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裝傻不成
白鷺不想再多說了,沒有必要,在連一個正式開始都沒有的前提下談論一個不了了之的結局,除了讓人尷尬難堪之外還有什麽意義?
“站住!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劉雲澄見他要走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力氣用的還挺大,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可他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在白鷺麵前特別薄弱,白鷺輕輕一戳那些東西就能土崩瓦解。
他非常的執拗,就連走廊裏有人經過他都沒有放開白鷺的意思,白鷺稍用了些力才把手抽了回來,但很快就被抓住了,白鷺苦笑,無奈道:“好吧,我說,我打個比方吧,你是三好生,而我是差生,我怎麽拐帶你你都放不下課本,你沒法理解世上怎麽會有人不愛學習,而我沒法理解這世上怎麽會有人喜歡學習,我們不是一類人,玩不到一起去,所以以後就各玩各的吧。”
劉雲澄對他那句輕描淡寫的“我們不是一類人”出離的反感,他甚至為此惱火了起來,神情和語氣裏都透出了氣急敗壞:“你憑什麽這麽說?!”
白鷺有點想揍他,平時腦子很活泛又很會裝傻的一個人怎麽這會兒變成死心眼兒了?真把話說破了你就滿意了?你現在滿意了,那以後呢?你不嫌別扭嗎?得過且過的把事混過去多好,你做你的領導,我做的我教員,工作上我配合你,絕不讓你難做。
“說話!你啞巴了?”
“說什麽?能說的我都說了。”白鷺有些煩了,“別擺張債主臉,我沒欠你什麽。”
“我讓你說憑什麽?!”劉雲澄心裏亂哄哄的,那顆靈光的腦袋都不大好使了,他隻知道自己很生氣。
“憑什麽?”白鷺本身就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他那狗脾氣比劉雲澄孬多了,被這麽咄咄逼問不由得也火了,“憑我費的那些工夫!你揣著明白裝糊塗跟我裝多久了?有意思嗎?你覺得有意思,我覺得沒意思了,老子不玩了!”
劉雲澄抿著唇角,恨恨的瞪著白鷺,胸膛一起一伏,兩手握成了拳頭,那張斯文俊秀的臉忽青忽白的,也不知道是太生氣了還是怎的。
“我們都好自為之吧。”白鷺甩開他的手,“嘩”的一聲拉開了車廂的推拉門,邁步走了進去,再沒多看他一眼。
收起了輕浮與**不羈的白鷺冷漠的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素來敏感的路希瞧了他一眼就默默的爬上了他爸的鋪位,過了一會兒劉雲澄也進來了,臉色更加難看,不言不語的麵朝牆壁一躺,又一個不聲不響的情緒汙染源。
後半段行程特別壓抑,倆情緒汙染源各自為營,互不搭理,也不理會別人,對麵的父子倆隻知道他們談崩了,但具體談了些什麽他們並不清楚,不好冒然規勸,當然就算清楚他們也不會勸,有些事旁人不適合插手也插不上手。
四人於當天下午抵達D城,在D城轉乘登機,兩小時之後順利抵達K城,夏夜安排了兩輛車來接人,劉雲澄家住東區,自己坐了一輛車走了,白鷺跟父子倆坐的一輛車,原本夏夜還給白鷺安排了酒店,但白鷺沒去住,他決定去叨擾下老戰友們。
白鷺問路希:“歡迎我嗎?”
