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珞從未說過喜歡林芷茵的戲,相反,她還和傅裴南說過,覺得林芷茵得有好導演調||教才能出得了作品,自身沒那麽靈,尤其這幾年,戲越來越不行了,整個人的氣質也越來越落了俗套。

不過場麵話她也會說,羅列了幾個林芷茵的代表作,還有幾個她主演,票房卻很一般,也沒什麽知名度的文藝片,說很喜歡,覺得她在裏麵的那幾場戲特驚豔。

林芷茵聽了,這才有那麽半分相信唐珞是真的喜歡她的戲,問了句:“這個你也看過了?”

“對,你的戲我都看過。”

傅裴南便又倒了些紅酒,去碰了一下林芷茵放在桌上的紅酒杯,說了句:“唐珞也是電影學院的,你師妹。她以後也想走這條路,林影後,有機會你可多帶帶她啊。”

林芷茵笑著翻了個白眼,像是受不了這兜頭澆下來的一盆狗糧。

天之驕子傅裴南的正牌女友……

可以看出,她和那些圍在二世祖身邊的鶯鶯燕燕都不太一樣,至少傅裴南這樣的人物,在酒局上也很重視她感受,而不是擺在旁邊當一個花瓶。

這是她一個影後,在資本圈裏都沒享受過的待遇。

不過她有她自己的驕傲。

畢竟如今,她憑借自己的努力,已經在圈子裏占有一席之地,想要什麽她都可以為自己創造,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也隻是空有幾年青春罷了,哪天公子哥玩膩了,還能剩的下什麽?

她說了句:“有你傅大少爺在,哪還輪得到我來照應她呀。”頓了頓,又問了句,“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在一起多久,這可真是個俗套的問法。

不過通過這個問題,她也可以試探出他們之間究竟是真真正正的男女朋友關係,還隻是各取所需。

傅裴南想了想,回了句:“大概有七八年了吧?”說著,望向唐珞。

唐珞點了點頭,回了句:“對,八年了。”

八年,這數字還真是驚到她了。

緊跟著,她所有的羨慕,竟都轉為了一絲微妙的嫉妒。

她瞥了唐珞一眼,流暢的下頷線,一雙空靈而又深邃的眼眸,臉上寸寸線條都是完美至極,哪怕放大一百倍投到大熒幕上,三百六十度也找不出半點錯處。

且她猜想,這張臉上了鏡,在鏡頭微妙的放大之下,看上去會比現實中再驚豔幾分,簡直是為電影而生。

這是幾億人也不見得能抽中一回的基因彩票,又有傅裴南在背後做推手,未來想必是要大紅大紫。

如今圈子裏的女演員,顯出一種青黃不接的勢態。

屬於她們爭奇鬥豔的年代過去了,卻也沒哪個新麵孔能接替她們。

這種時候,大導演們見了唐珞,自然也會如獲至寶。

但誰狠又狠得過傅裴南,早在八年前,就已經將這美色買斷,自己玩兒了個遍。

反觀自己,一直被圈裏人說命好,第一部 戲就受趙導調||教.

但這麽多年體味的人情冷暖,又有多少個人知道呢?

這兩年也是越來越地年老色衰……

林芷茵拿了一隻嶄新的杯子,倒了些紅酒遞給唐珞,又拿起自己的酒杯說了句:“我跟你喝一杯吧。”

唐珞接過了酒杯,說了聲:“你是前輩,我敬你吧。”

而唐珞剛要喝,便被一旁的朱星辰眼疾手快地攔下:“敬也敬過了,那就我替珞姐喝了吧。珞姐今天帶著任務來的,自己喝了,誰送我們傅總回家啊是吧。”說著,哈哈地裝傻笑了兩聲。

唐珞喝了酒會有輕微的酒精過敏反應,倒不會起疹子,隻是一兩口啤酒,便足以讓她全身紅得像一隻煮熟了的蝦,看著怪嚇人。

朱星辰說,喝酒容易全身發紅是因為身體難以消化酒精,這種體質的人不適合喝酒,會傷身子。

於是每次劇組聚會,她的酒都是朱星辰幫她攔的。

林芷茵笑了一下,說了句:“好啊。”而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而看到這兒,一旁陳文宇便不甘寂寞地插了一句:“哥,林姐,你們別光照應我珞姐,也照應照應我們家依依啊,依依也是電影學院的,比珞姐小一屆,最近正跑劇組試戲呢,你們那兒有什麽合適的機會沒有?”

