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珞刷開了房門, 房間很不錯,對麵便是一大片的落地窗,視野一覽無餘。

酒店歡迎禮送了瓶香檳, 祖母綠色的瓶子插在了質感精致的金色冰桶內,一旁紙巾燙印著酒店logo。

唐珞取出來打量了眼, 還不錯的牌子,問了句:“喝一杯嗎?”

“可以啊。”

傅裴南走上前來接過酒瓶, 用一旁的白毛巾包裹住瓶身,有力的手掌緩緩轉動軟木塞,沒一會兒, 軟木塞便“砰—”的一聲輕彈出來,帶著濃密氣泡的**不急不緩地湧出。

他們站在酒店頂樓的落地窗前, 對著香港的夜色舉杯。

“cheers.”傅裴南舉起一杯。

“cheers.”

香檳很好入口,唐珞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走過去坐在了一旁沙發上。

傅裴南回過身來麵對她。

剛下飛機時還困得睜不開眼, 此刻到了酒店她倒是精神了, 放在幾年前,她估計能在這個時間拉他出去壓馬路。

果然, 她一手拿著香檳, 一手刷著手機開始頗有興致地哼起了歌,身子隨節奏輕輕晃動。

她唱歌時歌詞總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音準、節奏一塌糊塗,難聽得無可複製, 隻是又偏偏人菜隱大。

看著她漸入佳境、自嗨自嗨的模樣,傅裴南忍不住輕咬了一下下嘴唇, 頓了頓, 走上前去捏住了她下巴, 盯著她無辜的眼鏡道:“別唱了。”

唐珞眼睛往上翻,瞅著他,一副不知道他在說什麽的模樣,頓了片刻,一旁手機放到了副歌,她便又忍不住DNA的躁動跟著哼唱起來:“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愛你和我那麽像,缺口都一樣!”

“去嗎?配嗎!這襤褸的披風……”

那句“配嗎”讓傅裴南狠狠對號入座了一番。

每次唱歌,她都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他波濤洶湧的內心世界,在她眼中也就是個移動的背景布。

他一把奪過她手機,關掉了音樂:“睡覺!”

唐珞也沒說什麽,拿起手機再次放起了音樂,一邊唱著一邊閑庭信步走去打開了行李箱,拿了換洗衣物,兀自去洗了個澡。

洗完,唐珞換了一條絲綢質感的墨綠色吊帶睡裙,外麵套了個牛仔套走出來,問了句:“晚上怎麽睡?”

“你睡主臥,我睡次臥。”

“好哦。”唐珞毫不客氣地應下來,一邊閑閑散散走向主臥,一邊用五指撥了撥頭發。

一頭蓬鬆的卷發“嘩啦啦—”地灑向了她後背,每一根流光的頭發絲,都像是輕輕掃在了他心尖。

“晚安。”

唐珞走到主臥門口,扭頭看向他,擺了擺手:“晚安。”

*

這家酒店的寢具是一絕,空調無聲地吹出舒適的冷氣,唐珞躺在了大**,蓋著輕薄的羽絨被,舒展了一下四肢,沒多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上午,傅裴南洗漱完過來敲門,見裏麵沒人應,便幹脆推開門走了進去。

她倒是沒鎖門,一走進去,隻見唐珞戴著眼罩,身子側臥著,大長腿搭在了被子上。偏偏睡裙又很短,堪堪遮在了她臀腿交界處,一片旖旎春光。

傅裴南走上前去,拿起一旁的紅棕色床旗往她身上一扔,隻見床旗“吧唧”一下正正好便蓋在了她屁股上。

他走到她枕邊叫了聲:“唐珞。”

沒人應。

“老唐,起來吃飯了老唐。”

睡意朦朧間聽到“老唐”二字,唐珞埋在被子裏的小臉上浮出一抹會心的笑意,真是好久都沒聽人這麽叫過她了。

在這世上,除了傅裴南,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喊她老唐。

唐珞摘下了眼罩,昨天睡前忘了拉窗簾,此刻陽光格外刺耀眼地照射下來,唐珞大大的眼睛先睜了一隻,笑眼望著他,過了會兒另一隻才睜開。

她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問了句:“早上吃啥啊?”

