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都沒跟他們這些人說過一句話,這意思還不明顯麽,人家壓根就不屑於跟你們這些人交往,連認識的興趣都沒。

看看王海鬆,這被他們誇上天的宇華新晉經理人,居然連個熟臉都沒有,不管你爬得有多高,在別人麵前就永遠隻是個打工的。

可王海鬆已經是他們之中混得最有出息,最強的那個了,連個名字人家都不屑去記。

那麽,林風又憑的是什麽讓這些人排著隊奉承,就因為他以前也是其中一員,別逗了!

總之,經過這麽一出,包廂裏的人看他的目光已經發生了變化。

不管戴玉剛是因為什麽原因,能讓他如此低姿態的人,絕對不是自己能夠得罪就是。

“書詩,這香檳可能不下百萬吧,咱能不能討杯嚐嚐?”楊胖子湊過來,笑嘻嘻詢問。

那瓶差不多有半米高的香檳被戴玉剛留在這桌上,誰也不知道這酒的價格,但肯定不會便宜就是。

見他都開口問了,莊書詩自然不可能說不能喝,她擺擺手:“反正也不是我的,你們隨意。”

“那我就不客氣了。”楊胖子給自己倒了一杯,卻是向著她和林風雙手鄭重地舉杯,“剛剛是胖子我孟浪了,有眼不識珠,還請書詩和林哥不必放在心上,把我當個屁一樣放了就行。”

莊書詩一愣,不料到他一下變得如何鄭重其事,下意識看向林風,這主要是看他的態度。

剛才冒犯的主要是林風,眾人使勁地踩,從他身上找優越感,要說他不生氣是假的。

旁邊的一圈同學也都是齊齊看向林風,有些緊張,也有些忐忑,他們雖然做不到像胖子一樣見風使舵,沒臉沒皮,可不代表不會想。

林風擺擺手,淡淡地說了句:“哥就不用叫了,我們之間的交集,隻有書詩,以後也不會有什麽機會見麵,至於我心裏怎麽想的,你也就不用在意。”

此話一出,楊胖子臉色一僵,他混了那麽些年,自然能聽得出來,人家壓根就看不上自己這些人。

什麽破產,落魄,淪落街頭的慘狀,他們沒見到,見到的隻有戴玉剛一幫豪門子弟過來對他畢敬畢敬,跟他們臆想中的破落戶廢物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或許人家很廢,搞砸了生意,傳言中被趕出家門,但對於這樣的豪門來說,或許就是人家故意的呢。

讓他個人破產,就可以避免這麽一大筆債務,不必拖累查氏,至於私下裏有的是辦法讓他依舊過著錦衣玉食的公子哥生活。

對於上流社會的人來說,這種基本操作豈不是很正常,連他們都能想得到,隻是一想,他們所有的心氣兒都盡皆消失。

看著林風的眼神,愈加複雜,同時也多了一絲敬畏,連帶著莊書詩都能感受一眾同學對自己態度的轉變。

楊胖子勉強笑了笑,把杯中的酒喝完,“是我孟浪,這杯算是我賠罪!”

放下杯子,他悻悻退到後邊去,也不管別人怎麽想怎麽看。

他反正是有些心驚肉顫,剛剛除開藍珍珍和龔飛霞外,就數他跳得最歡,現在想起來,腸子都要悔青了。

沒事幹嘛要跳出來嘲諷,瑪得!上流社會的人真是太陰險了,讓你嘴欠!

接下來沒人再跟他一樣出來賠禮,也沒人再找林風搭話,他剛剛那番話已經表明了姿態。

人家擺明了跟你們這些人不在一個層次上,唯一的紐帶就是莊書詩這位同學,大概率他以後也不會再來這種聚會。

甚至連莊書詩可能都不會來,那可不行,有這麽一位有出息的同學,那麽粗的大腿,豈能就這麽放過。

大家夥都圍著她,好話像是不要錢地上,莊書詩也終於進入狀態,展現女強人工作的一麵。

一個個同學詢問情況,記下職業,從重到輕排序,該拉關係的拉,該疏遠的不動聲色疏離。

林風又坐到角落,隻是這一次,沒有人再敢用輕視的目光看他,那怕是坐著不動,也不出聲,他在這裏就意味著許多東西。

這場升職宴至此徹底走偏,主角從王海鬆夫妻倆,一變再變,最後怎麽拉都拉不回來。

在戴玉剛出現之前,眾人對他的話還深信不疑,可當他帶著那幫子絝紈出現後,莊書詩立即又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歸根到底,一切還是看實力,連戴玉剛這樣的人都對林風畢敬畢敬,那莊書詩的基本盤就是穩的。

也就是說林風的債務影響不到她,不然也不可能重新開張,那他們還不懂做,跟著藍珍珍繼續冷嘲熱諷,那豈不是在找死。

一旁藍珍珍和王海鬆臉色陰沉,尤其是王海鬆,作為曾經查浩晨的嫡係親信,沒人比他更清楚對方的狀況。

債是真的,被趕出家門,被禁止跟任何人接觸也是真的,就連自殺都是真實發生。

差點就已經放棄治療了的,可眼前這一切又要怎麽解釋,他還以為是這家夥命大活過來,那也沒什麽,還約對方來準備讓昔日的老板親眼目睹自己上位的好戲。

結果,主角被奪,這臉可丟大了去。

“你不是說他混得跟條狗似的,看看,人家多威風,我看你才像條狗!”

藍珍珍暗暗拽了他一把,小聲恨恨地咒罵。

原本就光火的王海鬆被她這麽一弄,更是火冒三丈,差點沒當場甩她一耳光。

頓時鼻孔出氣都粗了幾分,目光陰得嚇人,瞄了她一眼,沒說話。

至於剛剛海歸回來的公主龔飛霞,也褪去了光環,隻有小貓小狗兩三隻,圍著她獻殷勤。

她完全沒興趣搭理,隨手打發掉,也沒興趣擠進去跟莊書詩搭話,反倒是對林風起了一絲好奇。

一對烏亮烏亮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打量,這家夥果然夠狂,不過好像跟書詩說的又有點不大一樣。

難道是這次落難後,終於知道收斂了點,不過,再怎麽收斂,骨子裏也依舊是那些絝紈,內裏全都是廢物東西,沒有一點內涵外表華麗的垃圾。

這樣的人,又怎麽配得上書詩,她那麽要強,那麽優秀,不該委身於這麽一個垃圾廢物。

“你是不是很得意,在這些人麵前秀優越感,標傍自己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