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謝檀還想再求您一件事兒。”謝檀轉過頭來,臉上寫滿了不好意思。

慕容墨打了一個響指,“再加一個條件。”

謝檀微微的扶額,有些無力的看著慕容墨這才說道:“你這個人真是……”

“如果不願意,那麽本王就走了。”慕容墨說著,做勢便要抬步朝著外麵走。

謝檀見狀,咬了咬牙,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癢,多一個要求就多一個,若是真讓她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她肯定也不會妥協!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還不成嗎?”謝檀看著慕容墨轉身要離開的背影,連忙大聲喊道。

雲藍見狀,撇了撇嘴,似乎是極其的不滿,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轉過頭去又去照顧**的病人。

慕容墨聽聞此言,停下腳步來,一雙狐狸眼中帶著些許奸計得逞的狡黠,“你一個太師府嫡女,若是帶上一個男人回去,肯定是會讓人詬病,不如就將人就在我這兒,我替你照顧。無論他的身份是什麽,本王都絕對不會過問,這樣怎麽樣?”

謝檀聽著,也覺得有幾分道理,自己雖然著急搶人回去,但是的的確確沒有地方安頓這位天梁國的太子,可是留在這兒,她又有些不放心。那種不放心,從心底裏油然而發。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慕容墨太過的奸詐狡猾,誰知道他所說的那些話裏究竟有幾分真心。

就在謝檀猶豫的時候,**的人卻忽然又了動靜。

天梁國太子忽然坐起來,睜大了眼睛,一口黑血噴發而出,落滿了金色暗紋的帷幔,漫天的淒涼。

一直在照顧天梁國太子的雲藍也嚇了一跳,跳出去好幾步遠,這才顫抖著問道:“王爺,該怎麽辦?”

慕容墨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冷酷的笑了笑,“放心吧,他命大著呢,死不了。”

話音剛落,一直在昏迷中的天梁國太子忽然睜開了眼睛,眼眸中,略帶著幾分清明,看起來,的確是比之前要好多了,那一口黑血看起來恐怖,實際上卻是讓天梁國的太子吐出了口中的餘毒,讓他的身體在慢慢恢複。

“是你救了我。”天梁國太子的眼睛在眾人的身上流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謝檀的身上。

謝檀聞言,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本來就是毫無真情的利用,最後也是讓別人截了胡,這救命之恩,實在是難當。

還沒等謝檀表態,雲藍便忍不住跳出來說道:“哎,你這個人不要亂認救命恩人好不好?分明是我們家王……”

說著,她看到慕容墨不停的眨著眼睛,便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公子救了你。”

謝檀微微的笑了笑,很平靜的敘述著那天發生的事情。

“我在常熙樓後院發現了你,當時你昏迷不醒,還想殺我,而且我慕容國風氣好,人人都爭著做救命恩人。”

慕容墨聽聞此言,回頭來,低低的笑了笑,一聲未說。

天梁國太子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漫不經心的慕容墨,眼波流轉的時候,卻忽然一愣,神色很快就恢複了正常,“那就多謝兩位救命之恩了,在下沒齒難忘,以後如果有機會,定然會報答。”

慕容墨一揚手,“報答那倒是不用。”

天梁國太子聽聞此言,微微一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慕容墨笑了笑,繼續說道:“我救你也是為了她,如果說起來,你的救命恩人也隻有一個罷了。”

天梁國太子明顯是有些失望,但是卻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轉頭對著謝檀抱拳說道:“大恩不言謝,若是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小姐但說無妨。”

謝檀擺了擺手,沉聲說道:“你現在先養好傷勢再說吧。”說著,又在想,如果借著自己的救命之恩讓這位太子爺喪失了想要去奪回天梁國的心,會不會就此解決了這件事兒?

想著,謝檀搖搖頭,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想必這天梁國的太子一定不會甘心,表麵上遵守承諾,背地裏卻很有可能和別人勾結在一起,意圖謀國。

而這個某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長嘯,如果真的這樣做了,她無疑是在把天梁國太子推向慕容長嘯,促使上一世的事情再度發生,她定然是不能這麽做。

想了想,她還是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隻是再三拜謝了慕容墨,這才準備離開。

慕容墨見狀,亦然驅步跟上前來,那深不可測的眼底裏流露出一絲疑惑。

謝檀側頭來,冷冷的看他一眼,“幹什麽?交易也已經達成了,幹嘛還跟著我?”

