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子如我第一次在許靖軒公寓裏見到的時候的感覺一樣,她的身上有著和許靖軒十分相同的氣質。穿衣打扮並不張揚,可是舉手投足都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貴氣。她的樣貌不僅美麗,而且大氣。很難將小家碧玉、情人、小三……這樣的詞匯同她聯係在一起。任何人看見她都會覺得她肯定是一個十分正派的女人,和許靖軒在一起,怎麽看都十分般配。

無論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無論我和許靖軒之間是什麽結果,這個時候我沒有必要躲閃,我隻需要遵循我的心。

走到許靖軒的身後,李蘭馨先看到了我,她愣了好一會,然後又看看她對麵的男人,衝我禮節性地點點頭。

許靖軒因為她這個動作側過頭來:“茜茜?”手裏的筷子放到桌子上,速度很快地站起來。

“我和朋友來吃飯!”我扭身指了指座位上的海倫,“剛好看到你們在這,過來打個招呼!”李蘭馨也並不說話,臉上適宜的笑容算是對我的回應,眼睛裏清澈一片。

“茜茜,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李蘭馨小姐!”然後他又指著我介紹,“這是蘇茜茜!”

李蘭馨也站起來,大方地向我伸出手:“你好,蘇茜茜!”其實這已經是我們第三次見麵了,觸到她柔軟的手心,竟是那麽冰冷。

“你好!”

我客氣地泛泛看著他們:“你們繼續吧,我過去了!”許靖軒也沒有叫住我,任我離開。雖然其實這是沒有什麽的,可是心裏還是覺得空空的,甚至有了些悲哀的意味,就連他剛才喊著我的名字,也有些無法忍受。

“這是蘇茜茜。”這個稱謂,感到從沒有過的生疏。

回去的時候,海倫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我沒有什麽胃口,對她說:“走吧!”

“你吃飽了嗎?”她踮著腳尖往我的身後看。我拿起自己和她的皮包,推著她往外走:“吃飽了,回去還有很多事情呢!”

“你剛才和許行說什麽了?”

“有什麽可說的,就是過去打了個招呼!”

“你說什麽啊,難道你們真的不是那啥關係?”海倫擰著眉尖,一臉迷茫。

“我們是就是很普通的朋友,你別瞎猜了,回去還要工作呢,快走吧!”

我和許靖軒的夫妻關係,隻限於他住的那間房子裏麵,房子之外我們就是陌生人!

我記得曾經他把我帶回公寓時,遇到一對年老的夫妻,他別扭地向他們介紹我是他的未婚妻;在穆亦宸的時裝店裏,他直接告訴那個男人,我是他的未婚妻;可是在這個女人麵前,他隻說我是蘇茜茜。

可見,我之前的猜測並不是小女人的胡思亂想,這個叫“李蘭馨”的女人在他心中的位置,終究是不同的。

剛坐進出租車裏,許靖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怎麽這麽快就走了,你現在在哪?”

“我們已經上了出租車了!先不說了,我掛了!”扭過頭去,我看見許靖軒正拿著手機站在餐廳的門前。

到了公司,我還在努力去想,李蘭馨第一次出現在許靖軒家裏的情形:當時有一個男人在樓下等著他,她打開門追問,說別人告訴她許靖軒帶了一個女人上了遊艇,她不相信,沒想到是真的,而許靖軒則告訴她,他的事情讓她不要管,可是當時他的眼睛裏充滿憐惜的,更是停頓了十幾秒後,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意,直接追了出去。

那時,我以為這個找上門的女人不過是他想甩掉的鶯鶯燕燕,借我之故讓她死心而已,可是事情應該不是我想的那樣……

“蘇茜茜,發什麽呆呢,林總有事情找你,讓你去他辦公室!”林總是奧翔公司的老大,40幾歲和太太白手起家,現在夫人負責財務和人事,他主要抓業務。公司近年來一直良性運營,我對這樣的人心裏是十分尊敬的。

“蘇小姐,我看過你在新世紀的工作履曆,並且一直觀察你來奧翔後近2個月的工作表現,我覺得你是一個非常有潛力的設計師,不僅替公司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和海泰公司合作的事宜,設計樣稿也被合作方欣賞,敲定時間比預計的提前很多。公司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我一陣心花怒放,莫非老大要給我加薪水了?其實平心而論,我現在的工資比新世紀時還稍微少一些,要是能給我漲些工資,我真是求之不得!

