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六章 滾滾白煙
謔！兩邊陣營的對比，一邊人丁稀少，一邊齊紮紮一片，如果打群架的話，林子閑這邊準贏。
第一個站在林子閑身後的阿加西興奮了，興奮得拽緊了雙拳。想當初還在華夏的時候，林大官人就叫他好好跟著自己混，如今看來果然跟對了人。
托馬斯一臉呆滯地看看林子閑，再看看他身後的一大群紅衣主教，怎麽會這樣？公開站隊人怎麽反而變多了？
他開始還懷疑林子閑在暗地裏動了什麽手腳，可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公開站隊支持凱撒的人反而更多了，現在誰還有理由說凱撒動了手腳？
林大官人左右回頭看了看身後，沒想到自己威望這麽高，看來自己當教皇是眾望所歸啊！早知道就不麻煩布魯斯了。
回過頭又看向了臉色慘白額頭上冒著冷汗的亨利，臉上沒有顯露出任何得意的神色，就那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淡淡說道：“亨利主教，結果你已經看到了，如果你還不服氣，你可以再次非法動用合議庭的權利，再找個什麽理由否定合法選舉的結果，反正現在沒人能製約你的權利，整個教廷你最大！”
班尼迪克等人默然低頭。亨利看著林子閑身後一張張熟悉的麵孔，腦門發涼，眼光有些渙散。他還能說什麽？成王敗寇自古如此，輸的人沒有權利說話，動用合議庭的權利否決已經選出的教皇？你有什麽權利否決那麽多站在人家身後的樞機？
沒想到對方不說話，林子閑略顯失望，他本想對方隻要說出個‘不’字，立馬新帳舊賬一起算，衝上去當場宰了對方，看誰有話說。如今隻能微微偏頭看向呆住的托馬斯，淡淡問道：“是不是可以公布結果了？”
托馬斯張了張嘴，但是嘴巴裏麵發幹，費了好大勁才發出聲音道：“丹尼爾主教。”
丹尼爾緩緩抬頭，苦笑著招了招手，“統計表決結果。”
幾名黑衣牧師走了過來，清點人頭。
最後的結果出來了，一百一十八名樞機，除去兩名候選人，也就是總共一百一十六票，凱撒主教得九十一票，亨利主教得二十七票。
這輪的結果本來誰的票高誰當選，但是凱撒主教不但高出亨利主教六十四票，而且已經明顯超過了三分之二的多數票，當之無愧地當選。
公布表決結果後，丹尼爾看了看兩邊，大聲問道：“請問有沒有人對選舉結果表示反對？”
隻見亨利主教麵對林子閑深鞠一躬行禮，站直後第一個舉手道：“讚同！”這代表認輸了，不認輸不行，現在哪怕不是頂著主教頭銜的凱撒，就算是選出了一個普通的信徒，他也要承認，隻不過他的表情卻似乎在瞬間蒼老了許多。
所有樞機陸續舉手，高聲道：“讚同！”
“無人反對！”丹尼爾高唱一句，立刻有兩名禮典長秘書捧了選舉結果的登記文書出來，一人捧著印泥。
兩人先走到了身為監督選舉人的托馬斯身邊，托馬斯看了眼選舉結果的文書沒有問題，伸出拇指沾了印泥在文書上摁下了一個鮮紅的指印。
然後是丹尼爾，大家一個不漏，所有選舉樞機在文書上摁滿了鮮紅的指印，證明所有人一致通過了最後選舉結果。
文書精心卷起，係上了金色絲帶，握在了丹尼爾的手中。丹尼爾舉起高呼道：“我以天主的名義宣布，凱撒主教當選為羅馬天主教最高主教，第ｘｘ任教宗誕生……”
亨利主教就聽到了這些，感覺眼前恍惚，看不清了東西，耳朵裏嗡嗡響，腦袋一陣眩暈。他腦海裏現在想起的是林子閑的話，是林子閑之前說本來要宣布退出選舉的話，結果自己弄巧成拙，把本屬於自己的教皇寶座給弄丟了……越想越氣，一口氣上不來，隱約看到丹尼爾的嘴唇在晃動，突然‘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翻著白眼硬生生倒下了。
幸好他身後還站著些人，當場扶住了他，沒讓這把老骨頭硬摔在地上。
“亨利主教……”幾人扶住他，發現已經不省人事，當即發出一陣驚呼。
舉著文書說話的丹尼爾看了眼，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停下，繼續將走過場的套詞給講完。
托馬斯一揮手，立刻有幾名牧師跑來，將亨利主教給抬走急救了，不能讓他影響儀式，這裏也準備了醫生。
許多人看著被抬走的亨利露出同情，也有人覺得他太不堪了，連這點打擊都承受不了，這樣的人怎麽能當教皇，看來沒選他是對的。
