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那人大驚,片刻間又恢複正常的神色,冷笑著看著他,“來人把他們帶進去。”

因為方才季俊豐的話,這些士兵對他們兩個也沒有好臉色,推搡著兩人進了屋內。

屋內宛如小型的監獄,映入眼簾的便是些刑具,上麵的血已經幹,看來也有些年頭,再往裏麵走去便是一間間牢房,裏麵空無一人,周圍燭火閃爍著微弱的光。

“進去。”那人將蘇蓁他們解開繩索推了進去。

季俊豐尋了處幹淨的地方,將衣服鋪下去對著她道:“丫頭,過來休息下吧。”

蘇蓁頷首,剛想要過去,而此刻斜對麵的牢房忽然傳來沙沙的聲音,他們兩個警惕的站了起來,借著燭火看著牢房裏麵兩團黑影越來越大。

猛然間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蘇姑娘,原來是你們兩個啊。”

蘇蓁微微愣住,隻覺得這聲音耳熟可是又想不起在哪裏聽過,倒是季俊豐在旁邊試探的開口問道:“你是淩柔兒?”

“那他又是誰。”蘇蓁指著淩柔兒身邊的人問道。

這時隻聽到略帶苦澀的聲音響起,“蘇蓁公主,我是蒼遙烽。”

蘇蓁心下吃驚,沒想到在此處竟然碰到了熟人,隻是他們為何會被抓到這個地方來。

蒼遙烽在那邊感慨道:“沒想到你們也被抓來了,照這樣下去恐怕下一個人就是西瑾的姬素守了。”

季俊豐不解他話裏的意思,不禁詢問著,“蒼兄怎麽知道下一個會是姬素守。”

“這還難猜嘛,你看我是北瑾太子、你是東瑾太子、蘇蓁又是南瑾公主,照這樣下去接下來的豈不就是西瑾。”

這番話如醍醐灌頂讓季俊豐醒悟過來,若是細細想來卻是如此,頓時他後背冷汗直流。

三國的太子公主已經被抓到此處,至於西瑾……他思量了片刻猛然間抬頭說道:“姬素守不可能被抓進來。”

蒼遙烽脫口而出,“為什麽?”

“難道那些人真的是西瑾的士兵,”蘇蓁不敢置信的開口著,原先她沒有當真。

季俊豐點點頭,回想著說,“丫頭你還記不記得當初秦無殤和南雲城決戰時穿的重甲,和今日看到的如出一轍。”

經過他的提醒蘇蓁這才想起來的確如此,這樣說是姬素守蓄意將他們抓了過來。

蒼遙烽此刻也麵露沉思,突然他抬起頭來道:“難不成他是想要把我們當成人質挾持。”

天下表麵上看起來太平的很,可是內地卻波濤洶湧,各種勢力盤根錯節,如今姬素守把他們都抓了來,除此之外,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解釋。

看來這四國鼎立的局勢,從今日起便要悄然改變了。

第二天清晨。

外麵隱隱有些嘈雜的聲音,蘇蓁這幾日一路在追趕月遺寒他們,沒想到今日來了這裏反而睡了個好覺,實在是令人意想不到。

“起床了,趕快吃飯。”外麵看守的人送來早飯,不耐煩的說著。

季俊豐湊上前去,偷偷的塞給他兩錠銀子,陪笑著說:“這位小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結果沒想到那個士兵居然連看一眼都不看,蘇蓁立刻將頭發頭上的發簪全部都摘下來,然後又對著斜對麵的淩柔兒使著眼色。

她們兩個紛紛往地上扔著,不多時地上已經有許多的發簪和首飾,價值不菲。

這時那個士兵才笑嘻嘻的開口,“看在你們這麽有誠意的份上,那我恭敬就不如從命了。”

季俊豐看著時候差不多了,來到前麵道:“這位大哥,我們幾個人無緣無故被抓到了此處,隻怕是沒有命活著回去了,隻是不知道身在何處,也好讓家人過來收屍。”

那士兵摸著那些發簪兩眼放光,“你放心,我聽我們的頭說了,他說上麵不會要你們的命的,至於這個鬼地方是哪我也不知道,聽人說好像是巫族的地盤,要不是聽說這裏差事輕鬆,本大爺才不過來。”

季俊豐從他的話裏大概猜測出來些東西,這麽說是巫族和西瑾已經聯手,那麽月遺寒為什麽又會和他們搞在一起?難不成是三方結成聯盟。

想到這兒所有人麵色都有些難看,誰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樣子,虧得外麵的那些世人還將巫族當成世外高人,可以占卜一切。

沉默許久的蘇蓁,這時首先開口道:“現在該怎麽辦?我們被困在了這裏,外麵的情況不得而知。”

季俊豐依舊在沉默著,如今被困在此處根本就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而就在那士兵走後不久,那牢房門忽然又開了。