“我看蘇小姐的簡曆,應聘時寫著未婚?”林總十分認真地問我這個私人問題。

我點點頭:“是的!”

“最近有結婚的打算嗎?”這是什麽問題啊?我看著他,不知道他究竟什麽意思。

這個時候他的夫人從辦公室的門外走了進來,聽到了我們談話的尾巴,看著我一臉不解的樣子,過來替丈夫解釋。

“蘇小姐,我們是想安排你去香港接受培訓,之後會以公司的名義推薦你去參加亞太地區第32屆設計師大賽。你應該知道,這個機會是非常難得的,公司花心思培養一個人,要投入很多的時間和精力,必定會要有所產出。雖然我也是女人,可是這個社會沒有辦法,公司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長遠的發展還有利益最大化。所以我們招人還有培養人時,各方麵都會慎重考慮。”

林夫人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他們招人大都會招未婚的女性,而且年齡最好也不要太大,這樣就避免了剛進公司就結婚生子這樣的事情。

最好是為公司效力到成為大齡女,然後享受公司婚假、產假的福利才比較好。資本家啊資本家,可是我想將來我要是開公司是不是也會這樣呢?

“林總,倪總,我明白的!”

“嗯,是這樣的,香港的培訓為期2個月,名額非常有限,沒有推薦根本不可能參加。你也知道這個培訓是多少設計師夢寐以求的機遇,然後公司推薦參加比賽,要是能獲得不俗的名次,從此以後身價也自當不能和以前同日而語。所以,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需要和你簽一份協議,協議上聲明,兩年之內不能離開公司,也不可以結婚歇產假。否則要支付協議中規定的賠償金。”

這樣要求看似苛刻,其實也並不過份,我在新世紀時候,招人也大都是要未婚的,或者孩子已經很大並且很有工作能力的女性。也看到了很多女職工歇產假回來後,沒有了之前的工作崗位,隨便被安排打雜。還有很多人產假後就一直受排擠,最終自己辭職不幹了。

這不是新世紀或者奧翔公司才有的狀況,而是一個社會問題。

“林總,倪總,我能先看看協議嗎?公司給我這樣的機會,我感到非常榮幸,也十分重視,但是有些細節,我想先看一下文本的東西,然後再給公司答複。”

“當然,我們就是需要做事認真的人!公司和員工能夠做到最大程度的雙贏,是奧翔一直追求的目標。你回去好好看一下,盡快給我們答複!”

下班之前,協議的文檔連同附屬的一份保密協議就發到了我公司內網的郵箱裏。我大概看了看,除了兩年內不能跳槽、結婚、生子以外,並沒有什麽苛刻的條件。相反,奧翔對設計師的培養是有計劃有步驟的,包括薪金待遇的遞增,還有各種獎勵製度,看著都非常的誘人。如果可以,兩年之後,對於我來說絕對是一個飛躍。

我今年隻有24歲,兩年之後還不到27歲,按說這份協議對我來說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啊!可是為什麽心裏還是有一些猶豫呢,難道這些日子以來,我對這份假的婚姻,已經有了期盼?

下班要開會,我給姑姑打了一個電話,又給許靖軒發了一個短信,然後關機進了會議室。於總是個話癆,講起話來沒完美了,會議一直開到了晚上8點多鍾,大家提議讓領導請客,於總爽快地答應了,讓海倫去新港魚府定位子。