林姐……

唐珞問了句:“你和依依還處著呢?”

陳文宇“害!”了一聲:“姐,瞧你這話說的,把我當什麽人了。我和依依好著呢,她跟別的女孩兒不一樣,性格就八個字,無欲無求、如沐春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我喜歡的,我不得好好處著。”

那她今天在商場是看走眼了?

而緊跟著,傅裴南開了句口,便把這問題巧妙地推開:“這事兒我不清楚,你得問我們製片人。”

他一向不喜歡把私人感情和工作攪和在一塊兒。

是林芷茵開了句口,做了個順水人情:“正好,我剛接的本裏有個小角色不錯,演我小表妹。不過這事兒我也做不了主,她要是有興趣,叫她來我們劇組試鏡。”

“明白!”陳文宇痛痛快快地應道,又敬了林芷茵一杯酒,“姐,不是說吹,我真是從小看著你的劇長大的,今天第一次見麵,沒想到你人這麽好,看來外麵說你耍大牌,打助理也都是假的了,敬你一杯敬你一杯。”

林芷茵:“……”

等一口幹下一大杯紅酒,陳文宇又道:“我跟依依過兩天準備去三亞玩兒一趟,等回來了,哥,我們請你吃個飯唄?”

看樣子,還是想從他哥這兒再拽點資源。

傅裴南推不過,說了句:“行,叫上你珞姐一起吧。”

*

約摸到了十一二點,一行人才散場離開。

出了會所門,傅裴南的車已然停在了門口,唐珞從泊車員手中接過了鑰匙,便開車載著他離開。

北京的夜晚繁華無限,隻是不知為何,今天卻又顯出一絲蒼白,像是加了一層藍色調的濾鏡。

也不過十月中旬,時間尚早,卻總給人一種要下雪的錯覺。

車內十分寂靜,唐珞用後視鏡瞥了一眼後方,見傅裴南正兩手抱臂坐在那裏輕輕合上了雙眼。

唐珞便叫了聲:“傅老板。”

“嗯?”

“等今年下了雪,我們去故宮走走吧。”

傅裴南說:“好啊,都依你。”

*

年紀越大,醉得越快。

記得傅裴南在美國時,也一直過著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生活,一晚上香檳、威士忌、白蘭地混著喝,也不見他醉得這樣快過,今晚沒見他喝多少酒,隻是一到家,他便重重倒在了**。

唐珞說了聲:“我去洗澡了。”便拿上換洗睡衣,向梳妝台走去。

化妝棉浸了卸妝水,一抹一抹地卸去了臉上的濃妝,便露出了她那張白淨的臉來。

她不是濃顏係,而偏清冷掛,膚色又白,有時不化妝,再穿身簡便的運動裝,看著便像個幹幹淨淨的女高中生。

卸了妝,唐珞便走進了浴室。

衝完澡,她用浴袍把身子一裹,又用毛巾把頭發高高包起來,便穿著拖鞋走了出來,開始坐在梳妝台前護膚。

傅裴南依舊是一身禁欲係黑西裝,倒在**,臉向唐珞側過去,就這樣靜靜看著她在臉上塗塗抹抹。

躺了半個多小時,酒也算醒了一些。

他看了一會兒便起了身,走到她身後,透過那麵鏡子看著她。

唐珞沒回應,繼續塗塗抹抹,而在這時,傅裴南從身後摟住了她脖子。

她剛洗完澡,身上帶著一絲幹淨好聞的氣味。

他整個人重重壓在了她身上,閉上眼,就這樣靜靜地摟著她。

她不禁在想,他們有多久沒有做||愛了?

自從上回在上海那一次後,就再也沒有過了。

這兩年來,他們很少有肌|膚之親。

也不知是從何時起,欲|望漸漸地淡了。

傅裴南就這樣緊緊摟著她,喝了酒,他目光都有些迷離,忽然說了一句:“老唐,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好嗎?”

聽了這話,她隻是忽然感到心裏一陣陣酸楚。

緊跟著,喉嚨、眼眶便都開始酸脹起來,卻沒有一滴眼淚掉下來。

她隻是心疼他傅裴南,這一生又可曾像當下一般地懇求過一個人?

