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遺寒聽後想了片刻,最後決定道:“要不然就定在明晚,隻不過要製造些麻煩來才最好。”
“說的容易,這麽短的時間想要製造麻煩,沒有人裏應外合是不行的了,”蘇蓁分析著說。
說著說著三人同一時間抬起頭來,神情古怪的相互對望幾眼同時脫口而出說:“煙波。”
這人乃是最好的人選。隻可惜方才走的太快了些,隻能等明日再去商量了。
轉眼間,明日後。
不知是何原因山穀裏的霧氣越來越濃鬱了,今早蘇蓁醒的睜眼就看到了窗外的霧,還有種錯覺以為是身處在雲中。
壞了,差點忘了今日該給離難換藥了,蘇蓁立刻跳起來穿好衣服,迅速的將頭發攏在後麵,鬆鬆垮垮的就跑出去。
兩人房間離的近,不過幾步的距離,蘇蓁轉眼間就來到了離難的房間。
“阿難,起床換藥了。”
裏麵的人早已經醒來,此刻聽到蘇蓁的呼喚聲音,立刻就把門打開,“主子進來吧。”
蘇蓁頷首,來到房間內,從床榻邊上的櫃子處拿出藥匣子來,這還是當日煙波看離難受傷給扔過來的。
“隻可惜這不是什麽上好的藥,否則你的傷口早就好了。”她邊換藥邊呢喃自語起來。
而對麵的離難看著她這個念叨的模樣,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他倒希望這傷永遠都不好,這樣蘇蓁就可以日日來了。
不多時,她就將藥換好,而外麵也同時傳來月遺寒的聲音,“小東西,煙波來了。”
屋內的人對望一眼,這才緩緩走了出去。
煙波隻覺得今日的幾人怪怪的,他將食盒裏的飯菜拿出來就欲回去,可剛走了兩三步就被人攔住了。
他不解的看著麵前的女子,“蘇蓁,你攔我作甚。”
她咧嘴一笑,奸詐的將人給按到石凳上坐下,“今日還有個事同你商量。”
“何事?”
蘇蓁倒也不隱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都和他說了說,最後才開口問道:“不知你意下如何。”
讓他幫助眼前這幾人逃走,煙波忖量了好大一陣子,旁邊的月遺寒都有些等的不耐煩了。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有個條件。”煙波看著猴急的幾人故意頓了頓才說:“我要跟著你們一起走。”
雖然同歸已經答應會讓他回去祭拜父親,可那又如何回來後還不是被變相的關押在這山穀中,蘇蓁等人是他的機緣,必須好好把握住。
隻有跟著離開,他才能擺脫束縛獲得自由。
她聽後一皺眉,顯然沒想到是這個要求,不禁抬頭望向月遺寒的方向,無聲的詢問著。
月遺寒走上前來幾步問道:“說說你的計劃,如果可行帶你一個也不是不行。”
“這山穀的的東南方向有一藏書閣,距離此處不遠不近,介時我一把大火將那處燒了,再將這裏的守衛引走,咱們趁亂逃跑。”
幾人聽後頻頻點頭,蘇蓁更是忍不住稱讚起來,“有我當年的風範,那咱們就一言為定以火為號。”
煙波點頭,他們幾人算是達成了協議。
而話說兩邊,季俊豐自從離開東瑾皇宮後一路向著南行,快馬加鞭的想要見到蘇蓁。
三天三夜沒合眼,這終於快要到郢都城了,他路過一間茶鋪打算歇會再趕路。
這裏人多複雜,這時隻聽著對麵桌上的人高談闊論著。
“真是可惜這蘇蓁公主自願舍去公主的身份,否則我南瑾又多個巾幗英雄。”
“可不是嘛,當年百獸軍的風姿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幾人議論聲音傳到季俊豐的耳中他心中咯噔一下,蘇蓁為什麽要舍去公主的身份,難不成是有人欺負她。
他心中擔憂立刻上前來好奇的詢問起來,“小弟是來郢都投奔親戚的,方才聽幾位大哥說那蘇蓁公主,那是怎麽回事。”
“你是外來的可能不知道,最近郢都發生許多事情。”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才把這所有的事情講完。
按照他們說的蘇蓁已經離開了,那麽又會去哪裏。正當他想的入神的時刻,隻聽另一桌上的露出嗤笑的表情來,
“你們呀,說的這些都是眾人皆知的事情,我呀給你們講點新鮮的。”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頓時都被吸引過去,季俊豐也不例外。
“這事還是我當捕快的表哥告訴我的。”隻聽他緩緩說起,“前些日子聽說這通往郢都的大路上麵死了不少的黑衣人,足足有十幾具屍體,而周圍也發現打鬥的痕跡。”
季俊豐左右一想,怎麽會如此巧合,蘇蓁剛悄然離開郢都這城外就發現如此多的屍體,這兩者莫不是有什麽聯係。
他馬上焦急的追問著,“那屍體上可以什麽標誌。”
“標誌?”那人呢喃了一句忽然說道:“有,有,表哥說他們袖口處統一繡著火雲圖案,肯定是長生教那群雜碎,死了也好。”