我給家裏打電話,姑姑說,許靖軒竟然也還沒有回來。這樣更好,我索性連電話也不用給他打了。

姑姑在電話裏嘮叨著:“你們兩個人剛剛結婚,工作的事情可以往後放放,先把婚姻生活適應好了,考慮考慮什麽時候要孩子,這才是大事,你爺爺盼著抱曾孫,我也盼著你們早點有孩子。茜茜,尤其是你,我從來不反對女人工作,但是先把孩子生下來!到時你們就不用管了,隻要孩子能每天見到你就行,你去發展你的事業,孩子的事情交給我來做!”我“嗯嗯”地答應著,聽見同事們已經在我的身後叫我了。

新港魚府是本市非常火爆的飯店,每日人滿為患,我們之前定位子隻是排號,到了地方足足又等了20分鍾才定到了包間。

我們部門這個季度做得很不錯,聽說老板給了於總不少費用,我們這些人自然是要狠狠地宰他一頓。光紅酒800多一瓶的就要了8瓶。吃得很高興,我也喝了足有三杯,不勝酒力的我,去洗手間被風一吹,就有些暈忽忽的。

沿著走廊往包廂的方向走,路過一個小包廂的門,侍應生進去送菜,我看到了兩個不該看到的人,血液往頭頂上湧,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推門走了進去。顧為民和那個叫豔梅的保姆正在包廂裏把酒言歡呢,看到我,兩個人同時嚇得不輕。

我冷笑著:“顧為民,李美旭在家裏天天連苦膽都要吐出來了,你倒是有閑情逸致在這裏吃飯?”

我用眼睛掃了一眼林豔梅,她穿得很漂亮,頭發也用心打理過,臉上畫著妝,分明就是一個都市女郎,哪有半點保姆的樣子。迎著我的目光,她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

“茜茜,我丈母娘和老丈人今天在家裏照顧美美呢。豔梅辛苦了這麽久,我請她吃個飯,表示一下謝意!美美以前也說過讓我好好請請豔梅的!”裝,都被我抓個正著了他還在裝,難道非得捉奸在床他才沒有理由編瞎話?

這個林豔梅看來也沒有我想象的簡單,上次教訓完她,她根本就沒有和顧為民說過,又或者,她巴不得讓他們之間的關係曝光!

“豔梅,麻煩你出去一下,我有事情和顧為民說!”

林豔梅不肯走,我就瞪著顧為民看,瞪到他發毛,他不得不對那女人說:“豔梅,你先出去吧!”

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我開門見山,但是也不點破他:“顧為民,以前李美旭和你決定結婚之前對我說,她最大的幸福就是遇見了你,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對夫妻,但是遇到一個自己所愛,又同時深愛自己的人一起建設婚姻,也實屬不容易。雖然還有很多人追求她,采用各種攻勢想要打動她的心,可是她既然選擇了你以後就絕不會左右搖擺,一門心思地好好和你過日子。她媽媽一直想讓她出國,她知道你是獨子,不可能陪她去,她舍不得和你分開,放棄了留學的機會。你不用和我辯解你有多清白,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

我看到顧為民的臉色無比動容,對著我不住地歎氣:“我愛美美,我對她怎麽樣,你還不知道嗎?”

我強壓住心中的惡心,開始勸他:“你們從戀愛到結婚都是蜜裏調油,很多矛盾是涉及到雙方老人才剛剛開始暴露。現在美美的懷孕反應很大,你們的生活自然和以前就不同了,有些事情盡快懸崖勒馬還不晚,如果到了不可收拾的那一步,你傷害的不僅是李美旭,包括你的父母,李美旭的父母,還有你們即將出生的孩子,這些你都想過嗎?還有你對李美旭現在是什麽感情?膩了、倦了?看著她就煩,她是死是活你都不在意了?”

聽我這麽一說,顧為民頓時急了:“茜茜,我怎麽可能那麽對美美?”

顧為民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再多的我也不說了:“顧為民,你自己做過什麽應該知道,不用和我辯解。如果還想和李美旭生活下去,趕快收拾好你的爛攤子,讓該消失的人馬上消失!”

我扭身要走,顧為民沙啞著聲音祈求說:“茜茜,你不要在美美麵前胡說!”

