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紅玉留在了兩人的別院用膳。

季駿豐也不知道她是抽了什麽瘋,用膳之前故意將兩人的飯碗竹筷調換了,每一口菜都要先嚐一次,用過膳之後還非拉著他一起下棋。

這紅玉的棋藝他還不了解嗎?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她的棋稱天下第二爛,就沒有人敢稱第一。

陪她下棋對季駿豐來說是一種煎熬。

可誰讓她懷了他們季家的孩子,季駿豐也不敢什麽說什麽,隻得硬著頭皮陪她下棋。下到半夜,眼看著紅玉眼皮子都要睜不開了,季駿豐也覺得自己終於熬到頭了。

心中的想法剛落下,他便聽紅玉道:“駿豐,你陪我去書房那本書吧,我想提前給孩子了解一下。聽老一輩的人說,早一些讓肚子裏的孩子接觸到一些事將來孩子出事之後就會很聰明。”

季駿豐嘴角狠狠抽搐一下,不禁翻了個白眼。

這樣的說法他還是頭一次聽說。雖然心中不情願但是季駿豐還是陪著她去書房挑了些書。

回到屋子裏的時候天已經要亮了,他也不想打擾到睡著的‘蘇蓁’便在軟塌上小憩了一會兒便去上朝了。

一連兩天下來,紅玉日日都這麽折騰連帶著納蘭珠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納蘭珠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隻是覺得奇怪,難道懷孕的人都這樣?

還是因為季峻宇的原因讓她行為如此怪異起來?

這折騰的不僅是納蘭珠看不下去了,就連浣羽都有些不滿意了。當然,兩個當事人自己都來不起。

尤其是紅玉,每日折騰到大半夜睡眠也不好還懷著身孕。

紅玉一想,這樣也不是辦法,她總不能日日夜夜都守在季駿豐身邊,這納蘭珠要下手總是能找到機會的。

有些鬱結。

紅玉眯起眼睛歎了口氣,撐著下巴瞪著眼睛,這蘇蓁交給她的事兒總的辦不是?五根手指頭輕輕動著,俏皮的跳躍在她的臉上。

眼眸一轉,紅玉似乎想到了什麽。一下子站起身來,勾起嘴角邪邪的笑了起來。

她不能一直守在季駿豐的身邊,但是她可以讓季駿豐百毒不侵啊!

她還真是蠢,竟然沒有想到這一招。傻乎乎的折磨了自己整整兩天,真是個敗筆!伸頭往外探了探,她將房門一關,疾步走向自己的梳妝台翻箱倒櫃起來。

找了半天才在櫃子的最底下翻到一個滿是灰塵的盒子。

吹了一口氣,那漫天的灰塵鋪麵而來嗆得她猛地咳嗽了幾聲,撇過頭,一臉的嫌棄。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拿起來,用絲帕將上麵的灰塵擦幹淨才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麵放著一個香囊帶,上麵繡著一些她自己都看不懂的符文。這東西可是保命用的,當年她身中劇毒長老特意為她在聖醫那兒求來的,毒解了之後長老就讓她一直帶著,說是有了她便能百毒不侵。

當然,這東西是有時限的。長老也是讓她在覺得危險的時候才用,隻是這些年來天陰閣日益壯大,江湖中也沒有人敢再對她下手,漸漸地這東西也就成了個壓箱底的。

東西倒是沒有打開過,但紅玉也不敢保證現在還有用。

不管了,先用著再說吧。要是季駿豐真中了毒他們手中也有神器不是?

將囊袋擦拭了一下,紅玉小心翼翼地拿著錦盒去找季駿豐。

懷中的錦盒像是寶貝一樣被她揣著,連走路都是警惕著的。路過的婢女和小廝們都怪異的看了紅玉一眼,這些日子大家都覺得這位二夫人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準確的說應該是懷了孕之後哪裏都不對勁。

四月間的天氣是最舒適的,微風吹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仿佛置身在了桃園林裏。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腳下的步伐也不由地加快了許多。

紅玉遠遠的就看到浣羽朝這邊走來,手中端著一個白色的瓷碗,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她揚了揚眉衝她招手,“小浣羽,來來來。”

“手裏端的什麽好東西啊?給本姑娘瞧瞧。”她嘿嘿嘿的笑著,對著瓷碗直流口水。自從有了身孕之後紅玉覺得自己最大的改變就是吃得多,見什麽都想吃。

浣羽這些日子與她待得時間最多,自然是知道紅玉的變化,撇著小嘴欲哭無淚的將瓷碗往後一藏,委屈道:“夫人,這個真的不能吃。您要是想吃,待會兒浣羽再去給您熬一碗。這可是咱們公主特意為將軍準備的。”

紅玉挑挑眉,納蘭珠專門為季駿豐準備的?那她還非試不可了。

揚起嘴角,紅玉燦爛一笑,“既然還有,那你現在再去端一碗嘛,反正季駿豐現在也沒空,這個時辰他還沒回來呢你有的是時間。”

