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雙沒有隱瞞,直接開口質問,“哥,你是不是派人去刺殺虎賁軍那兩人了。”

本想著姬素守會推卸責任,但是沒想到這次卻大方的點了點頭,神色坦然。

“為什麽啊,是不是……”姬無雙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是不是當年虎賁軍真的是被冤枉的。”

如果不是這樣太子哥為什麽會要派人刺殺,姬無雙想不通。

他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少有的神情嚴肅的端詳著姬無雙,最後才濃濃歎息道:“他們兩個必須死,這件事情你不要管。”

看來這件事情真的……

姬無雙本就是赤子之心現在發現這件事情真的是有貓膩,已經決定插手這件事情,不論如何必須要讓這件事情沉冤得雪。

他了解這個弟弟,自然知道其心性,又繼續警告的說道:“七弟別的事我都可以順著你,但是這件事情聽我的。”

否則……隻怕我也保不住你。

“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姬無雙刨根問底的問道:“當年死了那麽多人,虎賁軍背負了二十多年的罵名,如果這都是假的,豈不是太不公平了些,豈不是讓那些忠良寒心。”

“啪,”姬素守一個巴掌抽過去,手掌還在顫抖。

姬無雙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受了很大的委屈。

他心中也是懊悔,自己怎麽動手打了人,但是看其還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又生生忍住想要安撫的心思,板著張臉。

“這件事情沒得商量,先去你的七王府禁足三個月學學長幼的規矩,再過來跟本太子講話。”

“哥,這件事情我也沒得商量,必須知道真相。”姬無雙也是個強脾氣,氣衝衝的就跑出了正殿。

而他走了之後忽然殿內的屏風裏走出來一個女子,此女乃是聖女南宮簫。

南宮簫給他倒了杯茶,親自端了過去,“告訴他又何妨,能出什麽亂子。”

“你不了解無雙,如果讓他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真相隻怕會讓那位道歉。”

但是又哪有這麽容易,隻怕到頭來還會送了性命,他不得不當這個壞人。

南宮簫垂眸想了陣子忽然笑了笑,“這樣不是最好,正好替你鏟除了皇位上最大的競爭者。”

姬素守猛然回頭拽住南宮簫的手,將她手腕處捏的發紫。

“簫,他是我的弟弟……”

近日平原城裏起了幾條謠言,先是有紅衣女子入住東宮疑似太子妃,後是當今聖上寵愛的七皇子和太子鬧掰了,以七皇子憤然離開東宮為結尾。

而虎賁軍的那兩位則也跟著姬無雙走了,西偏殿這裏隻剩下季俊豐等人。

這裏很是清淨,每日除了過來打掃的宮女再無其他的人,蘇蓁在此處也樂的清閑。

閑來無事的時候就逗逗蛇,溜溜蝙蝠,生活過得卻也很是充足。

此時又到了宮女來西偏殿打掃的時辰,兩名宮女準時的過來,先是對著玩蛇的蘇蓁請了個安,然後準備離去。

“等等,”蘇蓁叫住了她們,“本姑娘這些日子待的有些無趣,你們跟我說說外麵可有什麽好玩的。”

兩人對望一眼,搖搖頭,這宮裏有什麽好玩的。

她想了想又換了種問法,“那、外麵可有出什麽大事?”

蘇蓁裝出十分好奇的樣子,要不是季俊豐囑咐讓她問問外麵發生了什麽,她才懶得問。

有一個宮女回想了下,忽然回過頭去張望著四周,神秘兮兮的樣子。

“姑娘,朝堂還真發生了件大事,聽說呀七皇子今早頂撞皇上想要替虎賁軍翻案,龍顏震怒差一點就拖出去砍頭了,要不是太子攔著……”

宮女還未說完隻見麵前的蘇蓁已經飛奔回了殿內,如此大事必須得立刻告訴季俊豐。

“丫頭,你說的是真的?”他將手中的書放下。

蘇蓁篤定的點頭,那宮女沒理由騙她。

如此最好,現在兩國邊境紛爭不斷,如果此時西瑾內部出了這件事情可是對東瑾大大有利。

蘇蓁不是很懂這些,隻好無奈的問:“現在怎麽辦。”

“自然人把這矛盾激化,最好到那種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的地步。”

她嘖嘖舌,原先怎麽沒看出來季俊豐如此腹黑,簡直是滿肚子的壞水,日後她可得小心些,切不能著了他的道。

“隻是我們現在身處囚籠,怎麽能做到你說的那樣?”過了會蘇蓁問了至關重要的問題。

季俊豐想了想,最後趴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隻見蘇蓁的臉色千變萬化。

蘇蓁握著凶神惡煞的說道:“你這時怎麽不吃醋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再說了這隻不過是無中生有的東西,信不得信不得。”

