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素守後背的傷口此刻又滲出血來,後背模糊了一片,有些駭人。

“你輸了。”季俊豐在馬背上說話。

姬素守抬起頭來看著他,慢慢的說道,“是這個樣子的嗎?”

難道不是?所有人心中都不禁疑問起來。

也就在此刻!忽然一隻羽箭從西瑾陣營中飛出來,直直的射中了季俊豐的心頭。

怪不得……

“太子,”宋世眼看情況不妙立刻上前將人救了回來,而那邊的夏廣也同時將姬素守救回西瑾。

鮮血不斷的從心口處湧出,看的宋世心驚膽戰,不能耽擱,“立刻撤兵,退回邊防。”

眼瞧著東瑾人馬快速的就要撤退,但是姬素守怎麽能讓他們走了,冷笑著吩咐道:“弓箭手準備,射。”

頃刻間,陣陣慘叫聲響徹寰宇,東瑾的人馬著急撤退早就軍心大亂,再加上先前白等了半個時辰早就有了退意,此刻直接放棄了抵抗,隻知道逃命,白白的淪為別人的活靶子。

宋世也管不了這麽多,護著季俊豐快速離去。

而他們撤退後不久,姬素守又暈了過去。

驚慌的聲音在四處響起,被關在屋子裏的蘇蓁聽著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走了出去不顧阻攔詢問著剛剛逃回來的人,“出了什麽事情。”

“東瑾敗了,太子,太子被射死了。”

蘇蓁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在地,還好有離難在旁邊扶著,怎麽會這個樣子,她不敢相信的立刻跑向平日裏議事的地方。

隻見那裏被圍得水泄不通,剛擠進去就聽到宋世的聲音。

“怎麽樣,軍醫你快說話。”

蘇蓁跌跌撞撞來到前麵,看到季俊豐躺在**,心頭處還有一隻箭,軍醫正束手無策的站在床邊。

宋世看到她來了也沒有阻攔,隻是急躁的催促著這一群軍醫。

“將軍,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傷口靠著心髒太近,拔了隻怕會牽動心脈;不拔用不了半個時辰太子就會流血而死。”

蘇蓁在旁邊聽著,心中冷冷一笑,什麽怕牽動心脈,說白了這群軍醫就是怕死,不願意試試。

她大步上前想要親自替季俊豐拔出來,但是卻被宋世攔住了,“妖女,你要做什麽!”

“拔箭救人。”蘇蓁繼續上前。

此刻有人上前嗬斥著說道,“你若拔箭,太子如果出了事情怎麽辦。”

他們不願意相信蘇蓁會這麽好心的救人。

她皺著眉頭,不想和他們糾纏,可又束手無策被人攔著無法過去,最終她也發了狠,“來人,去拿個箭來。”

眾人不解,但還是按照蘇蓁說的做了。

她將羽箭抵在自己的胸口,“噗嗤”一聲刺入胸口,慢慢的血流了出來,將胸口渲染成紅色。

“主子。”離難驚叫一聲,想要把箭奪過來,隻是卻被蘇蓁攔下。

“今日,如果醫死了季俊豐,那麽、我就在這裏償命,”蘇蓁凝視著他,頓了頓,“但是你們需把我們兩個的屍首葬在一處。”

生不能痛衾,死卻要同穴。生時你沒能好好陪著我,那麽死了就世世代代的還,身邊隻可以有我這麽一個人。

眾人被她的話震懾住,反而沒有上前阻攔,蘇蓁慢慢的來到床邊,輕輕按住了羽箭。

“噗嗤……”

兩日後,一個爽朗的天氣。

蘇蓁端著藥湯來到臨時搭建起來的城樓裏,看守的將士見到是她都恭敬的讓開了道路。

如果說開始他們對蘇蓁有多排斥那麽現在就有多尊重,畢竟沒有幾個女子有她如此膽量過人,竟然親自醫治好了太子。

“姑娘又來給太子送藥了。”士兵笑著說道。

蘇蓁點著頭,和藹的說道:“對啊,你也快換班了吧,記得好好休息。”

那士兵“哎”的一聲答應著,顯然是很熟悉了。

此時裏麵的季俊豐正慢慢的起身,心口還有些隱隱的疼,這一箭還真是很。

蘇蓁看他起來了,責怪的將湯藥放下,“你怎麽起來了,還不趕快躺下。”

他笑著說道:“我隻不過是受了點傷,又不是老弱病殘了,不用這麽擔心的。”

這話剛說完後麵的離難就在後麵補充著,“跟老弱病殘差不多了。”

……

離難這嘴是越來越惡毒了,季俊豐恨恨的想。

她看著季俊豐吃癟,噗嗤的笑了一聲,把湯藥往前一遞,“別貧,快點喝藥。”

季俊豐眨眨眼望著藥,傲嬌的看著她說道:“丫頭,我要你喂我喝。”

抽了抽嘴角,蘇蓁無奈的看著他,怎麽自從受傷以來,季俊豐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倒是和月遺寒有些像,都是無賴的很。

離難在旁邊看著心裏酸酸的,當初他受傷都沒有找主子喂藥,季俊豐真的是過分。

想著想著離難直接拿過藥來給季俊豐喂了過去,動作有些粗魯,身邊的兩個人都看懵了。

還可以這樣……

“咳咳,”季俊豐擦擦嘴把藥汁弄幹淨。

離難滿意的看著他,“怎麽了,季俊豐你還需要藥嗎?”