“再說了,就吃你一碗東西你至於這麽小氣麽?”她哼哼兩聲,順手搶過浣羽手中的瓷碗,揚高了手,笑吟吟的看著她,“本姑娘現在可是懷了季家孩子的人,哪怕是你的季將軍看到本姑娘也得往後稍稍。”

這話倒是沒錯,這府中現在是一切以她為先。

浣羽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一想到自己還得跑一趟就心累,頗為幽怨的看了紅玉一眼,她伸手揉了揉浣羽的頭,“乖乖乖,我陪你一起去。”

說著就拉著她的手往廚房走去。

廚房裏沒有人,鍋裏燒著火,燉的東西還煒著。紅玉眼眸沉了沉,伸手摸了摸腰間連忙道:“浣羽,駿宇送我的錦囊不在了!”

她驚呼一聲,眼中滿是著急,浣羽也急了起來,連忙問道:“是不是掉在橋上了?”

紅玉眼眶一紅,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你幫我尋尋去,這東西不能丟,裏麵可裝著駿宇給我的定情物呢。”

這東西倒是重要,這季峻宇與紅玉的感覺不亞於蘇蓁和季駿豐,先別說季峻宇能不能找到,萬一這找不到了紅玉又將這定情物給丟了,那她估計又得以淚洗麵了。

這懷了身孕的人可不能被刺激。

想到離季駿豐回來還有一會兒,浣羽便轉身去為她找錦囊。

待到浣羽走後,紅玉將錦囊從袖子裏拿出來往上拋了拋。這麽貴重的東西她怎麽可能弄丟。

不過這戲還是得演全的,將錦囊放在門背後,紅玉算計著浣羽來回的時間快速地將鍋裏燉的東西端出來,湊到鼻尖聞了聞並沒有任何怪異的地方。

取下腦袋上的銀簪她放進補品裏頭,等了一會兒便看到銀簪漸漸地變黑。

嗬,還真是有問題!

虧得她機智,多停留了一會兒,否則還真發現不了這毒。看來這納蘭珠的確是有些手段的。

將銀簪拿絲帕擦淨又插回了頭上。果然如同蘇蓁所想,這納蘭珠已經對季駿豐起了殺心。虧得她機智提前發現了,否則這東西估計真得入了季駿豐的肚子。

到時候,可不就讓她得逞了?

垂眸看著自己碗中的補品,她冷冷一笑。思索間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收起臉上的神色,露出一副不安的樣子。

“二夫人,橋上沒有看見錦囊啊。”浣羽一進來就對著紅玉說道,臉上露出來的神色十分的擔憂。

“那怎麽辦?”紅玉也裝著緊張的模樣,浣羽四處看了看,寬慰道:“您別急,我先找找看。”

她說著開始在廚房裏尋找著,紅玉見她的模樣一點都不擔心,垂眸看著碗中的補品偷偷摸摸地打開自己的錦盒從囊袋裏頭掏出一顆拇指大的珍珠來,扔進瓷碗裏的一瞬間她聽見浣羽叫到:“二夫人您瞧瞧是不是這個。”

從地上撿起錦囊遞到紅玉麵前,紅玉一瞧用力地點點頭,萬分心疼的捧在懷裏,“就是這個。”

“要是我弄不見了,駿宇回來指不定怎麽說我呢。”提到季峻宇,浣羽的眼中就滲出一絲同情。

找了這麽久都沒有將軍的下落,府中的下人們都紛紛議論說是將軍回不來了,可憐了二夫人剛剛懷上孩子,從此就要孤兒寡母的過一生了。

現在看看二夫人這樣子還在癡癡的等候著季將軍歸來呢。

哎,這時間上最苦的事情也莫過於此了。

“二夫人您趕緊回去歇著吧,奴婢也得去給將軍送補品了,要是去的晚了估計公主又得說奴婢了。”

紅玉頷首,揮手道:“我同你一道去,我也有些事兒要找季駿豐聊聊。”

兩人一同前往,剛走到門口就見到季駿豐風塵仆仆的往回趕。

“你來幹什麽?”季駿豐一見到紅玉就不由地有些怕,唯恐她再拉著自己下棋看書什麽的。

看著季駿豐那驚恐的模樣紅玉就不由地笑出聲來。

“來看看你。”她笑著說道,季駿豐下意識地覺得後背一涼,抿了抿唇,抬腳就往裏麵走。

紅玉連忙跟上,浣羽緊隨其後。

“將軍,這是公主命奴婢送來的燕窩,您趁熱喝。”將瓷碗放在桌麵上,紅玉別有深意地看了季駿豐一眼,捧著臉笑了笑。

“放哪兒吧,我一會兒再用。”浣羽點點頭,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將手中的錦盒往桌上一放,紅玉道:“這些日子季府出了太多事情,我想了想便請大師算了一卦,這是給你拿回來的東西。”

“人家大師說了你最近會有血光之災,反正我想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給你拿了回來。你就帶著防身吧,洗澡都千萬別取下來,反正也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