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東江北郊的一處果園種植基地內,聲震雷鳴,氣**十裏。
此時已經臨近春節,剛剛下過一場大雪,漫山遍野的銀裝將這片百畝林園包裹的像個未出閣的小公主,含苞待放。
周槽十幾裏都難見一人,但這裏卻聚集了五十多個生猛壯漢,正光著膀子匍匐在雪地裏刻苦訓練著。
“加速,加速,誰是最後一個,還按規矩來!”
楊峪升手持長鞭對著雪地呲呲的抽打著,雪花四濺,打出一道道的條痕,鞭子就抽在這幫“學員”的身邊,激勵著他們玩命往前衝刺,各個身體被凍的通紅,甚至很多地方都沒了知覺,但楊峪升依然不允許他們休息,這已經是連續訓練的第七個小時了,期間隻給了他們兩次不超過三分鍾的休息時間,餓了吃雪,渴了還是吃雪,不到十小時絕對不收兵。
我開著普拉多從山下一路衝過來,這兩個月的封閉內訓,朝陽軍團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進步,楊峪升的實力深不可測,這麽長時間的“親密”接觸下來,依然讓人摸不透,盡管我已經掌握了他很多秘密,但他在我麵前,就像一汪大海,永遠看不到邊。
幾次深夜把酒言歡,情到深處,酒到咽喉,他也有孤獨的時候,回憶起當年那幫兄弟,他的心依舊會沸騰,一日入江湖,終生無悔。
這個傳奇男子,十四歲就加入了台省最厲害的幫會竹葉聯盟,在裏麵拚搏了十幾年,因為某一天遇上自己深愛的女人,決定退了出來,他放棄了太多太多,原本他甚至可以坐到冰堂堂主的位子,麾下小弟過千,就因為一份愛的承諾,他選擇了急流勇退。
那些年的拚殺,真的就像一部古惑仔,原本我以為鏡頭裏的山雞跟浩南隻是虛擬的,但沒想到,從楊峪升嘴裏得知,真正的社會甚至比他們演繹的還要凶殘,街頭持
刀砍人、爭搶地盤砍人、甚至跨境的槍戰,那都是時有發生的,剛開始,誰都受不了這些殘忍的畫麵,但時間久了,見得血多了,也就麻木了,那些年,砍人成了他們每天必備的工作,砍倒了別人,自己就占下了地盤,有了場地就有了錢。
楊峪升剛開始也隻是普通人,十八歲那年他因為在忠孝路參加了大規模的血拚,身負重傷,當時整個堂口去了三百多人,隻跑出來他們二十多個,後來就被打散了,他鑽入一個胡同,但被五海幫的人前後攔截,將他堵在了胡同中間,當時他真的以為自己玩完了,腹中流血不斷,身負十幾刀,前後加起來十幾個人,手持七十公分的開山刀,洶湧衝來,怎麽可能活的了呢?
當時,他已經抱著死的決心了,心一橫,眼一閉,提著刀就衝了過去,刀鋒相接,瞬間楊峪升就被人大倒了,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紅棍將砍刀豎立,刀尖對著自己的咽喉就刺了過來!
他悶叫一聲,無奈的準備接受死亡。
但就在這時,一記草帽飛過,直接將那高級紅棍給打飛了。
輕盈的草帽卻發出了如此強悍的內力,持帽人絕非常人。
十幾個五海幫的打手呼啦一片朝那老漢衝了過去,但沒過一分鍾,他們就全部躺在了地上,這幫人根本近不了老漢的身,他進退自如,身影多變,時而詠春、時而九鶴,徒手就將這幫凶悍的打手都打爆了。
之後,老漢拂袖而去,臨走前給楊峪升打了急救中心,但當時還有一點意識的楊峪升知道自己遇到了可能是這輩子最大的貴人,他強忍著身上的劇痛,追了過去,滿手的鮮血,一把抓住了老漢的手,撲通跪在了地上,感激之情無以言表,除此,楊峪升更想跟老漢學本事,隻有讓自己強大起來才能避免以後的失敗、受傷,但老漢根本不答應,楊峪升也
來了倔勁,抱著他的腳腕,死也不放,當時傷的人多達數百個,當地醫院的救護車根本就忙不過來,老漢想等到救護車來了再走,可等了好久都沒來,他不能眼看著這小夥子流血而亡,無奈,將楊峪升丟上他的電瓶車,馱著他回了自己在山區的窩。
就這樣,楊峪升遇到了他人生中最尊敬的恩師,老漢將他的傷治好,楊峪升死活不走,幫他劈柴、種果樹、山上山下的忙活了兩三個月,老漢被他的執著所感動,收下了這個徒弟。
楊峪升在這山穀之地隱居了近三年,如他所說,他注定是要在這裏沉寂,在這裏輝煌的,他名字中的峪字即山穀所拚,山穀而生,山穀而升!
當時竹葉聯盟的人都以為他在那場殺戮中死去了,剛開始大家還四下找過他,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自堂主往下,上千名兄弟對他都是無比懷念的,當時若不是楊峪升拚死引走了那十幾個人,恐怕還要多死三到四名兄弟,其中一名在第二年就混到了副堂主。
這就是命。
一次街頭的巧遇,從死到生,改變了楊峪升的命運,原本他隻是一個身體強壯,敢打敢拚的普通紅棍,待再次出山回到竹葉聯盟時,一切都改變了。
那是一個普通的清晨,師傅像以往一樣早起去山上采集藥草,他徒手攀爬山崖絕壁已經是尋常事了,但這次卻出現了意外,他在一處絕崖縫隙中發現了百年一見的棘金花,相傳它的花蕊可以提煉出罕有的精華,可治百病、通五行,習武之人吃掉後可精進十年,是絕世之物,黑市上最少能賣到千萬。
但它生長的位置太險悄了,師傅竭力去抓,卻因一腳踩空,跌落了山崖,當時正在山腳栽種果樹的楊峪升並不知情,發現師傅屍體時已經是黃昏了,他當時痛不欲生,抱著師傅的屍首哭了整整一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