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不用了。”

蘇蓁在旁邊看著高興,這兩人真的是有趣。

季俊豐委屈的看著笑得正歡的某人,眼神幽怨的很,好似在訴說著剛才離難的罪行。

“阿難,你去外麵守著,我給人上藥。”

離難不明白的看著蘇蓁,默默的說道:“主子,我不嫌棄看見季俊豐的傷口。”

季俊豐心中在怒吼,可是他嫌棄!

這個侍衛莫不是不張腦子的嗎,怎麽這種時候還在這裏破壞好事,不是應該出去的嘛,他被氣得打哆嗦。

蘇蓁無奈的對著離難說道,“你在這裏我不好發揮。”

離難不解,但是聽到她這麽說還是點點頭出去了。

終於屋子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了。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怎麽樣,”說著蘇蓁就去解開季俊豐胸口的紗布,他順勢將人摟娶懷裏。

淡淡香味很是好聞,季俊豐在她額頭聞了聞,調戲的說道:“丫頭,你身上真香。”

蘇蓁給了他一巴掌,生氣的將人推開,隻聽見季俊豐“啊”的慘叫一聲。

“怎麽了,是不是碰到傷口了。”她著急的問。

季俊豐臉上劃過奸詐的笑容,“對啊,好疼啊,丫頭你給我揉一揉,”

蘇蓁信以為真,還真的輕輕的揉了起來,小心謹慎的樣子生怕再觸碰著傷口。

這樣過了好一會才擔憂的問,“怎麽樣,好點了嗎?”

季俊豐看著她出神,隻覺得蘇蓁好看極了,秋水明眸燦若星辰,仿佛會說話一般。

蘇蓁被看的不好意思,臉龐有些紅紅的,“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她將人推開,不敢攔著季俊豐。

他有些勞累的歪著頭,想了想在她耳邊說:“我看我的夫人怎麽了,有什麽不能看的嗎?”

“誰是你的夫人。”蘇蓁嬌羞的說道,但是心底還有些隱隱的開心,雀躍的想著以後的日子。

若是可以他好想就在這裏拜堂成親,但是有太多的事情沒有解決,還不能給丫頭安穩的生活。

蘇蓁不知他怎麽又沉默了,隻好厚著臉先開口說道:“我先把紗布解開,上藥要緊。”

季俊豐也知道她臉皮薄,所以也沒有再說,任由蘇蓁上藥,隻是十分享受的看著她。

而就在此刻,宋世卻進來了。

隻看見蘇蓁趴在自家太子身上頓時有些尷尬的打算扭頭就走,但是沒走兩步又被人叫住了。

“宋將軍出什麽事了。”自從受傷以來宋世一般都不會來打擾他修養,現在來了一定是有大事。

宋世這才看清兩人是在上藥,故而轉過來說道:“太子,西瑾的人又來下戰書了。”

季俊豐聽了眉頭一皺,這個姬素守想要做什麽,現在鐵山也沒了還打什麽打。

“將軍你認為還打嘛。”

對麵的宋世搖搖頭,“如此長此以往的消耗下去實在是不利,隻怕他們會繼續偷襲邊防這邊。”

這裏的邊防上次都被燒的七七八八的了,若是繼續打下去,萬一打開了缺口,別說西瑾了,就是其餘的兩國都想要過來分一杯羹。

蘇蓁在旁邊看著糾結的兩人,想了想求說:“難道不可以和談嗎?”

和談不就可以不打戰了,上位者想要爭權奪利,但是可就苦了士兵了,還不如和談。

宋世想了陣子對著季俊豐點點頭,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對誰都好。

“既然這樣,你過去傳話吧,就告訴姬素守我們打算和談。”

憑借姬素守的心思,隻怕他們提出了和談,必定會損失點東西。

話說這宋世遵了季俊豐的命令來到西瑾這邊。

士兵們看到他虎視眈眈的林立在兩側,蠢蠢欲動的樣子讓跟在宋世後麵的士兵心生退意。

這些人好像是西瑾鐵騎,宋世心中有了底。

“來者何人。”在營帳外他被人攔住了。

“東瑾將軍——宋世,現在奉太子命令前來和姬太子和談。”

其中一個士兵說道,“等著。”說完就進了營帳。

宋世在外麵等著,兩刻鍾過去了,身邊的人慢慢有些不耐煩,這是要給下馬威了。

果然他們又等了半個時辰,剛才的那個士兵才出來說:“宋將軍請進。”

剛進去,姬素守就迎了上來,隻不過睡眼惺忪的樣子,隻穿著裏麵的裏衣,看起來就像剛起來的樣子。

姬素守笑嗬嗬的說:“勞煩將軍久等,本太子剛才睡著了,實在是抱歉。”

宋世畢竟也是久經沙場的人,這種情形早就見多了,立刻也笑著回複著,“不礙事,太子身體重要,畢竟和談的事情還需要多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