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生一出宿舍樓,就見傅瀟滿頭大汗地蹲在樹蔭底下,身上的運動背心都濕透了,顯然是訓練到一半中途跑過來的。

“葫蘆!”傅瀟幾乎是衝過來的,抓著謝生的肩膀來回搖晃,“胡麗珠來找你了?她打你了?打哪了?疼不疼?!”

謝生被他晃得眼前快要浮現小星星,“我……沒事,你把耳朵收一收。”

這些貓科獸人,怎麽動不動就暴露獸耳。

這不是找rua嗎。

傅瀟“啊”了一聲,使勁兒甩甩腦袋,獸耳消失術。

謝生默默抹了一把濺落一臉的汗珠子。

“要不你把小聽送我家去。”

倆人蹲在樓後的陰影裏,傅瀟往嘴裏扔了塊泡泡糖,他最近在戒煙,嘴裏都快淡出個鳥了。

“我爸媽雖然不在家,但是有李姐她們,平時也能照顧他。”

謝生搖頭,“沈鯨落之前也這麽說,但謝聽還是跟著我比較好。”

雖然謝聽不說,但謝生知道他有多依賴自己。

“沈鯨落?”

傅瀟吹了個泡泡,“聽石攻玉說,他剛才還幫你出頭了?”

謝生無奈,他就知道是石攻玉通風報信,不然傅瀟怎麽來得這麽快。

“上次吃飯的時候我就覺得了,他對你好像挺特別的。”

特別嗎?

謝生歪頭,“還好吧,就是總給我買果汁,晚上會來公交站接我,被我抱抱也不反抗,隻讓我摸他的獸耳,偶爾還會對我進行意義不明的澀澀舉動。”

謝氏凡爾賽,你值得擁有。

傅瀟愣住了,剛吹出來的粉色泡泡“啪”地爆開。

“不是。”

被泡泡糖糊住上巴和下巴的168先生陷入了呆滯。

“他……不會是喜歡你吧?”

-

“我喜歡謝生。”

“噗——”

蘇錚一口氣泡水噴出來,直接給石攻玉來了個全臉補水。

石攻玉:“……”

“你、咳咳咳、你說啥??”

沈鯨落又重複了一遍,“我喜歡謝生,我要追求他。”

蘇錚一臉不敢置信。

他也說不出到底哪兒不對勁,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可謝生是alpha啊!”

沒想到沈鯨落還沒吱聲,石攻玉先怒了,“真愛不悔,AA無罪!思想落後,必將挨揍!”

蘇錚:“……”

沈鯨落:“……你看你把老石氣的。”

蘇錚用力抓了抓腦袋,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不是反對,當然更不是厭惡,他的思想可是揚城男模群裏最開放的,當初石攻玉和傅瀟的事兒他也是第一個表示支持的。

“我,我說不上來,我讓王腚腚跟你說!”

雖然平時總掐架,但王鼎鼎一直是最懂他的,蘇錚掏出手機,直接一串語音飆過去。

“我的腚!沈鯨落說他終於按捺不住老色批的無恥賊心要把老謝撲倒在床行澀澀之事了!”

沈鯨落:“……”我的錚,你沒學新聞真是傳媒界的一大損失。

對麵幾乎秒回,蘇錚點開語音,是一聲長達十秒的來自王鼎鼎的驚聲尖叫。

蘇錚一手捂著耳朵,“你看!你看!腚也被你嚇壞了!”

尖叫結束,就是一聲冷笑。

“沈鯨落?他也配?”

王鼎鼎這幾天正好在學配音,別說,還真有點傲嬌女王受內味兒了。

蘇錚一拍大腿,“就是這個!”

沈鯨落:“?”

“就你這熊……虎樣兒的,我們老謝跟了你,那還不是一朵嬌花花插在牛便便上啊!”

沈鯨落:“……”你真是我親兄弟。

不過心裏還有點美滋滋兒的。

沒辦法,他家小葫蘆就是這麽優秀。

玩笑歸玩笑,石攻玉回歸正題,“準備怎麽追?”

沈鯨落雙手交疊,眉眼間閃過三分深情三分曖昧三分冷冽一分近視的扇形統計圖。

“不擇手段。”

不擇各種強勢或溫柔的手段,讓小葫蘆一步步踏進他的陷阱。

那邊兩個頂A還在討論追老婆秘技,這邊蘇錚陷入了沉默,一臉凝重得仿佛便秘了七天七夜。

“這個世界不對勁。”

蘇錚雙手抱頭,懷疑人生,“我時常覺得我因不夠變態而與你們格格不入。”

救命,他好像被發小們排擠了,他是不是也該找個alpha談一場我就蹭蹭不標記的柏拉圖式戀愛?

蘇錚試想了一下那個畫麵,然後猛地打了個哆嗦。

達咩,他還是喜歡香香軟軟甜甜的小o。

如果十年後的蘇錚能穿越時空,他一定會趴在此時的自己耳邊大喊兩個字:快跑。

-

耳光風波似乎就這麽過去了。謝生每天正常上課兼職,生活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沈鯨落也很默契地沒再提起這件事。

這天晚上沈鯨落照常去公交站接謝生,兩人剛到寢室樓下,沈鯨落的手機響了。

沈鯨落看了眼手機,轉身對謝生道:“家裏有點事,我得回去一趟,今晚可能不回來了,你先上去吧。”

謝生點頭,“路上小心。”

看著沈鯨落的身影消失在路燈下,謝生緩緩收回目光,轉身上樓。

另一邊,沈鯨落出了學校,臉色倏地一沉,抬手撥通了剛才的號碼。

“都查清楚了?確定是她麽。”

“看住了,讓他們別動,等我。”

照著對麵發過來的地址,沈鯨落打車到了一個小旅店後麵的巷子裏。

一下車,一股惡臭撲麵而來,沈鯨落皺著眉,多給了司機五十塊小費。

袁韌和幾個黑衣男人等在路邊,見到沈鯨落,黑衣男人們齊齊低頭,“少爺。”

沈鯨落有點無語,“都說了別這麽叫,整得跟黑社會似的。”

黑衣男人:“是,少爺。”

沈鯨落:“……”你們開心就好。

“叔,人呢?”

袁韌看了眼巷口,“現在不在旅店,不過應該快回來了。”

話音剛落,一陣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

“哎呦,我不說了嘛,等我把過戶辦完就走,放心,我都打聽到謝生那小崽子搬哪兒去了,這小雜種,和他親媽一樣……啊!”

手機砸在地上,瞬間黑屏,一片黑暗裏,女人被人掐著脖子,死死按在牆上。

沈鯨落麵帶微笑,手上力度收緊,“胡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