我當然不會說,他不心疼李美旭,我還心疼呢:“顧為民,這是我的權利,我現在先暫時替你保留著,如果你執迷不悟,不僅是對她說,你們雙方的父母,你的公司,你爸媽的事業單位,你要是真的讓你……你自己看著辦吧。她現在懷著你的孩子,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再也不搭理他,走出了小包廂的門。遠遠地看見那個叫林豔梅的女人在前麵喊我,我看了看身後緊閉的包廂門,向她走過去。

“你這個女人可真夠不要臉的,上次和你說的話你聽不懂嗎?你真的覺得顧為民會給你你想要的?他父母是什麽樣的人,會同意他和保姆在一起?”

“蘇小姐,那天你和我說完話,我就已經準備離開了,你說得對,我這樣做是錯誤的。可是我沒有想到,在那之後,我竟然發現自己懷孕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所以才留了到了今天!”

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陣發黑,險些要摔倒:“顧為民知道嗎?”

林豔梅搖搖頭,眼圈發紅,哽咽著說:“他不知道,我沒有告訴他。蘇小姐,你說我該怎麽辦,該告訴他嗎?”

都是女人,忍不住想要替她難過,可是突然一個激靈,瞬間清醒:林豔梅是在威脅我!

“茜茜,你去哪了?這三杯都是你的啊,你剛來沒多久,我們這些師哥師姐,師大爺的,就不用你挨個敬了,照顧你,就讓你幹了這三杯。

確實不過分,又隻是紅酒,不喝說不過去。

我端起酒杯衝著於總說:“謝謝於總對我的知遇之恩,我能進奧翔工作,都是於總麵試時給的機會,我敬您!”

“茜茜快別這麽說,你來公司幫了我不少忙,好多你前任留下的疑難雜症、擦屁股的活,到你手裏都替公司了了,當初給你定的工資是最低的,連倪總都說我替公司撿到寶了!”

於總平時衣冠楚楚的,喝了酒什麽不雅詞也上了桌麵,大火哄笑著,我把三杯酒滿滿地都喝了……

所有人無一例外,全部醉倒。

王師傅扶著我,往他的車子走去:“茜茜,於總讓我送你回去,另外幾個公司司機也到了,一個一個務必把你們都安全地送回家!”

我腳下不穩,印象裏從來沒有喝過這麽多酒呢。這麽一個人回去,我還真有些怕。剛才還能走,可是一到外麵,頭越來越暈。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是許靖軒。聲音已經十分地急切:“蘇茜茜,你怎麽還不回家?”

“你也……剛回吧!”否則也不會現在才發現啊。

“我是男人,你能和我比嗎,你聲音怎麽了?”

“沒……沒事……”

才剛說出這幾個字就聽見許靖軒威怒的聲音:“你喝醉了?”

“在哪?”

“新港魚府!”

“和誰?”

“同事!”

“別動,我去接你!”

“不用了,公司派……”

“20分鍾後我就到了,你給我等著!”說完他就掛掉了電話。

“男朋友啊?”

我的笑容僵了僵,大家陸續都走了,王師傅一直陪著我,沒多久就看見了許靖軒的路虎車,怒氣衝衝地向我開過來。

“喝酒了?”他皺著眉頭看我,辭別王師傅,坐進車子裏,連我都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還有煙味。

“嗯,今天經理請客,我是新人不能不喝!”

“喝了多少?”

“也沒多少!”我根本沒有酒量,剛才在外麵站了那麽久,頭像裂開一樣,疲倦得睜不開眼睛,胃裏不停地翻滾,連動一動手指都覺得困難,意識也漸漸遠離。

他黑著臉沒說話,足有十分鍾像是終於忍不下去了,和我說:“女人在任何場合都有對酒說‘不’的權利,沒人會笑話你,也沒人會覺得你失禮。”

他還氣得不輕呢,我閉著眼睛自嘲笑:“是啊,我明白,今天也許是我自己想喝一點!”聽完我這句話,他一踩油門,車子“噌”地就竄出去好遠。我合上眼睛,就要睡過去,突然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襲來:“許靖軒,你開慢一點,我難受!停……”終於是忍不住,等不到他停車,我就吐了出來,他沒有預料到,過來替我拍背,我又是一陣惡心,直接吐到了他的身上。掙紮著下車去,抱著路邊的一顆老楊樹,吐了個搜腸刮肚。