“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你已經買回來了?”

傅裴南隻是笑了一下不說話。

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定是買了港式早茶,粵菜堪稱中華料理界的天花板,之前和傅裴南來香港時吃的那幾頓早茶,每一頓都叫她畢生難忘。

傅裴南催促道:“快去洗漱。”

唐珞騰地一下起了床,刷牙、洗臉五分鍾搞定,走出臥室一看,餐桌上竟空空如也。

她扭頭看他:“早茶呢?”

“早茶當然是在早茶店了,換衣服跟我出門。”

唐珞:“!!!”

唐珞來香港參加過不少活動,不過在香港的知名度自然比內地要低許多,不用把自己裹成粽子,而可以放心大膽地出門,這樣的感覺很好。

她穿了一條黑色吊帶連衣裙,外麵套了個牛仔外套,下麵隨意趿了雙人字拖,又戴了副墨鏡便出了門。

兩人打車到了一條小街。

街道是上世界末的繁華,兩側小廣告牌紛紛攘攘,道路上人潮洶湧,傅裴南個子很高,怕唐珞被人群衝散,便伸手攬住了她肩膀,又時不時輕捏一下。

透過質地偏柔軟的牛仔外套,可以感覺到她肩膀十分單薄。

肩頭卻又有肉,手感不錯。

曾在她身上做過無數次的動作,這次再做,卻無法像之前那樣隨意,而又透著股小心,搞得他心裏繃著那麽一根線,心髒也跳得很快。

他們之間還是隔了一道線。

兩人都在那道線前瘋狂試探,但誰也沒有踏破。

兩人找了一家茶樓,傅裴南坐在對麵,靜靜看著唐珞貪婪地點下十幾道菜。

一會兒這些菜她能吃下四分之一,他不介意管她叫聲爹。

果然,吃了沒幾口,她便發現自己高估了自己的食量,開始虛情假意地給他夾菜。

“這個水晶蝦餃真的好好吃!”說著,給他夾了一個。

“這個燒麥,你快嚐嚐。”說著,又給他夾了一個。

“這個蛋撻,這個蛋撻!”

於是,他麵前又多了兩個蛋撻。

好吃且不占肚子的鹵雞爪,她倒是自己吃了個精光,沒叫他嚐嚐。

一頓飯下來,唐珞麵前的小碗吃得精光,中間的菜品也吃了個七七八八,唯獨傅裴南麵前的食物堆積如山,於是唐珞用紙巾抹了抹嘴巴,便指著他麵前的食物道:“快吃啊,浪費!”

傅裴南:“……”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中式古典裝修風格的茶樓,店內熙熙攘攘。

時間不過早上八點半,上一次在這個時間出門吃早餐,也不知是哪輩子的事情了。

兩人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傅裴南看著清晨的陽光格外明媚地照下來,在這樣的和煦下,周遭一切都顯得靜謐,讓他有種仿佛停滯在這一刻的錯覺。

他還倒希望時間停留在此刻。

至少此時,唐珞就坐在他左右,她眼角眉梢皆是溫暖的笑意。

*

唐珞體力不如從前,記得之前每次一同出遊,她都交感神經興奮,什麽大半夜要出門壓馬路,臨上飛機前要爭分奪秒吃最後一頓火鍋、早上四點把他從**踹起來追逐太陽東升,這都是常有的事,這一日吃了早餐,在外麵沒逛兩步,她卻嚷著累,要回酒店休息。

吃得又飽又暖的肚子總是給人無限安全感。

唐珞躺進柔軟被窩裏睡了個回籠覺,中午被傅裴南喊起來,出門吃了個粵菜,吃完到了下午時分,兩人便如約前往那家私人醫院做術前檢查。

都說人上了年紀,最不喜歡去的就是兩個地方。

一個是車站,一個便是醫院。

因為這兩個地點都預示著離別……

醫院總是充滿了悲歡離合,即便周圍人都在講著兩人聽不懂的粵語,但人類最基本的悲歡大抵是相通的,一到了醫院,心情便不自禁地低落下來。

唐珞陪傅裴南辦了住院手續,一下午陪他做了許多檢查。

這也是他第一次動這麽大的手術,做完檢查,她問了句:“你緊不緊張?”

