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過獵場,有絲絲的血腥氣味。

今日郢都城內所有的人都來了,誰都想要目睹二位皇子哪個能成為南瑾皇上,昨日的淒厲叫聲還在耳畔回響。

沒想到不過三天時間竟然就分出了勝負,也不知道誰會贏,他也是好奇的很。

遠處,晨曦光亮照射的地方,近千人的隊伍從裏麵緩緩出來,身上皆染著鮮血,已經幹了。

蘇函帶著眾人緩慢的來到蘇禹的深表,“見過父皇。”

蘇禹看了眼他身後抬著的架子,上麵蓋著白布應該就是二皇子蘇翊天了。

“把人帶下去擇日厚葬。”

他的語氣很冷淡就像死的不是他的兒子一般。

“蘇函,你不愧是朕最看好的皇子,”這時蘇禹難得露出欣賞的表情來。

現在二皇子已經除掉,太子之位固若金湯,隻要等到父皇百年之後皇位自然是他的蘇函這樣想著。

隻不過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蘇禹此時卻說道:“太子純孝、替朕處理政務期間頗有為君之風,今日朕就在狩獵場傳位於他,半個月後正式登基稱帝。”

如此快的嘛,別說蘇函沒有反應過來,所有人都愣住了,腦子裏還回響著他的話。

蘇禹現在正直壯年,這麽快退位做什麽。

蘇函惶恐的跪在地上叩首,“父皇鼎盛,兒臣不敢越矩。”

指不定是父皇故意說來試探他的,此時千萬不能鬼迷心竅。

“父皇老了,這天下終歸是你們年輕人的,放手去吧。”

現在據他所知西瑾、北瑾的也快要退位了,他們這上一輩的人真的是老了,以後要看後輩的。

蘇函沉重的點頭領命道:“兒臣遵旨,定當不辱父皇您的威名,好好治理南瑾。”

“禮部尚書,現在去準備新皇登基用的禮器,半個月後朕便退位。”

季俊豐在不遠處聽著隻覺得不可思議,按照蘇禹的個性不可能這麽早退位才對,難道是有什麽目的?他忍不住的想。

不過用不了多久,所有都水落石出……

下午回到將軍府裏。

離難剛回來已經堅持不住,最終昏迷了過去,而蘇蓁則是將月遺寒給攔住。

看阿難身上的傷應該就是他做的。

月遺寒也知道她的來意,立刻從懷裏掏出小藥瓶遞了過去,道歉著說:“小東西都是本教主的錯,這是程子騫給的療傷聖藥,你趕快給離難拿過去吧。”

她擔心離難的傷勢,拿著藥立刻去救人。

“月遺寒等阿難醒過來我再來找你算賬。”

他看著人走了剛鬆了口氣,季俊豐又緊跟著過來。

“現在四國玉璽已經集齊了,下一步你們長生教打算做什麽。”季俊豐出口問。

月遺寒伸了個懶腰,繞到他的身後,“等著看不就知道了,不過本教主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們都會知道。”

而此刻前往皇宮藏書閣蘇函可謂是意氣風發。

片刻功夫他就到了南邊的藏書閣,蘇禹正在裏麵等著人到來。

王富康看到人來了,上前阻攔道:“太子在外麵等一陣子,老奴這就去稟報皇上。”

“勞煩公公。”

兩刻鍾後王富康小跑著回來,有些微喘的做了個請的動作,“太子殿下請跟老奴來。”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入藏書閣裏,而就在他們走後,身後忽然多出許多的黑衣人把守著藏書閣。

這是蘇函頭一次進來,此處是禁區,除了曆代南瑾皇帝不準任何人隨意進出,漸漸的宮裏起了流言,說這裏有寶藏萬千是南瑾的根基。

此時蘇函進來隻覺得太過寂靜,還有些微冷,快速跟上王富康的腳步。

他們走了半刻鍾的樣子,最後上了藏書閣三樓,走到樓層中間最右層的房間裏。

門口有幾個暗衛把守。

王富康在外麵恭敬的說道:“皇上,太子過來了。”

“讓他進來。”

蘇函看了眼四周最後推門而入,房間裏沒什麽東西,隻有一張木桌和幾把椅子,桌上擺放著本泛黃的舊冊子。

他上前幾步看著蘇禹正在閉目養神,不自覺的瞥向那本舊冊子,“見過父皇。”

“想看就拿過去看。”蘇禹依舊閉著眼,但仿佛把對麵人的心思看透了一般。

他輕聲答應著,前去翻閱著冊子,上麵並沒有寫有書名,隻是雜亂的記載著些往事,有前朝大啟的有如今四國之內的。

蘇函仔細的閱讀著隻發覺越來越深奧,裏麵許多秘聞他也沒有聽說過,忽然他看到一則往事。

就在這時蘇禹又說話了,“是不是看到了。”

“父皇這上麵說的是真的嗎?”