……

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西偏殿裏的那位紅衣姑娘似乎特別愛聽這宮裏的傳聞,極其和宮女們共同嚼耳根子,宮女們在這宮裏無聊多願意和蘇蓁交談,再加上當初有傳言她將是太子妃,所以都阿諛奉承著。

這天午後,蘇蓁在貴妃椅上躺著,冬日後的陽光暖洋洋的,竟然有些困意,她閉著眼小睡了會。

“姑娘,若是困了還是回房裏吧。”宮女們打掃完後正要離開,怕她在外麵睡後凍著了。

她歎了口氣,扶著額頭似乎很是疲憊,眼中有些浮腫仿佛剛剛哭過的樣子。

眾宮女麵麵相覷,“姑娘可是有心事,不妨說出來給我們聽聽。”

“還不是太子,”她幽怨的看著東宮正殿的方向,“太子本來是想要和我成親的,但是卻喜歡上了江冰彤定然是其勾引太子。”

眾人聽到紛紛低下頭,但是眼神卻很是興奮,沒想到今日竟然聽到了如此秘聞,當真是不虧,堂堂的太子殿下居然愛上了弟媳。

看來宮裏的傳言又要起來了。

而就在他們以為事情都結束的時候,隻聽到蘇蓁又說話了,“還有前些年那虎賁軍的事情,我看皇上也不能置身事外。”

原來這些天鬧得沸沸揚揚的那樁舊案竟然是和皇上有關係,這下她們眼中有些驚慌,但是更多的還是不嫌事大的目光。

恐怕其內心想的是蘇蓁多說些再多說些。

但是蘇蓁此時隻是歎氣,反而不往下說了,讓宮女們幹著急,心裏難受的很。

她忽然想起來什麽,立刻囑咐著,“這話也就是在這裏我才很你們說,你們可千萬不要說出去。”

眾人紛紛點頭,保證絕對不會亂說。

她們走了之後,季俊豐從偏殿裏走了出來,蘇蓁瞧著他生氣,不想搭理。

“阿難,走。”

季俊豐哭笑不得,丫頭還真是記仇,看來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現在隻等著這謠言傳出去,到時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沒過幾天,皇宮裏又傳來兩則謠言,有說姬素守喪盡天良強占弟媳的;有說當今皇上陷害忠良,瞬時間皇室成了百姓唾罵的對象,上梁不正下梁歪。

姬素守聽著下人稟告這些的時候正在東宮裏準備前線糧草的事情。

“謠言是從哪裏來的。”他淡淡的問。

“那些宮女招供是西偏殿的蘇蓁公主親口說的。”

蘇蓁可沒那個本事,姬素守將手中的東西放下。這件事情多半是季俊豐做的,挑撥離間、也算是個好手段。

看來是時候去會會這位東瑾太子了,他心中有了決定後立刻前往西偏殿。

偏殿裏,月遺寒抱著蝙蝠委屈的看著蘇蓁。

今日早上那小黑蛇餓了後,爬上房梁就要吃了小蝙蝠,多虧他來的早,否則就成了黑蛇的腹中餐了。

“丫頭,你管管這臭蛇。”月遺寒說道。

蝙蝠也在旁邊吱吱的附和著,右邊的翅膀還帶著些傷口,看來是被黑蛇咬傷的。

季俊豐在旁邊看著,不懷好意的說:“這蛇餓了想要吃點東西怎麽了,誰讓你這蝙蝠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蛇吃了最好,還送什麽蝙蝠作為定情信物,他早就看不順眼。

小黑蛇無辜的纏繞在蘇蓁的脖頸處,吐著蛇信子。

“小黑蛇,以後不準咬它。”

黑蛇很不情願低著頭,意思好像是在說知道了。

從外麵而來的姬素守雲淡風輕的看著眾人,放看到月遺寒的時候多留意了幾眼。

季俊豐也早早的就看了來人,“姬太子來這裏是要做什麽,難不成是想要放我們出去了?”

“嗬嗬……本太子也沒有囚禁各位,想走隨時要走,再說了在這西偏殿裏季太子都有本事攪動風雲,還在乎出不出去嗎?”姬素守句句鏗鏘的在其耳旁說道。

他針鋒相對的說道:“我若是出去了這攪動風雲的人不也就走了,姬太子為何不考慮考慮。”

這言外之意就是姬素守不放他們走,季俊豐還會在背地裏搞小動作,但是姬素守又怎麽會受人威脅。

而另一邊姬無雙這時又來到了皇宮裏,前幾日在朝堂的事情,他不甘心,這次定然還要麵見父皇將事情說清楚。

劉能在外麵看著再次求見的姬無雙,還以為他想清楚了是過來和皇上請罪的,立刻迎了過去。

“七皇子,這幾日皇上可脾氣不太好,待會你可要好好請罪,不要再頂撞皇上了。”

姬無雙點點頭,眼神飄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