“對……對不起……”他輕拍著我的背,擰著眉頭看著我。許靖軒有潔癖啊,看到我這個樣子估計惡心壞了。

“你去旁邊呆一會,我自己收拾一下!”扶著樹幹站起來,腿都是軟的。他惡狠狠地扶住我,凶巴巴地命令:“別亂動了!”然後脫下自己的外衣用裏麵的衣膽替我擦著身上的汙穢。然後直接丟進後背箱裏的一個塑料袋,同時拿出一瓶礦泉水來:“漱漱口!”

把我塞進車子裏,這一路再也沒有和我說話,我隻在他怒意不平的喘息聲中漸漸地睡著了。

車子停下的時候,我睜開眼睛,看到身上蓋著一件他的車裏備著的風衣,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他給我蓋上的。

他氣哼哼地下車,我推車門的時候他就已經轉了過來,把車門打開,直接從裏麵把我撈出,打橫抱起,用腳一踢,“砰”的一聲再把車門揣上。吐過之後好受了很多,可是更困更乏了隻想睡覺。

打開門,他直接把我抱進浴室,開始脫我的衣服!

“你……幹什麽?”現在是春天,薄薄的外衣裏麵就隻是一件荷葉領的襯衣,裏麵是蕾絲邊的胸罩,下麵穿的是一條裙子。雖然已經瀕臨被困意帶走全部意識,可是他的動作還是讓我有了瞬間的清醒。

“這麽髒,怎麽睡覺?”他眼睛裏竟然冒出了兩道寒光,手上的動作也如同報仇雪恨一樣。他自己也脫掉了被我吐髒的上衣和背心,**著上身在我的麵前。

“我自己來……”想揪住衣領不鬆手,可隻是徒勞,我連衣扣都找不到在哪了!

“你確定你自己還能動?”他譏諷我。

“能!”隻是慢一點而已。

“老實點,再不聽話讓你睡地板!”手勁兒好大啊,他幾下子就脫掉了我的上衣,連同那條汙穢的裙子也一起剝掉了。我就穿著一套香芋色的蕾絲內衣被他丟進了浴缸裏。

放水洗澡,隻是不是我自己動手,而是任他在我身上塗滿了泡沫。替我洗頭發,還有衣襟下麵剛才吐過的地方,反複地揉搓著。

不可避免地他的大掌接觸到了我的身體,感覺到他的掌心像碳烤一樣火熱。他的動作越來越快,幾乎是像賽跑一樣,等水再次變得清透,我睜開眼睛,看見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站在那,像個化石一樣不動了。

我下意識地順著他的目光去看,自己整個身體完全呈現在浴缸之中,雖然穿著內衣,可是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掙紮著就要站起來。

許靖軒很快拉過手邊掛著的白色浴巾,可是他忘了那是他的不是我的,我的洗過後放在臥室衣櫃裏了。撈起我來用浴巾完全把我裹住,胡亂地擦了一遍,直接把我丟到了寬大的床心。然後蓋上被子,把我裹了一個嚴嚴實實。可是才過了數秒之後,他的手就又伸進了被子裏,隔著被子不怎麽熟練地解去我的文胸還有**,然後胡亂一團,自己逃跑一樣大步走進了浴室。

我來不及反應,一切就都已經結束了!

我蜷縮在嚴嚴實實的被子裏,裏麵好像有魔力一樣,很暖,很舒服,一動也不想動,意識再一次被奪走,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是被一陣聲音吵醒的,感覺有人揪著我的頭發不鬆手,一陣一陣傳來忽冷忽熱的風。厭惡地睜開眼睛,竟然看見許某人正拿著吹風機替我吹頭發,見我睜開眼睛,手上力道又加重了些,沒好氣地說:“就讓你濕著頭發睡覺,明天頭痛死你!”

