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風失措的說道:“教主,蘇蓁他們不見了!不僅如此,屬下還發現公子也不見了。”

此時那跪著的守衛有人上前來說道:“教主,當時正是公子讓我等來的,隻不過那時他甚為驚慌。”

同歸思前想後,麵目猙獰的怒吼著,“蘇蓁,你竟然敢綁架波兒,我與你勢不兩立!”

原來他竟然是認為蘇蓁將人綁走,又策劃了這一切,殊不知這卻是煙波的計劃。

“長生教教徒們聽命,全部下山去搜查逃犯,一旦找到殺無赦。”他聲音冷漠如同九幽裏的惡鬼。

弄風打了個冷顫,立刻帶著人就往城牆外趕往。

可此時的蘇蓁等人剛剛走了一段路程,因為沒有光的緣故,他們走走停停。

多虧了將此人給拉了進來,否則還真的不知道怎麽能出去,蘇蓁仔細算了算他停頓找標記的時間,約摸是半個時辰一次。

“沒有走錯,不過需要再加快步伐了,否則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被人給追上。”此刻煙波將火折子再次熄滅,轉身看著身後。

隻見夜空中驚起陣陣飛鳥的叫聲。

看來已經被發現了,竟然如此的快,蘇蓁心中微微歎了口氣。

離難看著她憂愁的樣子,忽然上前來說道:“主子,我去引開他們。”

話說完他就從煙波那裏搶過火折子來,蘇蓁一把將人給攔下來,“不要浪費時間,趕快走。”

如果離難是以身作為誘餌,就算真的出去了,她也會懊悔終生。

此時月遺寒也陰陽怪氣的開口,“還不快走,等什麽。”

離難被幾人催促著,神情複雜,最終被蘇蓁拽走,而此刻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

不同於蘇蓁等人慢速的前行,身後那群人對這迷霧早就了如指掌,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追上。

“難道,就沒有什麽捷徑可走。”她隨口問了句。

沒成想旁邊的煙波還真的點點頭,“當然有捷徑,隻不過容易死人。”

原來這出山穀的路有兩條,一個是順著這迷霧向北而去,另一個則是在迷霧的中央有一條小路可以通往外界,不過這小路卻很是陡峭。

煙波將這條路同她講了後,又提醒著說:“咱們現在離那條小路很近。”

都說富貴險中求,這次也隻有賭一把了,蘇蓁一咬牙決絕的開口道:“帶我們走小路,趕快。”

煙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就猜到此女定然會如此決定。

在煙波的帶領下,他們偏離原本向北的方向,而是去了東方,狂奔而去,路上也不必顧及是否走錯方向。

漸漸的蘇蓁隻覺得似乎是位於斜坡上,周圍也多了許多的碎石,她又抬頭看了眼四周,依舊是霧氣朦朧看不清。

煙波察覺到身邊人的反應,如實相告道:“不用擔心,這條路位於斜坡上,越往下越陡峭,但是卻能最快出穀。”

蘇蓁頷首,腳下步伐不自覺的又快了些,而身後的火光越來越遠,似乎已經安全了。

又過了一刻鍾,他們已經走了大半,眼見著就要離開山穀,可就在此時,在後麵斷路的月遺寒卻突然停下來。

“怎麽了,為什麽不走了。”蘇蓁不解的問。

他目光炯炯的看向四周,輕聲說道:“來人了。”

原本無人的夜空,突然有幾個身影閃過,七個黑衣人憑空出現。

煙波一皺眉,這七個人好像是守白塔每一層的層主,武功高強,沒想到同歸竟然將他們都派出來了。

“放了公子,否則死。”其中一人上前來冷冷的開口了。

蘇蓁微微愣住,古怪的看著他們,差點說出口這是煙波求著她將他帶上的。

月遺寒懶得和他們廢話,赤手空拳的就上前說道:“竟然敢攔本皇,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話音剛落,他就興衝衝的殺向那幾人的方向。

那七個人麵麵相覷,全部出動,將人圍在中間,同時動手。

幾個回合下來,月遺寒背後出了些汗,這幾個人實力當真是強悍,原本想著速戰速決的他,此刻實在是吃力。

倒是下麵的蘇蓁聰明,小聲對著煙波說道:“既然他們認定是我抓的你,不如就假戲真做。”

煙波點頭,配合的被人扼住脖頸處。

“你們幾個人還不趕快住手,小心他的性命。”蘇蓁對著不遠處大喊一聲,手下卻緊了緊,煙波裝出麵目痛苦的模樣。

蘇蓁咋舌,這人演戲的本事當是一絕。

同歸的命令是無論如何都要將煙波平安帶回,幾人相互看了眼後同時收手退了幾步,蘇蓁鬆了口氣,可還沒有高興多久,隻聽身後又傳來一陣聲音。

竟然是同歸率領著教徒尋了過來,蘇蓁暗道不好,這下性命堪憂了。

這才剛走進,同歸就看到蘇蓁要挾著煙波,頓時火冒三丈,“蘇蓁,你快放開波兒,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聽著同歸叫的如此親昵,難不成這煙波是他的兒子?

