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的正中央有一條石橋,石橋之上有一個石台,上麵放著石桌石椅,夏天在荷花叢中飲酒作詩,想來也是一件樂事。

正中央是一個大堂,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另一麵的裝飾也十分簡單雅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慕容陌不常在這裏居住的緣故,看起來十分的簡潔,擺放的飾品也不是很貴重。

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大堂正中央擺放著一隻香爐,冬天焚相,又暖和又舒服。

“江南王現在在何處?”謝檀翻過頭來,早早差遣了管家來等候,卻進來了,又不見他人。

莫不是那個人醒了,慕容墨便去審問了?

管家笑了笑,這才說道:“老奴帶錯了地方,應是在這邊,來吧。”說完便邁著步伐,朝著大堂另一側的角門走去,入了角門,便是曲折廊回的庭院,一間房間挨著一間房間。

這是這麽大的院落之中,一路走過去,都遇不見幾個人,看著難免有些冷清。

等走到一間房間的門口,管家這才指了指裏頭說道:“王爺就在裏麵,小姐自個兒進去吧。”

謝檀點了點頭,客氣的說了一句,“有勞。”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的正中央,擺放著一架屏風,左右看了看,屋子裏也好像沒有人,隻是那廝吃的評分後頭隱隱約約,水汽氤氳,讓人看不清楚那後麵究竟是什麽樣的去處。

謝檀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難道是在屏風後麵烹茶?怎會有那麽大的水汽,便恭恭敬敬的說了一句,“江南王,小女謝檀求見。”

話音剛落,便聽見裏頭屏風想起懶懶的嗓音,“進來吧。”

謝檀聽聞此言,這才放下心來,毫無戒備的闊步走了進去,可是剛走到屏風後麵,他隻覺得頭皮一翁,真個腦子都快要炸了似的,臉上紅的也不成樣子。

隻見屏風後麵放著一個巨大的浴盆,剛才在那邊所見到的水汽氤氳也是因為熱氣翻湧所致,一人正泡在浴盆之中,愜意的享受著泡澡的樂趣,也愜意的看看著來人的表情。

謝檀忍住尖叫一聲衝出去的衝動,畢竟她也不是什麽容易未嫁的小姑娘了,重活一世,她也的確算得上是嫁過人了。

淡定!淡定!

她在心裏不斷的勸說著自己,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淡定!

而且以她昨天晚上思考了一個晚上的問題來看,如果對方不要臉,他就要更加不要臉,否則又怎能夠治得了這種人呢?

思及此處,謝檀便微微一笑,掩飾去臉上因為乍然看到**而泛起來的紅暈,目光灼灼的盯著慕容墨,並且用那種很不懷好意的目光,看著他**出來的胸膛和手臂。

慕容墨驚了一下,本來想欣賞謝檀被嚇到轉身衝出去的表情,卻沒有想到自己倒好像成為了被欣賞的那一個。

而且這一種目光實在是太過灼熱,死死地釘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是在看著什麽有趣的東西一樣。是的,她隻是一件東西。

這種感覺讓慕容墨心中很不舒服,他拿過一件寬袍披在身上,遮住**的上衣,這才轉過頭來,盈盈的說道:“你這女人,臉皮真厚!”

謝檀大笑了幾聲,“王爺叫我進來,不就是為了讓我欣賞美男出浴圖嗎?怎麽王爺倒是先行不好意思了起來?”

果然,她昨天想了一晚上得出來的那個結論,還真是十分的正確。人爭一口氣樹活一張皮,如果他不要臉,那你就要更加不要臉,看誰能夠不要臉過誰?

慕容墨聽聞此言,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若是被別的女子這樣盯著,他或許還不會覺得有什麽,可是謝檀不是一個大家閨秀嗎?麵對男人的**時,不是應該驚叫一聲跑出去?

他都做好了準備,要去欣賞這樣的表情,可是到頭來卻令人如此的失望!

“你這女人,到底是不是大家閨秀?”慕容墨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是啊,謝家嫡女,如假包換。”謝檀輕笑著說道。

慕容墨見她如此爽朗,也索性不再扭扭捏捏,嘩啦啦的一聲便從水中站了起來。

謝檀看到個慕容墨就已經受不了了,等他站起來的時候,眼睛不由自主的向下,等看到無法描述的時候,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還是沒有辦法做到死不要臉,便立刻轉過了身去,還好慕容墨忙著穿衣服,倒也是未曾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

“你這人還真是風流成性啊!”謝檀惡狠狠的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諷刺。

慕容墨微微的笑了笑,真是把這一句話當做是誇獎來看待的,“謝謝誇讚。”

“你……”謝檀無語的搖了搖頭,又忍不住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發現慕容墨已經將衣服穿好了,這才放下心來,側過頭來問道:“澡洗好了吧,現在我們可以進入正題了吧?”

