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路漫漫,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官道上麵,馬車裏麵時而發出陣陣聲響,然後又快速沒了聲音,路過的行人好奇的張望著然後又快速的低下頭。

隻見馬車越行駛越偏僻,慢慢的走向深山老林當中。

月遺寒喝了口酒無趣的看著遠方,雙眼迷離,“現在到哪裏了。”

“教主我們馬上就要進入西瑾邊境,相信用不了不久就會到達巫族的領地。”

他點點頭,這巫族可真會選地方,專門往這山野裏麵跑,不過也對,如果讓四國的發現了這其中的秘密他們早就真正的滅族了。

這時馬車裏又發出輕微響動聲來,“你們是什麽人,趕快放我出去。”

這些日子季俊豐就不曾下過這馬車,吃飯飲水都是有人送過來的,而且那送飯之人看起來不像是魑魅的部下。

月遺寒撓了撓耳朵,每次醒過來都是這幾句話,他早就聽的不厭其煩了。

“走了也有半天了,就在此處歇息一下,你們幾個去把馬車門打開。”

亮光突然從外麵照射進來,季俊豐下意識的護住他的雙眼,等過了好久才緩了過來。

馬車外月遺寒囂張的聲音傳來,“別愣著了,趕快出來,不是整天嚷嚷著嘛。”

“是你,月遺寒。”季俊豐現在對這聲音甚是厭惡。

“這麽多天了都是本教主怎麽了。”月遺寒獰笑著說道。

季俊豐走出馬車雙腿有些發軟,隻覺得渾身無力,暗自調動內力卻發現毫無反應,肯定是被月遺寒下藥了。

這時他的聲音慢悠悠的響起來,“不要再試了,你的內力現在用不上的。”

季俊豐鎮靜下來,緩緩說道:“魑魅他們呢。”

“死了。”

季俊豐惡狠狠的盯著他,一拳揮打過去,可是卻用不上力氣被他一腳踹開。

嘴角有絲絲鮮血滴落,季俊豐被人按在地下動彈不得,這時他徐徐走過來,嘴角帶著戲謔的笑容。

“與其關心他們還不如好好關心關心你自己,”月遺寒冷哼一聲吩咐道:“將人關進去。”

而就在這時,後麵有人趕了過來。

“教主,蘇蓁公主帶人追上來了。”

這些日子月遺寒雖然知道蘇蓁在後麵跟著,隻是這前往巫族的道路崎嶇,他以為跟不過來的,怎麽這麽快就要被趕上。

逄祥在旁邊看著想了想道:“教主要不然我們加快速度將人甩開。”

月遺寒搖著頭,已經跟到這裏了不到百裏的距離便是巫族,隻怕到時候蘇蓁會帶人追到巫族山前,如果這樣可就危險了。

到時候後院起火,南宮簫又怎麽會放過他,為今之計……

“逄祥,在周圍埋伏好,將小東西也給本教主活捉了。”月遺寒吩咐道。

南宮簫的指令是四國的太子抓過來,南瑾那邊蘇函已經登上皇位,想要捉他有些困難,既然如此把蘇蓁帶回去也一樣。

不多時長生教的人已經在周圍埋伏好,而囚禁季俊豐的馬車則由幾個人帶到了樹林深處藏起來。

遠處有馬蹄聲傳來,蘇蓁一馬當先身著黑色勁裝策馬而來,身後則跟著百餘號人。

“籲,”蘇蓁勒著馬警惕的看向四周。

她頭頂不遠處有獵鷹在盤旋,隻聽見突然的鳴叫聲音,獵鷹俯衝下來飛到蘇蓁的麵前。

蘇蓁心中了然說了句,“出來吧你們。”

月遺寒有些吃驚的出來,怪不得他們一直能被蘇蓁追蹤到,原來是這隻獵鷹。

她縱馬上前,目光有些微冷的盯著他,然後又轉眼看了看四周的長生教徒,發現並沒有季俊豐。

“他人在哪裏。”蘇蓁問。

月遺寒苦笑著沒有說話,就知道小東西會是這個樣子,神情有些失落。

她有些著急,再次追問著,“他人在哪裏。”

逄祥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教主對蘇蓁下不去手,遲早會出事情。

這時逄祥在右側忽然說道:“廢話少說,能打的過我們,季俊豐就讓你帶走。”

話剛說完,那些個長生教徒就突然發難,紛紛朝著蘇蓁殺去,月遺寒剛上前走了幾步然後又無奈的停下,任由雙方動手。

蘇蓁手中帶的人雖然也是精銳,可是畢竟比不上這些在刀口上討生活的長生教徒,慢慢的有些不敵。

而月遺寒此刻也動手了,他快速來到蘇蓁身邊,將那幾個士兵擊倒在地,那隻獵鷹飛上前來結果卻被他單手抓住。

“小東西我不想為難你,束手就擒吧。”他勸說著。

現在對他們非常不利,早晚都會被長生教的人消滅掉,而現在卻沒有發現季俊豐的蹤影,蘇蓁轉念一想,心中已經有了對策。

“我跟你回去,你將他們放了。”

月遺寒看了眼還剩下的幾個人,忖量著最後決定道:“可以。”

“全部都住手。”