煙波不經意的抬頭間看到蘇蓁怪異的眼神,忍不住開口道:“舅舅我沒事。”

這還是這麽多年來煙波第一次這麽稱呼同歸,對麵的人神情更加激動,那敷滿粉的臉都掉落下不少粉來。

蘇蓁可沒工夫看他們血濃於水的畫麵,手下凶狠的用力,直把人的脖子掐得通紅,“有沒有事我說了算,同歸,做個交易怎麽樣,你放我們走,我放了煙波,否則大家一起死。”

“你敢!”同歸怒喝一聲就想要上前將人給搶過來,可是奈何煙波的陣陣慘叫聲將他給逼了回去。

弄風此時上前來說道:“教主,要不然就按照她說的做,公子不能有事。”

同歸目光陰沉的給了弄風一腳,惡狠狠的說道:“滾回去,本教主做事還用你教。”

想要他將人放了,不可能,他這輩子最討厭被人威脅,同歸眼神愈發的冷漠起來,他上前幾步來,“好,本教主可以答應你,不過……”

蘇蓁心中一喜,手下也鬆了鬆,“不過什麽。”

而這碰巧被對麵的人抓住機會,隻見同歸猛然發難,對著蘇蓁麵門就是一掌。

同時月遺寒和離難也撲了過來。

“小東西,快躲開。”

“主子,快走。”

可是如此短的距離,如何能將人救下來,眼看蘇蓁就要被擊中麵門,她前麵的煙波此刻卻突然往後一仰,蘇蓁承受不住重量,兩人紛紛滾下斜坡去。

眾人皆被這聚變驚住,最後還是月遺寒先反應過來,他提著離難的衣領運起輕功,眨眼間就消失在原地。

同歸心中心心念念著煙波,根本沒有功夫管那逃走的兩個人,早知道是如此結果他就不應該拿煙波冒險,這斜坡下麵布滿荊棘,凶險萬分。

先前被他踢了腳的弄風此時在旁邊小聲問,“教主,可要派人下去尋公子。”

說這話時他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這人死了才最好,這樣爭奪教主之位的又少了一個。

同歸凶狠的瞪了他一眼,聲音陰寒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是什麽都找不到那麽你們也不用活了。”

話說那滾下斜坡的兩人,蘇蓁起初被煙波好生保護著,沒有受多大的傷,可是奈何這路況陡峭,兩人撞在一塊巨石上後逐漸分開。

而此時的蘇蓁額頭上鮮血淋漓,已經昏迷了過去。

若是一直這樣下去蘇蓁隻怕會死在這裏,不遠處的煙波看著她的情形後足下用力,猛然間跳躍她的位置將人抱在懷裏。

這種感覺,就像是失而複得……

煙波此時身上也已經傷痕累累,而兩人還在不斷的下降著,恰好此時不遠處有一巨大的樹枝,他牢牢將人護住,硬生生的承受了全部的傷。

還好,停下來了。

他看著懷裏已經昏迷多時的蘇蓁,又伸出手來試了試她的鼻尖,嘴角欣慰的笑了起來,還好沒死,否則他受這些傷可就虧大了,隻是這頭出了如此多的血,委實是有些滲人。

煙波先簡單的將她頭上的傷口包紮住,然後扶著人一瘸一拐的繼續前行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煙波累的癱軟在地上,此時抬頭看向夜空,隻見流星劃過天際。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流星,煙波興奮的合不攏嘴。

等等,他能看到流星了,那麽豈不是說明他們已經走出山穀了。

想到這他更加的興奮,扭頭看向身邊的蘇蓁,呢喃著說:“放心,你會沒事的。”

話說完,他又繼續帶著蘇蓁走了下去。

第二天,一小村莊內。

“話說昨晚上這村子裏的狗叫了一晚,也不知道發什麽瘋。”

“可不是嘛,吵的我都沒睡好覺。”

清晨有農夫拿著鋤頭正準備去田間務農,幾人聊著家常。

幾人說著說著,就到了村口的農田中去,可是今日的農田似乎有些不同之處。

“你們看這地上的是不是血啊。”其中有人指著自家的農田驚呼著。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有一大攤血跡,看樣子應該是剛留下不久。

其中有膽子大的農夫幹脆順著血跡走過去,大約走了有十幾米後在農田後的樹林中他們終於發現了端倪。

“快看,那躺著兩個人。”

“可不是嘛,趕快救人。”

話說兩邊,從山穀中逃出來的月遺寒兩人,此刻已經喬裝打扮,正準備前往疆國去搬救兵。

離難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走了好一陣子後他忽然又扭頭回去道:“不行,我要回去找主子,這樣將她一個人扔在這裏太危險了。”

“我們回去不過是拜拜送死,東派人手眾多我們不是對手,還是從長計議。”

可是現在的離難哪裏能聽得進去這些話,仍舊是自顧自的準備回去尋找蘇蓁。

不找到主子,他是不會罷休的。

月遺寒心中本來就因為蘇蓁的事情煩悶,又遇到如此固執的人,幹脆從後麵偷偷點穴。

“你趕快給我解開。”離難掙紮了一番,雙眼憤然的盯著他說道。

“隻要你答應我隨本皇,別回去添亂自然就給你解開。”月遺寒冷聲說。

而月遺寒沒有注意到的是此時他的臉上卻有些臃腫,看起來搖搖欲墜的好似是臉上的皮要掉下來一般。

離難瞪大了雙眼,可月遺寒還以為是其心中不滿,“你瞪我也沒用,不論如何你都不能回去。”

而他的話剛說完,隻見額頭處有什麽東西脫落下來,逐漸的臉上也掉落些許東西。

離難定睛一看,這地上的東西不是旁物,而是一塊塊人皮麵具……

他暗道不好,剛想把臉遮住,可是卻看到了離難吃驚的表情。

看來有些事情要瞞不住了。

“你是月遺寒。”離難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不是,本皇是明渠,你認錯人就。”他不願意承認,依舊還在欺騙著離難。

可是他卻忘記了,人皮麵具一掉,那麽他就不再是明渠了,而是那早已經死去的月遺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