慕容墨毫不在意謝檀的這番態度,“本王送你回去。”

“不用了,今天出來本來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未曾解決,現在必須得回去了,如果讓外人看見,又該說我不守婦道,與男人出去鬼混,王爺的好意謝檀隻能心領。”謝檀回頭來,盈盈的行了一禮,語氣中卻帶著幾分疏離。

兩個人至始至終都不曾是朋友,或許有過親近,或許有過笑鬧,但是……兩人卻始終是平行的兩個陌生人。

慕容墨笑著一愣,向來風流於花叢間,從未想過這閨閣女子的各種限製,便哈哈的大笑了幾聲說道:“閨閣女子的限製向來對女子不公平,我若為王,定然會廢除了這項世俗的界限。”

謝檀聽著,冷笑一聲回過頭來,“可惜王爺現在還不是皇帝,這個世俗的界限依然存在,謝檀告退,絕對不會麻煩王爺太久的,改日會把人接走。”

“本王並不介意。”慕容墨笑道。

“可是我介意。”謝檀冷冷回頭。

兩個人這麽一追一走間,就已經走到了青陽別院的府門口,金色的陽光撒在宮牆上,更顯得斑駁。

謝檀忽然停下來,一轉身,正撞上慕容墨的胸膛,這麽不經意的一撞,慕容墨身上斜披著的那件外衣就滑落了大半,結實的胸膛撞進了謝檀的眼中,無意中帶著幾分情韻。

謝檀騰的一下臉紅了,無形之中的勾引卻更加撩撥人心,“王爺穿的太少了,冬日寒冷,不勞遠送,告辭!”

慕容墨聽聞此言,也知道謝檀是在說自己敞露的胸膛,並做出一個更加撩人的姿勢,笑著說道:“本王不怕,本王火氣大,正好吹吹涼風敗敗火。”

謝檀低頭看了一眼,忍不住都想要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了,慕容墨的大半天結實的肩膀都**在外麵,說不出的魅惑,“你……”

人不要臉,果然是天下無敵,若是來往奉承,她自然是能夠遊刃有餘的對付。可是…慕容墨這樣不要臉,人說一句,他能進三步,這就沒辦法了。

謝檀努力的不讓目光落在自己不該看的位置,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焦灼的心情,這才回過頭來,淡淡的笑了笑說道:“王爺,謝檀改日再來。”

慕容墨一扯袖子,無形中,好像是在勾引著誰一樣,慵懶閑散的笑笑,“好,本王等你,期待你的到來。”

謝檀點點頭,看著他吊兒郎當的外表,洪然天成,自然一氣,這個男人,在隱忍,在用荒唐的外表來粉飾自己的內心。

他究竟是敵還是友?

謝檀搖搖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這樣的男人,無形之中自有一種致命的感覺,讓她不得不遠離他。

朝陽初露,整個京城開始活潑了起來,而判小販的叫賣聲猶自婉轉動聽,“包子嘞,香噴噴的包子嘞。”

慕容長嘯剛從街角轉過來,便碰上了低頭快步疾走的謝檀。兩人對視,眼神中都有些不自然。

謝檀更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捂在襖子裏,表麵上卻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她一愣,笑笑道:“好巧啊,早晨也能夠看到殿下。”

慕容長嘯看了她一眼,“怎麽總是在外邊見到謝小姐?”

謝檀眼珠子轉了轉,這是在暗喻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為什麽總是出來嗎?想著,並不由得淡淡笑了笑,人和人之間還真是有所距離。

“偶爾出來一兩次遊玩,還總是見到殿下,當真是有緣。”謝檀輕笑著,微微低下頭。

這慕容長嘯應當不會看見她從青陽別院裏出來吧?雖然這兩條街,隻隔了不遠,想著,她就微微有些心虛。隻要能把一個人拿捏在手中,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她不僅僅有顯赫的家世,還有那氏族嚴苛的家教。

慕容長嘯微微的蹙了蹙眉頭,轉頭看了眼身後的街道。那裏是平陽別院,這謝檀總該不會和慕容墨有關係吧?

這大清早的就出現在平陽別院的附近,還真讓人沒有辦法不浮想聯翩。

“這邊雖然在皇城根下,但是相較於京城其他的地方還是顯得冷清了許多,不知道謝小姐大清早的到這邊遊玩什麽,也沒有一個人跟著?”慕容長嘯輕笑著說道,隻是那張偽善的麵具下,卻是深深的探究和懷疑。

“隻是隨意的四處走走,誰曾想到就走到這種地方了,不過能夠碰見五殿下,還真是有緣。五殿下不也是來這邊遊玩的嗎?也依舊沒有一人跟著不是嗎?”謝檀笑意盈盈的說道,那眼睛中流露出來天真無邪的光彩,讓人絲毫不覺得是在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