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車熟路的來到書房門口,避開巡邏的侍衛,她四下看了看推門而入。

季駿豐的書房她鮮少進來,對此也不是很熟悉。來到案桌麵前,四處翻了翻找到一本加急的奏折。

打開一看,頓時麵露喜色。

奏折上的內容恰好是她所想要看到的有關西瑾一事的相關事宜。細細閱覽將一字一句都牢記在心中,反複默念幾遍之後才去看季駿豐下方的批注。

“暫不動兵,靜觀其變。”

到底是久經沙場之人,深諳其中詭異不會莽撞行事。眼眸垂下來,按照原位將奏折放回去她如同來時一般悄悄回到臥房裏躺在她的身邊。

天色泛起魚肚白,感覺到身邊的人起了身她才漸漸放心睡去。

季駿豐回過頭看了看躺在**的她,不禁抿緊了嘴唇。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帶著一絲慌亂和緊張,壓低了嗓子道:“哥,出事了。”

拉開房門,他不慌不忙拽著季駿豐走向一旁,沉聲問道:“怎麽了?”

“西帝出兵了,就在一刻鍾之前傳來的消息,西帝的五萬大軍已經壓到邊界處,意圖討伐。”

聞言,季駿豐眼眸一冷,“怎麽會這樣?”

他們還去先去討伐西帝倒是讓他搶了個先手,原本以為西帝是故意為之想讓他們主動出擊,留有什麽後招對付他們。可現在一看卻不盡然。

季峻宇搖搖頭,“宮內的百官已經候著了,邊關加急刻不容緩。”

這下好了,季駿豐倒是成了百官的討伐對象。先前顧慮著那齊煥和西帝之間的關係遲遲不肯動手,任憑百官勸說就是堅持自己的意見,可如今人家都打上了門來難不成他們還要坐著等人家打?

揉了揉眉心,季駿豐怎麽也沒想到西帝會有如此舉動。

心中多有些煩躁,擺擺手道:“先進宮再說。”季峻宇頷首,隨著他一道離去。

“你說這西帝究竟打的什麽主意?”一麵走季峻宇一麵問,他搖搖頭也在思索著這件事。按照一開始的發展來看西帝若是要攻打他們又怎麽會故意安排人挑撥?西帝一開始的主意明明就是想要他們主動出兵,然後再以挑撥的名義討伐他們。

季駿豐正是算到這一層才沒敢輕易動手。可,究竟是什麽讓西帝臨時改變了主意打亂了他的計劃?

眼眸微微沉了下來,季駿豐忽然止住了腳步,“糟了!”

“怎麽了?”

“昨日的加急奏我放在書房了。”一拍腦門,他眼中劃過一絲懊惱。怎麽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書房內外雖有侍衛巡邏把手,若放在平日裏倒也沒有什麽關係,但前幾日他的府上才出現了莫名的黑衣人,這樣一想,季駿豐不禁長長籲出了一口氣。

“消息泄露了,西帝知道我們的計劃所以臨時改變了戰術。我想著要以靜製動,西帝在知曉之後決定反攻為主搶占先手。”

聞言,季峻宇擰緊了眉心,沉聲道:“那可真是糟透了。”

可不是遭透了?現在的季駿豐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裏麵。如今西帝發起進攻他們是應還是不應這是個難題,再者百官這邊他也要麵臨著被聲討和指責。

想到這裏季駿豐就覺得腦袋瓜子都在泛疼。

還未進寶殿就已經看到了那守在門口的百官,手中個個拿著奏折跪在大殿之前,那一個個白花花的腦袋就給他在無形間施加了不少的壓力。

擺了擺手,他掀起衣袍大步朝裏麵走去,一麵走一麵道:“都別跪著了,你們想說的我都知道,先進來再說吧。”

坐上高位他將那一堆小山似的奏折推到一旁。還不等百官開口他率先道:“諸位此刻站在這裏想來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諸位的消息倒是比我靈通。”他輕笑一聲,目光一掃,令下方的百官們麵麵相覷,都不明白季駿豐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過他先發製人這一招倒是真的將朝臣的嘴給堵住了。

目光轉了轉,帶著幾分冷意投向下方。

“季將軍,早前臣等就上奏要求將軍出兵,可將軍卻遲遲沒有動作。如今倒是好了,讓那西南蠻子騎到咱們的頭上來了。”說話的禮部侍郎,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火直接燒到了季駿豐頭上來。

說話間將那一對眼珠子鼓的跟銅鈴一樣大小,白花花的胡子氣得直往上飛。他的話引起了百官們的附和,當然這些應付著的都是文官,而武將們則沒有一個開了口。

站在這裏的武將大部分都是跟著季駿豐出生入死的將士,對季駿豐的思維他們雖不說全知但也能了解個一二。再加上他們本身也就是武將出身,對行軍打仗一事也是看的十分嚴重,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厲害之處。

“那依劉大人之見現在該如何?”

