀出塵氛……白水悠悠入暮雲”。在《被檄夜赴鄧州幕府》中,他歌詠南陽的田園、村落是“十裏陂塘春鴨鬧,一川桑柘晚煙平”。

此後,他因為官職調動離開南陽,還寫了一首《三奠子》的詞,表達了他依依惜別的深情:“悵韶華流轉,無計流連。行樂地一淒然。

笙歌寒食後,桃李惡風前。連環玉,回文錦,兩纏綿。芳塵未遠,幽意難傳。千古恨,再生緣,閑衾香易冷,孤枕夢難圓。西窗雨,南樓月,夜如年!”

公元1239 年,元好問回到家鄉。他時常回想起昔日在內鄉山居生活時的情景,便用飽蘸深情的筆墨寫下:“我在正大初,作吏淅江邊。山城官事少,日放淅江船。菊潭秋華滿,紫稻釀寒泉。

甘腴入小苦,幽光出清妍。歸路踏明月,醉袖風翩翩。父老遮道留,謂我欲登仙。一別半山亭,回頭十餘年。江山不可越,目斷西南天。”在《九日讀書山》一詩中,他表現了自己對南陽的深切眷戀,以及對南陽的濃濃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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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好問作品的特點

元好問的詩,最主要的特點就是內容真實、感情真摯、語言優美浮華。不管是與他同時代的人還是後世之人,都對他的詩文有極高的評價。

他的朋友徐世隆說:“他作詩文,皆有法度可言,不僅意喻深刻,而且有豪邁之氣;他用俗為雅,變故為新。”

《四庫全書總目·遺山集》中評價元好問:“好問才雄學贍,金元之際屹然為文章大宗,所撰《中州集》,意在以詩存史,去取尚不盡精。至所自作,則興象深邃,風格遒上,無宋南渡宋江湖諸人之習,亦無江西派生拗粗獷之失,至古文,繩尺嚴密,眾體悉備,而碑版誌銘諸作尤為具有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