雙方立刻分散開來,蘇蓁這方原來百十號人現在隻剩下了七八個,而對麵損傷卻沒有他們這麽慘重。

蘇蓁歎了口氣,轉過身去對著他們吩咐著,“本公主命令你們現在立刻返回郢都。”

那些人望了她,隻看到蘇蓁目光堅定,猶豫著!要不要離開,他們的使命是保護公主。

“還不快走,難道想都死在這裏嘛!趕快去將這裏的情況告訴皇上。”蘇蓁厲聲嗬斥著。

逄祥心道不好,不能讓這群人離開,剛走幾步卻被月遺寒給攔了下來。

“教主,這些人不能放走啊。”逄祥看到那群人已經騎馬逃跑了立刻著急的說。

月遺寒並不在意,在其耳畔輕聲的說道:“本教主答應了小東西放他們走,你想殺也不要在這裏。”

逄祥聽到後心中略微有些吃驚,然後又快速恢複平靜,後退了幾步不再糾纏。

“小東西,有點疼,忍著點。”

蘇蓁還沒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隻見月遺寒突然來到她的身後對著其後脖頸處重重一擊。

他將人小心的抱在懷裏,對著逄祥道:“還愣著做什麽,趕快去把那些人殺了,不要壞了本教主的大事。”

逄祥頷首,立刻帶著數十人追了過去。

片刻,這片樹林處再次恢複寧靜,而方才蘇蓁站的地方一隻紅蓮耳墜靜靜的躺在地上。

麵前有許多小山緩緩圍抱在一起,阻擋著前方的去路,月遺寒帶著眾人來到此處停下。

隻見他跳下馬背來到山前拂開那藤蔓輕輕的按了下去,轟隆隆的幾聲巨響,麵前出現了一條通道。

月遺寒打量了身後的馬車兩眼道:“把裏麵的人蒙住眼睛帶下來。”

車內的蘇蓁此時早已經醒來,聽著外麵有聲音立刻扶著季俊豐想要出去,可還未起來逄祥就來到馬車上。

“還請兩位戴上眼罩。”他道。

蘇蓁忘了眼還在昏迷的季俊豐扯下衣服上的布條下來,將兩人死死的綁在一起然後才將眼罩戴上。

旁邊的逄祥給季俊豐也戴上眼罩,這才扶著人下去。

“你下去吧讓我來。”月遺寒討好的來到蘇蓁的身邊,可是卻被人嫌棄的推開。

蘇蓁此時最不想見的人非他莫屬,他眼中皆是失落又傷神的表情,可惜她是看不到了。

山洞中滴滴答答的水滴聲音傳來,裏麵甚是陰冷,偶爾還能感受到有涼風襲來。

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另一隻手不自覺的抓住季俊豐仿佛怕將他弄丟了般。

也不知走了多久,被眼罩蒙住眼睛的蘇蓁隻感覺轉了好幾次彎,這才感覺到眼部有刺眼的光,想來是走出去了。

耳邊隱隱傳來孩子的歡笑聲,以及大人們低頭竊竊私語的聲音,蘇蓁想了想忽然對著他說道:“月遺寒現在可以將我們的眼罩拿開了嗎。”

月遺寒對著逄祥使了個眼色,蘇蓁和季俊豐的眼罩立刻被人取了下來,季俊豐一皺眉,悠悠的醒了過來。

“俊豐你怎麽樣?”蘇蓁關心的詢問著。

季俊豐隻覺得有些發暈,過了片刻才回答說:“我沒事,丫頭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剛問完,隻見蘇蓁扭過頭去望著旁邊的月遺寒,頓時什麽都明白了。

而就在兩人談話間,不遠處又緩緩走過來一群人,他們每個人都是身著黑袍,右肩膀處有著個巫字,儼然是巫族的標記。

季俊豐心中起疑,巫族的人怎麽會在這裏,而且還和月遺寒搞在一起。

不多時巫族大長老便拄著拐杖來到了這邊,他先是看看旁邊的兩人滿意的點點頭,而後對著月遺寒道:“教主此行辛苦,還請隨我到族內歇息幾日,等其餘人到了再說。”

“那就叨擾了。”

話剛說完大長老對著手下的人揮揮手,隻見他們手裏拿著繩索,熟練的將兩人綁起來,然後朝著西邊的方向走去,而月遺寒則是跟著前往了東邊。

路上時常有小孩子跑過來好奇的看著他們,押送他們的人也是溫言細語的將人哄走,蘇蓁這才認真打量起周圍來。

此處應該是在群山之中,男女老少在此間怡然自得,而隻有一部人是身著巫族服飾,而巫族的人似乎對百姓們十分敬重,看起來很是怪異。

那押送的看到蘇蓁四處張望,沒好氣的說道,“看什麽看,還不趕快走。”順勢還推了它幾下。

季俊豐瞪了他一眼,直把那人看的心虛。

旁邊的另一個人上前說道,“快走吧,不要耽擱了待會喝酒。”

不多時,他們就來到了最西邊的幾處房子旁,這裏有數十人看守,個個身著重鎧甲,看起來像是西瑾的。

兩人走到前麵道:“勞煩大哥了,又到了兩個人。”

那人冷酷的點點頭,對著他們揮揮手,“你們回去吧,接下來交給我們兄弟即可。”

季俊豐凝視著那人的服飾,突然沒來由的問了嘴,“你們是秦無殤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