“當然是立即出兵將其壓製下來,讓他們知道咱們東瑾並非是好欺負的!”他大言不慚,氣勢上卻是不輸給任何人。

“劉大人可想過為何之前事態最嚴重的時候西帝沒有出兵反而是現在眼看事情都要揭過要平息了他卻在這個時候出兵?”

沒有當麵反駁禮部侍郎,也沒有拒絕他,季駿豐隻是反問了這麽一句。

國情當前,再急也急不來這一時。若是不將整件事分析清楚,冒然出兵的話吃虧的隻能是他們。

戰敗是小,損傷才是大。總不能讓將士們白白的去送命。

麵對季駿豐的質問,禮部侍郎愣了愣,側頭看了看身旁的同僚卻沒有一個人幫腔。

“這……”他吞吞吐吐說不出一個道理來,以他看來西帝無非就是想尋個由頭與他們開戰,西帝覬覦東瑾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司馬昭心路人皆知。

季駿宇捂唇輕咳一聲,唇畔夾雜著一絲笑意,“西帝此舉定然有後招等著咱們,來之前我與大哥曾經商議過,西帝應當是想要逼咱們出兵。”

對了,就是這個。

一開始邊界發生暴亂的時候就是由那齊煥挑起來的,而這個齊煥又與西帝的賢妃有關係,這其中不免少不了西帝的手腳。西帝想要他們出兵,季駿豐偏就按兵不動,在他猜不到季駿豐心思的情況下以西帝的心思應當也是按兵不動,等著季駿豐動手了他才會有下一步計劃。

而現在,西帝分明是已經知曉了他的計劃,知道他會按兵不動所以主動出擊,逼迫他出兵。

朝中百官已經是分成兩撥,吵的不可開交,被西帝這麽一攪和朝廷內就更是鬧的厲害。季駿豐兩麵被夾擊,若是不出兵要麽看著他的邊界被西帝吞掉,要麽就得附和了百官群臣上門送死。

這些東西百官想不到,季駿豐卻不能不想。

兩麵為難,兩麵夾擊。

“就算是知道西帝是故意為之,可咱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邊界處被西帝占下來吧?”就連一向順從季駿豐的丞相也不禁蹙著眉頭發出了質疑。

他點點頭,“這也是我今日來的原因。”

沒有將府中出現黑衣人的事情說出來,季駿豐沉聲道:“季駿宇、龍嘯、王文聽令!”

“臣等在。”一聲令下三人上前齊齊跪下。

從身上掏出虎符揚在手中,他道:“傳我軍令,龍嘯王文領五萬鐵騎兵前往涼州攻打涼州邊防,季駿宇率領一萬鐵騎正麵對上邊防率領邊防撤退。記住,是撤退別輕易動手。”

“將軍是想聲東擊西?讓咱們將涼州給打下來?”領了命,但季駿豐的舉動卻讓在場的人都不解。

除了季駿宇知曉,其他人皆是懵的。

人家在攻邊防,他們不僅不對抗反而還要撤退,撤退也就算了明明有人卻非要安排到老遠的涼州去,這是在做什麽?

他搖搖頭,“不,我這是敲山震虎。”

震的是哪隻虎可就不好說了。

“涼州乃是西瑾國最大的獵場其中壟斷了西瑾所有的經濟,涼州一倒那西瑾國必將大亂。”季駿宇沉聲說道向諸位解釋著季駿豐的意圖。

“此事乃是秘,今日在坐的各位可都知曉,但凡有一點風聲露出去,你們最好將棺材提前準備好。”眼眸微沉,季駿豐冷聲說道。

諸位麵麵相覷,紛紛道:“臣等定當守口如瓶。”

由於事情緊急,季駿宇也來不及回府便讓季駿豐替他告知紅玉一聲。得知季駿宇要出征的消息她心中也有些擔憂,但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她卻被那心中的好奇心給層層包裹,將對他的擔憂完全拋到了腦後。

季駿宇前腳剛走,紅玉後腳就偷偷摸摸的來到了翠園門口。

沒有急著進去,她給自己找了棵合適的樹幹靠著小憩,月色還不是很亮,外頭的風也不大,她的雙腳晃**在樹幹上,有一下沒一下。

她倒要看看這聲音到底是從哪裏傳來的。這翠園裏頭究竟是人還是鬼,今日她非得弄個清楚才行。

身子斜靠在樹幹上,她伸手摸著自己的小腹拍了拍肚子,低聲道:“寶寶,娘親今日就教教你這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奇字。”

揚起嘴角,還在同肚子裏的孩子說著什麽,卻見翠園裏屋子的門卻開了,一個穿著婢女服飾的小丫頭從裏麵走出來,手中拿著銅盆,臉上頗為嫌棄之色。

婢女將水倒在一旁的池子裏,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麽,最後便轉身走向了偏房將門一關再也沒出來過。

這丫頭既是睡在翠園那翠園的聲音她不可能不知道才是啊!瞧她這神色也沒有一絲的害怕,難不成這聲音是她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