火雲圖案,是長生教東派的標誌。
而季俊豐卻心中大驚,立刻奪馬上路趕往那人口中說的路段。
兩處本就離著不遠,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他就到了,而此時這裏還有七八個官兵在此處打掃掉路上的血跡。
“這都好幾天了,竟然還沒有弄下來,真是晦氣。”隻聽一個人罵罵咧咧的開口了。
“你可知足吧,這種偷懶的差事你要是嫌棄下次我讓頭兒換個人跟我來。”
那人聽到這果然不說話了,地上血跡委實太多,再加上這捕快們不盡心,糊弄了這麽多時日都沒有弄完,倒是方便了季俊豐。
“喂,你是誰,這裏封了,走另一條小路去。”這時終於有人發現了早已經到來多時的季俊豐。
他粗略看了眼地上七七八八的血跡,心中一緊,這該不會是蘇蓁的吧。
夜幕來臨,烏雲密布,皓月隱藏在後麵,大地漆黑一片,星光、月光被遮擋的嚴嚴實實。
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庭院裏麵的蘇蓁愈發的焦灼,額頭不禁出了些冷汗,成敗就在今晚了。
三人又等了半刻鍾的樣子,這時隻見東南方向微光燃起,慢慢的越來越大,灼燒著半個夜空。
“不好了,失火了,大家趕快如救火。”外麵傳來陣陣的呐喊聲,緊接著又是稀稀疏疏的腳步聲音。
蘇蓁心中一喜,看來是事情成了,果然用不了多久煙波就從庭院大門處溜進來。
他氣喘籲籲還有些不安,“現在人已經全部都被引走了,正是咱們離開的大好時機。”
兩人四目相對,蘇蓁頷首,幾人快步的朝著庭院外跑去。
而外麵守衛全無,遠處熙熙攘攘的亂作一團,哪裏顧得上這裏。
幾人趁著無人注意,悄悄地溜入黑暗中的樹林中去,急步朝著城牆處趕去。
藏書閣的大火,燒的旺盛,將整個山穀都照亮了大半,他們一路小心謹慎的來到城牆處,而此刻這裏的守衛卻依舊眾多,有數十人的樣子。
煙波對著他們使了個眼色,然後來到眾人的視線當中,腳步踉蹌、神色有些慌張。
這還沒等走進就立刻有人上前來詢問著,“公子,您這是怎麽了。”
“有人襲擊了我,現在正趕往教主的方向,你們趕快去救人。”
那人聽著震驚,遙遙望著遠方,果然是一片慌亂,當即就不放心的開口道:“來人啊,隨我去救教主。”
不過一瞬間,全部的守衛立刻就衝向白塔的方向。
煙波對著暗處笑了笑,對著身後說道:“還等什麽,趕快走。”
蘇蓁等人也不在耽擱,立刻將城門打開,快步的逃離這裏,而煙波走的時候卻回頭望了眼身後的白塔處。
他終於離開了。
因為有霧氣這個天然的迷宮在,同歸並沒有派守衛來巡邏山穀,這夜給蘇蓁的逃脫帶來了方便。
幾人一路逃離這裏,過了半刻鍾後離難從懷裏掏出火折子來照亮著方寸的區域。
“不能生火,這樣會被發現的。”月遺寒看了眼而後說道。
蘇蓁一搖頭,“咱們已經在這裏迷路了,要是不打開火折子找出路那麽早晚都會被發現。”
原來他們打進了這迷霧後走了沒多久就迷路了,這月黑風高的連個北極星都瞧不見,不得已離難這才打了火折子。
月遺寒聽罷點點頭,更加警惕的掃視著四周,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想必用不了多長時間,同歸就會發現他們逃跑。
煙波拿過火折子去,對著周圍的樹木不斷的尋找著,半個時辰後,終於在參天大樹的樹底部看到了那小小的箭頭。
他會心一笑指了指左麵這條路說,“順著這個方向一路向北,最多兩個時辰咱們就能逃出去。”
迷霧中再次恢複一片漆黑,煙波將火折子滅了,急步的前行著。
而話說另一邊,此刻藏書閣的火剛剛撲滅。
同歸依舊是那身不男不女的打扮,目光卻猶如鷹眼很是淩厲,他凝視著那被大火燒的殘缺不全的閣樓,目光陰毒。
而他的腳邊還跪著幾個奴仆。
“說,是你們誰不小心打翻了燭台。”弄風過來審訊著。
那幾個人瑟瑟發抖的開口道:“啟稟大人,不是我們,奴才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這裏就著了大火,那時、那時我們都昏睡了過去,實在是不知道誰幹的。”
同歸雙眼危險的一眯,回想著剛找到這幾個奴仆的時候,他們確實是昏睡在藏書閣下。
他略微思索,背著手看向四周,忽然雙眼看向一個方向,而後倉促的開口道:“弄風,你去白塔後的庭院看看,那幾個人是否還在那裏。”
弄風領命,幾個身影就消失在夜空中,而留在原地的同歸卻愈發的不安起來,碰巧此時,不遠處又衝過一群人來。
“我等來遲,還請教主恕罪。”這群人正是先前被煙波騙來救人的守城牆的守衛。
同歸看著他們,眉頭更加深鎖,“你們來這裏作何。”
眾人疑惑的看向他的方向,為首的呢喃著,“不是教主您被人行刺了嘛。”
同歸聽到後心想不好,碰巧這個時候弄風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