“還好。”

唐珞討人厭地坐在病床一邊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加油!你要相信自己!”

傅裴南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白了她一眼。

但說不緊張也是假的,畢竟他從小到大身體沒出過什麽大問題,連闌尾都沒割過。而陰差陽錯,人生中第一場大手術,竟是唐珞陪在他的身旁。

這三年來,他過得有些麻木。所謂調整好狀態,也僅僅隻限於工作層麵。他總是很晚下班,排許多應酬,在下了班獨自在家小酌的夜晚,在應酬後空洞地坐在後座望著窗外建築物從眼前滑過的時刻,他有時會想,如果明天出了意外死掉,又會如何?

好像也不會如何。

正如弗洛伊德所言,有時渴望死亡也是一種本能。

隻是此刻,他卻又格外怕死。

他希望手術一切順利,他可以盡早醒來,而一睜開眼,看到唐珞就守在他床邊。

他希望身體沒有大礙。

如果可以,他想和他的老唐一起慢慢老去……

那個夜晚,看著傅裴南換上了病號服,躺在病**,被醫護推進手術室的模樣,醫院走廊蒼白的燈光打在他沒有血色的臉龐,唐珞一下子便忍不住掉了眼淚。

生命在此刻顯得脆弱。

那樣強大、那樣高傲、那樣目空一切的人,此刻也隻能閉上雙眼將自己的命運交由他人之手。

她隻願他一切順利,不要有事。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

其實兩人都還是深愛著彼此,彼此在對方心裏的重量和位置根本沒有其他人可以撼動……

放個預收——《星河璀璨》,文名改了,主角名改了,文案也修了一下

1.

二十四歲這一年,顧西檸英碩畢業,進了上海一家高科技企業。

公司創始人兼CEO周敘言,年輕有為,技術大拿,一手創辦了星宇。為人也城府莫測,身高相貌更是死死扣在了她審美點上。

顧西檸怦然心動,決定主動出擊!

直到星宇 D 輪完成了百億融資,周敘言一躍成為了科技新貴……

2.

在榮鎮,顧家算落沒貴族。

在那座富庶的蘇南小鎮,她外公的家族企業連年穩坐納稅第一的位置,直至外公去世。

考慮到公司上市後,兩人差距會逐漸懸殊,顧西檸深思熟慮,決定自此收手。

3.

一次周末,顧西檸到酒吧小酌。

當天酒吧蒙麵夜,迷幻燈光下,男人蒙麵走來,坐到她旁邊:“可以喝一杯嗎?”

可以看出是一個有一定社會閱曆,也有一定社會地位的男人,風趣幽默,紳士又儒雅。兩人相談甚歡,散場時互相留了微信小號。

無聊時,兩人連麥聊天。顧西檸說起工作上遇到的問題,而他隨口一提的建議,總是能巧妙地化解她每一次的職場危機。

兩人逐漸交心,無所不談。

隻是又彼此試探,明知是同一行業裏的人,卻都緊緊捂著馬甲,不告訴對方自己在哪個廠。

他說他叫Nick,她說她叫Judy。

他清華畢業,卻說自己北大。

她UCL,說自己帝國理工。

她的偽裝天衣無縫,直到又一次蒙麵主題夜,兩人約在酒吧見麵。

男人依舊蒙著臉,語態微醺,戴著鉑金扳指的手握著琥珀色的酒杯:“其實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他扭過頭,透過她的小狐狸麵具,望著麵具內她那雙漆黑濕潤的杏眼:“之前那一陣,你為什麽撩完我就跑了呢?顧西檸。”

[落沒小姐 X 科技新貴 | 魔高一尺 X 道高一丈]

[職場文 | 年齡差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