隻見黑暗中有一人偷偷摸摸的跑過來,手上還有鑰匙的聲音在響起。

“小東西我來帶你出去了。”原來來人竟然是月遺寒。

他邊說著邊將牢房門打開,早知道昨日就不該將蘇蓁給抓過來,昨日和大長老商談的時候才知道南宮幕竟然要回來了。

如果讓那個女人知道小東西在這裏,隻怕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他今日立刻匆匆趕來。

季俊豐現在身上的藥效還沒有過去,身上隻能用上半成的力氣,此刻看到來人,立刻揮拳打了過去。但是卻被月遺寒輕易的躲掉。

“要不是小東西在這裏,你早就死了。”他冷冷地開口道。

季俊豐篤定的說道,“恐怕你現在不敢殺我。”

既然姬素守將他們三個人帶到此處來,那麽他們此刻一定是最安全的。

月遺寒被他說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能憤恨的瞪著他,然後對著蘇蓁說道,“小東西,趕快跟我走吧。要不然能南宮幕那個女人來了可有你好受的。”

這裏是巫族的地盤,他作不了主,再加上現在正是關鍵時刻,月遺憾就是有心幫她,也不能太明目張膽。

可是那邊的蘇蓁仿佛沒聽到一般,反而往後退了幾步。

“季俊豐在哪裏,我便在哪裏。”

月遺寒愣在原地心中一陣抽痛,你可知道你繼續留在這裏可能會死,有個聲音在他心底嘶吼著,

“月遺寒我問你,姬素守是不是打算動手了。”

他愣住了然後又點點頭的說道:“這是大勢所趨,就算他不動手,自然有人動手。”

此時的蘇蓁還沒有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不過不久之後,她便全部都明白了。

月遺寒看到她堅持,知道勸阻沒用,忽然間給她塞過去一件東西,然後便匆忙離開了。

蘇蓁等人離開了,這才攤開手掌心,裏麵放著一個小藥瓶,上麵寫著回天二字。

她曾經在鬼醫的筆記上見過這種藥,傳聞這種藥可以起死回生,是百年前的神醫所煉製,多少人為了這藥頭破血流,如今月遺寒就這麽輕易的將此物給了她。

蘇蓁心中微微歎了口氣,這個人又是何必?若是想要做敵人那又何苦每每要過來獻殷勤;若是想成為朋友難道就不能放下那些是是非非。

而蘇蓁不知道的是,幾年之後兩人真的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朋友,那時候的她就在想,如果當年她首先遇到的是月遺寒,會不會就沒有以後的這些事情?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季俊豐看她想事情想的出神,不禁開口問道:“丫頭,有什麽事情嗎,他給你的是什麽東西?”

她低頭笑了笑,將東西收好,“無關緊要的東西而已,現在我們想想怎麽逃出去吧。”

話說兩邊,昨日的那個樹林當中,此時又來了另一批人。

離難看著周圍,打鬥過的痕跡還有些明顯,再加上不久前發現的屍體,可以確定主子應該就是在此處和月遺寒他們有一場惡戰。

“立刻去搜,掘地三尺也要將公主找出來。”

那些士兵立刻分散下去,離難踱步在樹林中,突然間輕微的皺起眉來,他看了看腳下,隻見是蘇蓁大婚當日帶的紅蓮耳墜此刻就躺在地上。

主子定是被人抓走了,離難心中暗道不好,立刻又大聲地吩咐道,“快去,趕快去找。”

過了半刻鍾的時間,有士兵從遠處跑過來稟告著說:“稟告離侍衛,不遠處發現了馬車的痕跡。”

離難立刻趕過去,那痕跡看起來還是新的,應該走了沒有多久,他們順著馬車印,一路前行。

走走停停不斷地在這片樹林中都轉著,直到三個時辰後,他們終於來到那片群山的麵前。

馬車痕跡最後就是在此處消失的。

有人不解上前道:“離侍衛會不會搞錯了?此處並沒有路了,興許那群人是故意把我們引誘到這裏也說不定。”

應該不會錯,離難搖搖頭痕跡在此處留下的最多,他敢斷定就是這個地方。

猛然間他將目光盯向前方的藤蔓,隻看離難用力的將那些藤蔓斬斷,眾人還以為他是瘋了,想要上前勸阻卻又不敢,隻能任由他砍著。

不過片刻,山前露出一處光滑整潔的地方來,他笑了笑快速的的按了下去,麵前發出陣陣巨響,他的麵前開出一條通道來。

夜幕漸漸來臨,巫族此時歡笑聲一片,人們圍在一起烤著篝火,或飲酒作樂、或起身跳舞,好不快活。

而在那黑暗處,一道刀光閃過。

隱藏在暗處的離難此刻正匍匐在山丘後麵,伺機而動,掃視著周圍。

“發現什麽異常了嗎?”離難對著剛剛趕到的人問道。

身後的人搖搖頭,他們趁著夜色在此處搜查了好久。可是依舊沒有發現蘇蓁公主的蹤影。

就在他們說話之間,突然不遠處有兩個人走了過來,兩人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搖搖晃晃的。

離難對他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又向後麵退了退。

隻見那兩個酒鬼往他們方向慢慢的靠近,眾人手中暗物質了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