“當然隨時都可以,不過本王肚子好像有些餓了,先讓管家弄些吃的進來吧。”慕容墨打了一個響指,管家便從外麵走了進來,那一張蒼老的臉上還帶著幾分曖昧的笑容。

謝檀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看來這個管家也是一個知情人,真是兩個人聯手把她坑了,她還猶自不知。

得了,吩咐之後,管家又下去了,沒多久便有一個小廝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桌子上放了兩份糕點,看樣子那個管家還挺貼心的,慕容墨沒有明確吩咐,卻還是為謝檀準備了一份。

謝檀清了清嗓子,這才沉聲說道:“昨天為什麽要搶我的人?現在可以還回來了吧?”

“那是你的人嗎?據本王所知,在那之前你和他好像是素不相識啊。”慕容墨笑了笑,笑的沒心沒肺。

“相不相識,那也是我的手下先救起來的人,王爺有何理由半道劫了去呢?”謝檀冷冷的說道。

她賭慕容墨不知道那一個人的身份,如果不是因為對先前的事情早有預測的話,他也不知道,此時天梁國已經亂成了一團,天梁國太子被逼出走,一路被人追殺到慕容國。

這個消息也隻有她這種經曆了兩生的人恐怕才會知道,畢竟天梁國離慕容國算得上是路途遙遠,消息傳到這一邊,還要且過幾天呢。

“這個人恐怕身份不簡單吧?”慕容若平淡的端起茶杯,說出來的話,卻是令謝檀心頭重重一跳。

看來這個慕容墨果然是不能小覷。

謝檀正在心底裏思考著對策,誰想到,慕容墨又幽幽的開口了,“這人是你的姘頭吧?”

“什麽?”謝檀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慕容墨的口裏說出來的。

什麽姘頭啊?她堂堂一個閨閣大小姐,怎麽會和外麵的男人牽扯不清?若是旁人性格烈一點的,恐怕都不會顧及慕容墨江南王的身份,早就上去把他撓了一個大花臉了。

謝檀深深的忍住這種衝動,平心靜氣的順了一口氣,“哪裏的話?王爺說笑了,隻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又害怕王爺這裏有府丁太少照顧不周。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可以讓你這女子到本王的家裏,不顧名節,看來這個人,對於小姐也很重要啊。”慕容陌輕聲說道,手中的杯子不停的轉動,茶香四溢,最終卻是一口沒喝,輕輕的放在桌子上。

“你究竟想幹什麽?”謝檀皺了皺眉頭,神色微微有些不悅的說道:“我自認為從來都沒有得罪過王爺,可是王爺又為何非要揪住我不放呢?”

慕容墨聽聞此言,忽然露出粲然的笑容,“因為本王很喜歡看到你炸毛的樣子,像是一隻訓不熟的野獸一樣。”

“你……真是無聊之極!”謝檀氣憤的說道,甚至覺得今天來這裏就是一個錯誤,來這裏就是自取其辱,至於那個什麽天梁國太子,被慕容墨殺了也好,被慕容墨所利用也好,都不關她的事。

“我是很無聊,隻不過我覺得你更無聊,你好像對你那個妹妹十分的憎惡啊。”慕容墨笑了笑,試探著說道,一雙狐狸眼睛不斷的在謝檀身上打著轉兒,似乎要將他付出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解析得透徹。

謝檀微微的愣了愣,真實的原因自然是不能說出口,便隨便編了一個挑眉說道:“看不順眼。”

“撒謊。”慕容墨不費絲毫力氣就識破了這個謊言,謝檀正要為自己再辯解一句的時候,慕容墨卻突然又笑著說道:“不過我很喜歡這個理由。”

“人呢?人總可以給我了吧?”謝檀冷冷的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煩。

“當然可以把那人還給謝小姐,隻是謝小姐在那之前要替本王做一些事情。”慕容墨笑了笑,眼神流轉間,神色變換萬千,卻始終猜不透他心裏真正所想。

謝檀看著他這一副表情,倒是十分的凝重,心裏也不由得沉重了起來,“什麽事兒?”

慕容墨笑了笑,“替本王把衣服穿上。”

謝檀差點兒沒有因為這句話把舌頭咬掉,抬起頭來,神色複雜的看向慕容墨,“王爺,您究竟想幹什麽?”

慕容墨低頭來笑了笑,“好玩罷了,替本王更衣吧。”

謝檀使勁的咬了咬牙,生生的忍住想要揍慕容墨一頓的衝動,她本來以為這一生的自己足夠冷靜,卻沒有想到活活的栽到了慕容墨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