隻有林子閑斜睨了一眼，心想不會是被自己那番本來要退出選舉的話給氣的吧？
他說那話本來就是想氣得亨利方寸大亂好抓痛腳的，誰知亨利當時沒什麽反應。
這個儀式的過程是神聖，並沒有因為亨利的昏倒而中斷。
丹尼爾宣告完後，一群人開始編排成了兩列，林子閑站在了中間。所有人在胸口劃了個十字，十指交握在一起，目光投向他，唱著聖歌。
林子閑很高興，真正當選了卻也談不上什麽激動之類的，顯得很淡然。說老實話，要不是需要這個位置幹一些事情，他壓根就沒興趣當全世界頭號大神棍，清心寡欲哪是人幹的事情。
倒是阿加西投向他的目光滿是敬仰和興奮，阿加西實在是服了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他竟然成功了，這樣的人竟然真的成為了教皇！
禱告完畢後，丹尼爾向一旁的班尼迪克致意。因為本來儀式上有一段是需要首席主教來完成的，然而亨利出了意外，於是隻好勞駕次席主教了。
丹尼爾站到了一旁，把主位讓給了班尼迪克，又對林子閑微微躬身，伸手請林子閑站上前來。
林子閑緩步上前，站在了班尼迪克跟前。
班尼迪克莊嚴地看著他，用拉丁語問道：“你接受你的教會法定選舉任最高主教嗎？”
林子閑微微點頭，神情安然用拉丁語回道：“我接受！”
班尼迪克再次莊嚴問道：“你將以何名稱呼？”
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有的當選教皇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夠莊嚴，不適合用來做教皇的名字，所以可以在這個時候更改，成為教皇的法定名字向全世界宣告。
丹尼爾正在一旁提筆疾書，記錄兩人的對話，這份對話將會成為公文永遠保留。
林子閑稍微遲疑了一會兒，覺得沒必要換名字，正要以教皇的身份洗刷‘恐怖分子’的汙點，當即回道：“就用原來的名字，凱撒！”
丹尼爾點了點頭，鞠躬致意後，回頭大聲道：“那麽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世人吧！”
兩名黑衣牧師立刻往火爐裏潑了一勺化學原料，緊接著外麵響起嘹亮回**的鍾聲。
兩邊站立的紅衣主教們紛紛向擁有了法定名稱的教皇凱撒致敬，林子閑在丹尼爾的示意下，轉身向大家虛抬雙手，示意平身。
經過了十天的漫長等待，西斯廷禮拜堂上方的煙囪裏終於冒出了滾滾白煙，加上嘹亮回**的鍾聲，宣告了新任教皇的誕生。整個聖彼得廣場上頓時歡呼聲一片，沸騰了。
夾雜在人群中的尚雯勾著小刀的脖子，看看周邊沸騰的人群，有氣無力道：“終於選出來了，真夠折磨人的。”
小刀的神情卻顯得有些凝重，一旦林子閑出來了，他無法想象有什麽後果。
西斯廷內，丹尼爾側身微躬，伸手請林子閑跟自己來。在眾人的讚歌聲中，林子閑跟著他離去。
丹尼爾把他領到了西斯廷旁的一間房間，請林子閑去‘淚間’更衣，這次沒有人幫林子閑，隻有他自己親自動手。
因為所謂的‘淚間’本來的喻意就是，新任的保有此不朽職位者將苦樂交加。所以第一次穿教皇的法衣要自己動手，明白當選為教皇不但意味著榮耀，還有責任。
丹尼爾沒有進去，就守在門外，林子閑一進去，他立刻將門從外麵給帶上了。
房間裏掛著三套教皇的聖詠禮服，白色的長袍、小白衣及肩衣已經搭配好了，大、中、小三個尺寸，可以隨自己的體型任意挑選，伸手摸了摸三套衣服，林子閑自己都忍不住感慨搖頭道：“全世界最有權利的職位之一，慚愧呀！當初加入教廷可沒想到能有今天，都是你們逼的，也怪不得我。”
自我安慰了一番後，挑了套中型尺寸的衣服對著鏡子比劃了一下後，迅速換到了身上。
轉身又將一旁擺放的金色十字胸鏈掛到了脖子上，紅色繡花聖帶披在了肩頭，將長發往腦後捋了捋，一頂白色小瓜帽扣在了頭上。等到正式加冕禮就要戴金色三重冕了。
馬上就要對公眾首次亮相了，穿戴完畢自然要好好檢查一下，站在鏡子前左右轉身看了看，發現挺有模有樣，自己都忍不住樂了，“果然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看來我天生就有做教皇的福相，豈是一個‘帥’字了得，站出去肯定給教廷爭光，千萬不要被評為史上最帥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