他這個時候換上了一件白色的睡袍,額前半濕的碎發,漸漸意識又越來越朦朧。感覺到他停下了動作,然後挨著我坐了下來。我身體下意識地瑟縮著,整個背都拱起來。突然有點怕,不,是很怕很怕……怕麵對這樣一個男人。

“許靖軒,你能先出去一下嗎?”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麽,然後站起來,從衣櫃裏拿出整套的睡袍和內衣褲遞給我,自己僵硬著身體帶門走到了客廳裏。

我像是用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才把整套的衣服穿好,安全感重新回歸,在我就要沉沉睡去的時候,聽見外麵許姑姑說:“靖軒,大半夜你在這裏喝冰水幹什麽?”

許靖軒進來了,從衣櫃裏拿出一套新的被褥鋪在地上,看著我半睜半合的眼睛,說:“你快睡吧,我今晚睡地下!”

“嗯”了一聲,我心滿意足無比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可是今晚的許靖軒像是存心要擾人清夢,不知睡了多久,又聽見洗手間裏傳來聲響,煩躁地睜開眼睛,竟然看見他拿著拖把出來,從裏到外的拖地板。體力漸漸恢複了,雖然頭依舊痛得難受,可是意識卻漸漸清明了。

“許靖軒你在做什麽?”醉酒後的聲音有些沙啞,竟是說不出的慵懶。

“睡不著,做做衛生!把眼睛閉上,快點睡覺,再那看著我,就把你揪起來!”他的火氣好大,大概是在為我喝酒的事情吧?

許靖軒古怪脾氣又發作了,潔癖也越來越嚴重了……

早上起床,看到浴室裏我昨天的所有衣服還有被我吐髒的外套連同許靖軒的都清洗幹淨掛在那,有水珠兒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吃早飯的時候,許姑姑又把昨天和我說的那些話重新說了一遍,許靖軒沒有回應,吃完飯就上班去了,連招呼都沒和我打一聲。

我上班前終於還是忍不住,去房間裏找許姑姑。

她正在搭配今天出門的衣服,看到我進來,忙問:“茜茜,這套衣服怎麽樣?”

“很好看呢!”

“是吧,我也很喜歡呢,一會要去見個朋友!”看我站在那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就歎著氣說,“茜茜,你和靖軒吵架了?”

“沒,沒有啊……”

“自己養大的孩子,我還不了解,他今天從早上起床都沒看過你一眼,更沒說過一句話,不是吵架是什麽?不是我說你,女人該遷就男人的時候,就得遷就,我們家靖軒的脾氣就這樣,他做什麽事情都是講道理的,你要是把他惹火了,他絕對不會和你主動說話。姑姑是過來人,以前婚姻就是吃的這種虧,你可要記著啊……”

“我知道了!”

“嗯,上班到點了吧,快走吧!”

“姑姑,以前靖軒和你說過李蘭馨嗎?”雖然許姑姑我還不是很了解,但是短時間的相處,我能確定許姑姑和許爺爺最起碼是真心希望我和許靖軒的婚姻能夠長久下去。想要了解李蘭馨和許靖軒的“過去”,總比去問穆亦宸好上千百倍。許姑姑拿著衣服的手,突然一鬆,那件華麗的長裙就掉在了**,看著我的眼神也微微變了一下。

“你們是為了這個吵架?”

“不是的,姑姑,他不高興是因為我昨天回來晚了!”而我的不開心除了顧為民的事情之外,確實是因為李蘭馨。

“唉,都是小孩子時候的事情了。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其實也沒什麽聯係了。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以前李蘭馨找我問過我和靖軒的事情,後來我看到他們在一起吃飯,也沒什麽就是隨便問問。”雖然艱難地開了口,可是也不好意思和人家姑姑刨根問底的。

許姑姑聽我說了,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樣,拉著我坐下說:“那個孩子挺不錯的,我們看著都很好,對靖軒也不錯,以為能給靖軒將來做老婆的,可是後來兩個人不知道怎麽就越走越遠了。問靖軒,他說不用我操心。我也打聽過,竟有人說給我聽,靖軒主動追求她,人家姑娘不願意。讓我堵心了好久,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看著好,何況靖軒又是真的出類拔萃……

不過,你能察覺出來就是好的,女人總要敏感一些,免得老公被別的女人搶走,自己還傻嗬嗬地替人家數錢,這世上負責任的好男人不少,可是主動撲上來的女人太多,不能不多長個心眼兒!”