蘇禹這時才起身走過來,臉上慢慢泛起了笑容,十分小心的冊子拿過來,“要不你以為長生教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玉璽是為了什麽。”

這些日子接連得到消息,其餘三國的玉璽已經差不多都在長生教手裏了。

蘇函似乎還是不敢相信,忍不住的問了句:“那父皇藏寶圖出世後我們需要搶過來嘛。”

原來這書上記載長生教手裏的藏寶圖是真的,隻不過不完整,其餘的四塊就藏在四個國家的玉璽裏麵,傳聞當初大啟滅國的時候沒有找到半分錢財,很有可能都被藏在這藏寶圖裏麵。

“不用,讓長生教去找,我們隻需要坐享其成就好。”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蘇禹要做這最後的黃雀,不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兩件事情等著他處理。

蘇函受教的弓著身子聽著。

“太子,你現在去辦另一件事去。”蘇禹把冊子放好說道:“去把蘇蓁給朕帶回來。”

他大驚,不敢回答蘇禹的話,心裏不斷想著對策,不知道該怎麽回絕著。

而就在這時蘇禹又說話了,“不要以為朕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這丫頭也該是時候回來了。”

父皇知道了?蘇函這下更加吃驚,如果是這樣那麽蘇蓁真的要帶過來嘛。

他腦子中想著各種結果,最後浮現出褚凡夢的臉來。

“父皇,兒臣恐怕做不到。”他斟酌的說道。

蘇禹詫異的看著蘇函,這個兒子竟然敢拒絕他的要求,實在是少見,他想了想似乎又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你是為了褚凡夢。”

“不止是凡夢,還有蓁兒。”蘇函解釋道,“父皇難道您真的要將蓁兒關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這麽多年的父女您忍心嘛。”

蘇禹冷哼一聲,把人拽到自己跟前,“記得剛開始是你勸諫朕的吧,怎麽這麽快就忘了。”

深夜,二皇子府裏。

此時的府內一片慘白,正堂中設有靈堂,點點燭火還在搖曳,忽明忽暗的照應著。

姬雪櫻臉上明顯有哭過的痕跡,她撫著著棺材的邊緣,閉著眼回想著白天看到的傷口。

那是長鞭造成的,在狩獵場裏有這個本事的隻有月遺寒了,竟然敢殺我夫婿,她怒拍著棺木。

“公主,外麵來人了。”這時婢女從外麵進來說道。

姬雪櫻問:“是誰。”

“那人沒有說,隻是讓奴婢告訴公主她是盟軍。”

現在這個時候來人竟然敢自稱是盟軍,此人是什麽身份,姬雪櫻不禁想。

“讓她進來。”

不多時從外麵就進來個穿著黑衣的女子,她的頭上帶著鬥笠,裏麵還蒙著層麵紗根本讓人看不出是誰。

“你是誰,來找本公主做什麽。”姬雪櫻率先發問,看身影似乎感覺在哪裏見過,隻是想不起來在哪裏。

來人摘下鬥笠、麵紗,露出的臉讓姬雪櫻連退數步知道扶著棺木她才鎮定下來。

“你是蘇寧?”她猜測的問。

蘇寧笑嗬嗬的又將麵紗帶上,“怪隻能怪我們兩個的臉太像了,竟然嚇到皇嫂真的是該死。”

分明是笑著說出來的,但是卻讓人感覺冷的很,看起來她也是很討厭這張臉吧。

“公主不在宮裏好好待著,來我這裏做什麽,難道就不嫌晦氣。”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夜此女前來絕對沒有好事。

蘇寧有些無助的笑起來,打著馬虎眼說:“這有什麽晦氣的,做妹妹的來送二哥最後一程。”

邊說著她來到棺木前麵上了個香,又砰砰的三叩首,樣子但是做的很足,還真是像那兄妹情深的模樣。

姬雪櫻自然不信這些,隻是也沒有拆穿,跟著逢場作戲,兩女就在靈堂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手著。

直到半個時辰後,姬雪櫻終於耐不住性子了,下了逐客令。

“公主現在天色已晚,還是趕快回宮裏吧,否則皇上該擔心了。”

蘇寧聽到這話放聲大笑起來,慢慢的又冷漠的盯著遠處的燭火,陰毒的很。

“蘇禹擔憂的永遠隻有那個蘇蓁罷了,我蘇寧有什麽好擔心的,不過是個替身。”

從小到大在那地洞裏麵還需要人擔憂,真是可笑,當個畜生養著不就成了。

姬雪櫻聽她話裏麵多是埋怨,試探的問,“公主似乎對皇上很不滿意啊。”

“難道二皇子妃對皇上不滿意嗎?”

兩人對望一眼,皆看到眼中的憤懣與怨恨。

“既然如此二皇子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公主此次過來找我是做什麽。”

蘇寧湊到其耳邊說道:“活命。”

姬雪櫻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緊張的問:“公主說什麽,雪櫻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