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裝作鎮靜的樣子,緩緩從鑾駕中下去,來到中央南雲城的方向。
“臣不辱使命,托皇上隆恩現已將西瑾擊退。”南雲城立即跪下來稟告著。
蘇函看了眼旁邊人的表情,隻見她麵色平和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般,這才鬆了口氣將南雲城讀起來,“南將軍辛苦了,朕此次必定要好好嘉獎你。”
南雲城推辭著說:“臣不敢貪圖功勞,這都是將士們奮勇殺敵的結果。”
“愛卿放心,介時朕一定按功行賞,不會虧待了將士們。”他爽朗的笑著道。
而全程蘇蓁都沒有說半句話,隻是略微有些疏離的在旁邊站著。
這時他特意上前安撫著,“皇妹此次你也居功甚偉,同樣該嘉獎。”
她清冷的笑了起來,疏離又陌生的說道:“皇上,其他的獎賞便不必了,還請恩準我即刻跟隨駙馬回東瑾。”
蘇函沒成想她會說這個事情,轉念想著,她手裏還有百獸軍,若是嫁過去豈不是損失,還有雖然當初那個聖女的預言是假的,可是蘇蓁現在炙手可熱,留在南瑾絕對百利無一害。
想到此處他馬上搖頭好言相勸著,“現在還太早,等著給大軍舉行完慶功宴再說。”
話剛說完其就拉著南雲城的手臂親昵的走向皇宮,身後的蘇蓁幾欲張嘴,可是都被人忽略掉。
此刻身邊的季俊豐按住她的肩膀,輕微的搖頭道:“現在太匆忙了些,等到今夜過了慶功宴再講。”
無奈中她也隻好答應,其實當初跟隨大軍回到郢都時她便不欲回來,是在季俊豐的勸解下才勉強回來,如今這個樣子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慶功宴就設立在引風樓,地方雖然不大可是卻很精致,上下分為三個樓層,蘇函為了讓將士們玩的盡興,幹脆講樓中物品全部搬了出去,在一、二樓設立下幾張大酒桌任由他們玩鬧。
三樓此時比起那兩個樓層來要安靜許多,蘇函正襟危坐在上首位置右手邊則是蘇蓁,褚凡夢因為身體原因沒有過來。
蘇蓁臉上勉強帶著笑容在這裏顯得有些突兀,蘇函在旁邊自然是看出來了,可是卻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隻是舉杯不斷和眾將士飲酒作樂。
宴會足足進行了三個時辰,這時大家才意猶未盡的散去,而蘇函仿佛也喝醉了般,搖搖晃晃的任由太監扶著將要回到寢宮。
此時蘇蓁卻過去將人攔下了。
“皇上,我有話對你說。”她過來說著。
蘇函迷糊中抬頭望了她幾眼,而後又半垂著頭,醉醺醺的開口了,“回宮。”
皇上已經發話,這群太監哪裏敢怠慢立刻扶著人就從旁邊走過去,獨獨把蘇蓁留在原地。
季俊豐此時走了過來,親昵的蹭了她鼻子兩下,“好了,這麽急做什麽,明日再說也不遲。”
話雖如此,可是蘇蓁總覺得有些不放心,若是能平安出去也就罷了,隻怕會節外生枝。
他亦是知道因為暗影的事情讓蘇蓁心中不安,可是現在也急不得,明日再走也不遲。
眨眼間,第二日清晨。
蘇蓁早早的就醒來剛趕到皇上寢宮,而此刻寢宮卻大門緊閉,外麵隻站著幾個太監。
她皺著眉頭不知道這又是在唱哪出抬腳便欲推門進去,可還沒等碰到朱門,那幾個太監便上前來說道:“公主,皇上昨日醉酒,今日身體不適不能見您,還是請回吧。”
身體不適?她眉頭緊蹙,蘇函的酒量她知道怎麽會身體不適,這明顯是將她拒之門外。
季俊豐此刻也看出些貓膩來,苦笑著說:“看來他是不想讓你走。”
這人當真是矛盾當初派殺手還殺蘇蓁,現在又故意不讓人離開,季俊豐不禁咋舌。
她在宮門外看了陣子,然後又忘了遠處幾眼,忽然徑直走了過去,幾個小太監怎麽攔都攔不住。
“公主,公主,皇上真的身體抱恙,你不能進去。”
旁邊的離難看到有人敢攔蘇蓁,立刻抽出長劍來抵在他們的脖子上,“誰敢上前,殺。”
那幾個小太監迫於他的威壓畏懼的後退幾步,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蘇蓁趁這個機會立刻衝了進去。
朱門內,不遠處。
蘇函正由人扶著緩慢的走過來,麵色有些蒼白,看起來真的是不太舒適。
“皇上,我有事情要同你商量。”她語氣還算平穩的說道。
“皇妹,事情過幾天再說吧,朕的身體實在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對麵的蘇蓁又開口了,“皇上你的身體如何蘇蓁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在和西瑾作戰的時刻,皇室暗衛來刺殺我。”