從許姑姑的話裏我大概能知道,許靖軒和李蘭馨絕不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也許是一份最早最純的愛戀,也許是曾經山盟海誓過的情侶。我甚至懷疑崔校長說許靖軒拒絕和任何女人交往,是不是因為這李蘭馨?

我上網查過了,15朵黃玫瑰的寓意是:對不起!穆亦宸的店是許靖軒建議並參股開設的,店裏的裝修很多地方,都用了黃玫瑰,我想這都是想表示歉意的寓意。而穆亦宸設計了與裝修風格相同的長裙讓李蘭馨穿著去參加酒會,他是想表示什麽呢?

依我看來,也許他想用15朵黃玫瑰提醒許靖軒,不要忘記曾經的歉意,或者是要提醒他不要忘記對李蘭馨的歉意?

會嗎?

許靖軒是一個責任心很強的人,如果他真的虧欠了李蘭馨,絕對會用任何方式補償的,絕不會就那麽算了。那麽隻有一個原因,就是李蘭馨不需要他彌補。

昨晚酒醉的後遺症又發作了,我的頭一下一下蹦著疼。和許姑姑打了一下招呼,就去上班了。

10點半的時候,接到了許靖軒打來的電話,他說中午一起吃飯,我鬱結的胸口一下子輸入了一股清涼的氣息,仿佛沒那麽難受了。

他沒有來接我,我打車去了離我公司不遠的一家西餐廳。隔著窗子就看到了許靖軒已經等在了那,手裏拿著一份文件正在聚精會神地翻看。

看見我來了,吩咐了一下身後的服務生上餐。

“有事嗎?”心裏有好多話,可是看到他的一張冷臉,就什麽也問不出來了,一口氣又重新賭了上來。

“昨天為什麽生氣?”

我張張嘴,沒想到他竟然會問這個,他看出我生氣了?

“我哪生氣了?”撇撇嘴不肯承認。

“我很忙,有話趕快說,沒時間和你打啞謎!”他口氣一點沒有緩和,還是凶巴巴的。可我該怎麽回答他呢,總不能說:我生氣是因為你沒有在李蘭馨麵前介紹我是你妻子吧?

那也太丟人了!更何況,很多事情也許他根本就是無意識的,可以在穆亦宸和鄰居麵前輕易說出口的話,在李蘭馨麵前,一些詞匯沒有經過思考就自動屏蔽掉了。

“你和李蘭馨以前是戀人關係嗎?”我直接就問了出來,許靖軒的眉頭一下子就皺緊了。

“你說得對,每個人都有過去,我和徐斌戀愛了四年,差一點就領證結婚了。就算你和她之前是戀人關係,一起吃飯,或者幫她做一些事情,也沒有什麽。別說,我們現在這種關係,就是真正的夫妻也不是不允許。但是如果你咬定她就是你的普通朋友,一直是普通朋友,如若以後被我發現不是,那樣我會很受傷,會漸漸地對你失去了信任,你明白嗎?女人不是小氣,隻是想有被尊重的權利。我昨天沒有生氣,隻是對我們的現狀很矛盾!”有時我想,如果真是演戲,隻是演戲,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麽多的煩心事?

許靖軒歎了口氣,像是糾結著內心的想法,然後認真地對我說:“茜茜,我說過是真的想要娶你為妻,我會是一個負責的好丈夫,現狀有什麽好煩心的呢?是你一直在拒絕我,隻要你想通了,我們隨時可以去公證結婚。”

男人和女人想法就是南轅北轍,我問他李蘭馨的事情,他就用結婚來回避。他覺得我都要娶你了,很多事情你就不要再問了。

“許靖軒,你以為問你李蘭馨的事情,是為了讓你娶我嗎,我隻是為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