路希有節奏的拍手:“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白鷺失笑,在部隊的時候,大夥兒都說照白澤那脾氣以後多半要打光棍,就算遇上個熱情的如火如荼的姑娘他也得拖到不能拖了才結婚,結果所有人都猜錯了,白澤不僅沒單著,還變成了戀家的正常人,如果這一切是路希的功勞,那白鷺隻能說,這孩子撿的太值了。
“陳叔,你穿我爸的拖鞋吧,這雙是備用的,洗幹淨了還沒穿。”路希說著話從鞋櫃裏拿出雙拖鞋,放在了鞋凳旁。
“真講究。”白鷺換上了幹淨的拖鞋,溜溜達達的進了客廳,瞧見屋裏的裝修擺設又補了句,“確實講究。”
房子是兩口人住綽綽有餘的大三居,客廳裏大麵的落地窗看著就讓人心裏敞亮,路希愛幹淨,離家之前把屋子收拾了一遍,除去少許的薄塵之外,哪哪都挺像樣。
路希招呼他隨便坐,先給他拿了喝的,然後就去收拾客臥了,家裏雖然寬敞,但其中一個房間用來做書房了,客臥隻有一間,無需白鷺選擇,路希簡單的打掃了一遍,找出一床幹淨的被褥,從臥室出來的時候發現白鷺不見了。
循著水聲找到主臥的浴室,路希問正在洗臉的杜君浩:“爸,陳叔呢?”
“可能去對麵了。”杜君浩直起腰抹了把臉上的水,“不用管他,先叫點東西吃,今天不出去了。”
“哦,那我先去叫外賣,然後去看看池洋。”
白鷺還真是去對門了,他知道周展和杜君浩是鄰居,周展家就在對麵,閑著沒事做就溜溜達達的探望老戰友去了。
開門的是池洋,他不認識白鷺,但白鷺認識他,周展在部隊的時候總跟大夥兒吹他媳婦兒長的有多好看,隊裏的人都見過他媳婦兒的照片,不得不說,確實好看,對周展有意思的倆小孩看過池洋的照片就打退堂鼓了,隊裏的人開玩笑說,把個這麽漂亮的媳婦兒擱家裏忒不放心,周展就又開始吹他和媳婦兒情比金堅,鴛鴦破對倆人都不帶拆夥的,至於後來倆人鬧分手,啪啪打臉這事兒,周展絕口不提,心裏就認定了倆人肯定不能分。
池洋先把白鷺讓了進去,跟廚房裏的周展支應了一聲,麻利的倒了茶,跟白鷺寒暄了兩句就匆匆的去對門了。
白鷺開玩笑說:“你家天仙媳婦兒不歡迎我啊。”
才給了他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的周展反過來就奚落他:“幾年不見你還學會挑理了,好像你多懂事兒似的,你過來的時候跟君浩他們打招呼了嗎?沒有吧?如果你打招呼了路希肯定給你帶路,這才叫懂事兒呢,知道嗎你?”
“滾蛋!”白鷺剛點上一支煙,聞言順手就把打火機砸出去了。
周展伸手接下,給自己點上煙抽了一口才道:“洋洋看他閨女去了,半個多月沒見,早就想了。”
白鷺疑道:“你們家還有個閨女?”
周展笑道:“路希,不知道怎麽那麽對他脾氣,當親生閨女似的疼,剛開始還想領回家來養,君浩不答應這才拉倒。”
白鷺笑罵:“你損不損啊?我大侄子多帥一小夥兒,怎麽到你嘴裏就成閨女了?”
“哎呦嗬,瞧這話說的,還充起大輩兒來了。”
“好歹叫我聲叔。”
“行了行了,不說他了,說說你最近怎麽樣,還報單呢?”
“你怎麽跟我老姨似的,見麵就問我有對象了嗎,沒有,你給我介紹嗎?先說好了,老子沒車沒房沒存款。”
“還沒羞沒臊沒出息。”
“你找抽是不是?”
周展笑了兩聲:“不扯淡了,說正經的,你那邊工作怎麽樣?”
“包吃包住,工資不低,白澤想讓我接他的位子,
也許明天開完會老子就成總教頭了。”
“那就成,噯我說,都退了這麽年了你怎麽還改不了口啊?”
“叫習慣了,改他幹嘛?是吧,大黑。”
“你滾,老子叫黑鷂,你個小白。”
倆人哈哈大笑,老友久別重逢,不覺陌生,但有感慨,初識時他們還是二十出頭的精壯青年,如今都已年過而立,而那段有血有淚出生入死的崢嶸歲月也成過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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