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差不多。不犯病的時候,應該算是增加了吧。”

木柱被平直的削去底端,落下一段距離。

卓香雅走過去撿起被打下的木頭,挑了較為平整的一麵坐下,眸裏飄著一絲迷惑,苦笑。

這種問題,自始自終,她都無法分得清。

或許哪一天身體忽然就好了,不會再受到驚嚇而喘不過氣,也不會再遇到需要超出體能負荷的時候就無法呼息,甚至是停止心髒律動的時候,她的內力,就算是增加了吧。

“娘娘,您的身子還好麽?會不會是剛才氣力凝聚的太快,您的臉色不太好。”

震撼的情緒還來不及為自家主子帶來幾句喝彩,凋月站在柱子下,視線裏閃著耀晃不清的燭火,看著卓香雅在燭火裏映出一絲蒼白的麵容,心忽的提起來,擔心的頂在嗓子眼的地方,黑燈瞎火的,她家娘娘要是這個時候出了事,怎麽辦?

“沒事,十幾年的身子舊患都修養不過來,時好時壞,你也勿去胡亂猜測些什麽。天氣這般冷,晚上又沒有被子送過來,你還是快點把柱子砍好,點上火,別凍壞了身子。一切,過了今夜就全都好了。”

坐在削劈成斷的柱子上,卓香雅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勉強扯出一絲幹澀的笑容。

她不過是站的累了,想動手做個暫時可以休憩的椅子罷了,難道這也會引人擔憂?

是她的身子真的到了無力支撐的地步?

會不會萬一站得久了,就會沒有體力支撐度過整個夜晚,那她,將要怎麽辦?會病發,然後死在這裏?

顯而易見,答案不是肯定的,她還想活的長久一些。就算不是為了卓府,而是為了她自己,她也想活的長久一些,算是她來這個世界走一遭後,唯一不願丟舍掉的一個私心吧。

活在世上的人們,哪個會真正做到一點私心都沒有呢?

如果在這個世界裏,真的存在那樣一個人,在對待別人的時候半點私心都沒有,那她,就把自己苦守著的一身清白,留給那個男人好了。

嗬嗬,她在癡人說夢嗎?

“嗬嗬”

思緒從荒唐虛亂的設想裏跳脫出來,卓香雅念起適才腦海裏冒出來的想法,不禁莞爾輕笑。一聲連著一聲,像是在未來的日子裏給自己施下的一道魔法,一個得以在複仇之路上,偶有閑暇欣賞日初月落之景的借口,飄**在幽靜的靜齋宮裏,無限感思,無限溫存。

“娘娘,你幹嗎笑?不會這間屋子有古怪,中、中邪了?”

凋月聽著卓香雅的吩咐,拿著她上等材料鍛造的好劍,專心致誌的削著一點點矮下來的柱子,動作沒有卓香雅那般來的風雨如潮,洶湧猛烈,但畢竟是使用利器來的比較順手,幾番嚐試之下,效率明顯升高。

不到半刻鍾就把一長至屋頂的柱子削成十幾段,有長有短,堆在屋子裏,小塔山似的。

凋月想把柱子抱到院子裏的空地上燒火,可一段柱子還沒有拾到懷裏,就聽到少了劍砍柱子聲音遮擋下的屋子裏,漫布著卓香雅輕飄無力的笑聲,轉首一看,望著卓香雅垂眸不語,隻低聲輕笑的安寧樣子,嚇得腳步一顫,拎在手上的木頭已然落地,滾到卓香雅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