蘇函裝作吃驚的樣子,驚慌的問,“這是怎麽回事朕從來不知道,是誰在假借朕的名義行此種事情。”
她嘴角的笑容揚起來,漸漸有些不屑,若是以前恐怕蘇蓁早就相信了,如今經曆那麽多陰謀詭計,就算是白癡也多了些心眼。
“皇上,這些話還是不要說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我也不打算過問那麽多原因,明日我必須要離開南瑾嫁往東瑾。”
現在郢都已經沒有值得她留戀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褚凡夢,可現在也顧不了這麽多,隻怕再留下去蘇函還會對她下手,介時雙方不論誰輸誰贏,必定都會傷了褚凡夢,所以她才會這麽著急的離開郢都。
那邊的蘇函此刻也懶得裝了,對著身邊人揮揮手,哪裏還有方才的病態。
“朕可以答應你,不過作為條件我們需得約法三章。”他忖量了會開口了。
“你說。”
蘇函斟酌了許久才開口道:“第一不得幫助東瑾攻打南瑾;第二不得泄露南瑾邊防;第三隻要南瑾有難就必須回來。”
這幾個條件她聽完後頷首答應了,蘇函完全是多此一舉,隻要南瑾有難她必定會回來。
因為她是南瑾的公主。
第二天,郢都城再次陷入緋紅的世界裏,隻因為今日蘇蓁公主要遠嫁東瑾。
因為事情宣布的倉促,禮部的人還沒來得及細細準備,隻是粗略的布置了一番,可就是這樣亦足以讓世人驚豔。
蘇蓁鳳冠霞帔,身後除了十裏紅妝還跟著上千士兵,正是百獸軍的將士,他們從宮門一路護送她出城。
她一馬當先走在前,頭上未蓋喜帕,本就絕美的容顏此刻更加明豔動人,恍若三月桃花。
季俊豐老遠就看到剛到城門的人兒,立刻策馬奔過去,驚豔的看著蘇蓁。
禮部的官員此刻在旁邊煞風景的說著,“公主,這於理不合,您該把喜帕蓋上。”
“女為悅己者容,現在悅己者就在眼前何必拘泥俗禮。”季俊豐此刻在旁邊說道,眼中皆是欽慕的目光。
今日的丫頭格外的美麗。
官員聽到他的話後無奈的退了回去,心裏想著那麽待會的俗禮恐怕也不需要執行了。
果不其然,當官員說還有一係列的禮儀後季俊豐直接將人從馬背上抱過來,共乘一騎道:“丫頭,隨本太子回家。”
說完便帶著人揚鞭而去,身後的百獸軍看到後立刻跟了過去,隻留下百姓們羨慕的表情。
而另一邊西瑾就沒有這麽歡樂的氣氛。
自從南宮簫戰死以後,眾位大臣沒有辦法立刻將姬無雙尋了回來,好說歹說總算將人留在了西瑾,當日便繼承西瑾皇位。
他登上皇位後聽從大臣們的意見,先是將南宮簫的黨羽全部都剔除幹淨,然後采取休養生息的政策。
這次大戰直接導致西瑾男子銳減,從原先實力強盛的國家一下子麵臨著隨時被滅國的風險。
姬無雙這些天馬不停蹄的處理這些事情,這才知道為皇不易,心裏不禁向往起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而此刻又有大臣從外殿進來了。
姬無雙強打著精神問,“各位愛卿還有何事。”
其中有位老臣上前來說:“皇上,南宮簫的黨羽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可還有一個人還在皇宮當中。”
這該清理的都已經清理了,怎麽還會有在皇宮當中的,姬無雙想了想忽然記起來個人,難道是她?
“南宮幕不過是一介女流,若是逐出皇宮恐怕會流浪街頭,還是算了吧。”他心善的說。
“皇上,南宮簫也是一介女流,切不可心軟啊!”那大臣說著說著便跪了下去,言辭懇切。
姬無雙無奈隻好點頭同意了,對著劉能下令道:“你帶人去辦吧。”
劉能低頭領命,走到半路姬無雙忽然又說道:“對她客氣些,畢竟她的姐姐是皇兄的摯愛。”
這算是給巫族最後的顏麵了吧。
劉能點點頭便緩緩的退了出去,領著幾個小太監就快步朝著南宮幕的方向走去。
此時的南宮幕隻知道其姐戰敗了,正在宮殿裏急得團團轉,不知該如何是好,那群侍候的宮女早就得到消息,偷偷的已經拿著殿裏值錢的東西逃掉。
現在殿內隻剩下她和竹下次郎。
竹下次郎看著熱鍋上的螞蟻的南宮幕心中鄙夷,這個女人怎麽沒有學到其姐半分。
“南宮小姐你先不要慌張,現在也不是沒有辦法。”竹下次郎在旁邊再次循循善誘著。
可是沒成想那邊的南宮幕立刻怒吼著,“還有什麽辦法,姐姐已經戰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