隻是幹柴和烈火,劇烈燃燒過後,也終有化為灰燼的那一天。他們在最熾烈時相遇,用盡全力地相愛,隻不過現在,她的能量就快要燃盡了。

*

陳文宇去三亞玩了兩天,周一晚上便回了北京。

唐珞正躺在沙發上刷手機,剛刷到他定位首都機場的朋友圈,緊跟著沒幾分鍾,陳文宇便一個視頻通話打了進來。

唐珞接聽,懶洋洋說了句:“回來了?”

視頻那一頭,陳文宇正摟著依依出機場,說了句:“剛落地,北京是真冷啊。我珞姐最近幹嘛呢?”

“沒戲拍,待著唄。”

陳文宇道:“明天一塊兒吃個飯唄,帶上依依一塊兒。上回我讓我哥給依依個機會,他不是讓我找製片人嘛,這我哪兒好意思找啊,姐,要不你跟我哥說說,他最聽你的了,讓他帶製片人一塊兒出來吃個飯。三元橋那兒不是有家店剛升了米其林三星嘛,我請客!”

唐珞笑了笑。

讓他找製片人,那是婉拒他的謙辭,他倒是記得清楚。

自己不好意思找他哥,倒跑來找她做說客。

她躺在**看了一眼衣帽間處——傅裴南剛下了班回來,正在那兒換衣服。

白襯衣的紐扣一顆一顆地解下,露出了他緊致的身形,寬肩窄腰,人魚線長長地沒入腰間的皮帶。

他平時有健身的習慣,身材不賴。

她說了句:“你哥哪兒聽我的呀。別給我找麻煩了,他本來就煩我,我再去煩他,他要把我打入冷宮了。”

正說話間,一塊柔軟的毛毯不知從何處飛了過來,“吧唧”一下蓋在她身上,剛好將她隻穿了件吊帶裙,**在外的香肩蓋了個嚴實。

唐珞扭頭望了過去,見傅裴南隻是睨了她一眼,樣子在說——穿成這樣跟人視頻,像什麽樣子。

他又一步步走過來,搶了她手機。

陳文宇一見到他懟上鏡頭的臉,便“害!”了一聲道:“哥,原來你在家呀。”

緊跟著,滿臉掩飾不住的尷尬。

傅裴南說了句:“最近我都沒空,吃飯別喊我。”

“行行行,不喊你了大忙人,改天我請我珞姐吃飯去。珞姐,改天米其林三星走起!就我們仨,不帶他!”

唐珞長長地應了一聲“行~”便掛了電話。

不知為何,那天在商場看到的那一幕再次在她腦海中閃現。

那個女孩兒,在那個頹喪的男人懷裏嬌滴滴而又深感幸福的模樣,與剛剛在視頻中,被陳文宇摟著,陰奉陽違,露著標準微笑的模樣,根本判若兩人。

這真是同一個人嗎?

她視力一向不好,尤其這幾年,上課、看影片都要戴眼鏡,演戲時也要戴隱形,否則隔個幾步距離便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很難接住戲,而那天,她什麽都沒戴。

加上今天的視頻,她隻見過依依兩次。

回憶中的畫麵又如燭火般忽明忽滅,她很難斷定那天在商場看到的,就是這個叫宋依依的女孩兒。

這幾天她也一直在糾結,要不要跟陳文宇說這件事。

既然文宇說改天一塊兒吃個飯,她在想,還是等那天她見了依依,側麵試探過後再決定要不要講吧……

作者有話說:

放個預收—— 《踮起腳,吻星河萬裏》

【用力飛翔的職場小白 * 深不可測的集團高層】

【現實向/成長向/職場文】

二十二歲這一年,林念初入職場,第一次穿上高跟鞋,化上精致妝容,每日意氣風發地穿梭於上海 blingbling 的高端寫字樓,像一隻展翅欲飛的小鷹,卻也青澀依舊。

也是在這一年,一個男人走進了她生命裏,攪亂了一池春水。

他說他叫周敘言,公司中層而已。

她與他吃飯、擁吻,熱烈地墜入愛河。

一年後卻逐漸發現,周敘言不過是他一個化名。

他真名叫權相南,權家唯一的後代,手段狠戾,在生意場上縱橫捭闔。

恒通集團——公司內部係統的禁獵名單上醒目地寫在第一排的那一個——便是權家的“家族企業”……

- 滾滾紅塵,臣門若市,唯有她,是最懂他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