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蘇蓁這邊,他們幾人同是被關押在寶塔後的庭院當中,也不是何緣故這裏的人對月遺寒和離難總是橫眉冷對的,眼中很是不屑。

這不就連飯菜都是缺斤少兩的,月遺寒實在是受不了,忍不住的對著送飯的人破口大罵道:“你們給的這是些什麽東西,就這一小碗米飯怎麽夠吃。”

他好歹也是長生教教主,如今的疆國的皇帝,何時受過如此待遇,如今忍了三四天才說出口已然是不錯的了。

旁邊那送飯的小廝看了其幾眼,然後冷哼一聲說道:“愛吃不吃,你一個男寵還挑揀上了。”

男寵??

月遺寒一臉疑惑不知他說的是誰,轉頭看看身後的離難,隻聽那小廝又指了指他們兩個道:“不用看了,說的是你們兩個。”

這下月遺寒是聽明白了,原來他和離難竟然是男寵。

蘇蓁在後麵笑的是前仰後翻,可還沒有開心多長時間,小廝就沒好氣的張嘴說:“你笑什麽,不過是個生育工具,和男寵也沒有區別。”

這一句話把蘇蓁說的是麵紅耳赤,這小廝說話也太豪放了些,心下倒是沒有生怒,反而覺得此人有幾分有趣。

她存量了片刻繞開話題問,“這些天你一直給我們送飯菜,還不知你姓甚名誰,日後若是那兩個當男寵的得了勢也好將你提拔出這小院子去。”

身後的兩人雙臉通紅,尤其是離難甚至都已經撇過臉去。

“我叫煙波,”那小廝沒想著蘇蓁會問他姓名,想了片刻又說道:“還有我不需要你們的提攜。”

話說完,就帶著食盒高傲的離開,頗有不想與他們為伍的傲骨。

這人有趣的很,說不定日後還有用的上的時刻,蘇蓁把自己的那份菜推給了月遺寒,慢悠悠的說道:“你這些日子沒白吃我的,要是關鍵時刻敢掉鏈子,看我不打死你。”

月遺寒聽著點點頭,萬般無奈的強迫自己將飯菜吃完,這些日子他的體力已經恢複的差不多,逃出去是不成問題了,隻是蘇蓁兩人有些難辦。

離難不忍心看她受苦,將自己的那份遞給了蘇蓁,“主子,你吃吧,我不餓。”

“胡說,先前你已經把那軟骨散吃了大半,身體本來就虛弱,怎麽會不餓,”蘇蓁一把將飯菜又給推了回去,強勢的開口著,“還不趕快吃。”

而這時庭院門忽然又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原來是那煙波去而複返,隻不過他手中又多了個三層的食盒。

他依舊是冷漠的將裏麵的東西端出來,有魚有肉,全部放到石桌上。

“你莫不是良心發現了,”月遺寒咋舌說道。

煙波看都沒看他一眼,倒是目光直視著蘇蓁,“你是這麽多年來第一個問我名字的犯人,這就當我送你們的。”

若不是蘇蓁今日詢問,恐怕他都要忘記他的姓名了。

他說這話時有股滄桑感,蘇蓁難免多打量了他幾眼,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這下她的好奇心更重。

“我聽你的名字像是世家所取,不像是小門小戶的人能夠取出來的,”蘇蓁隨口說了句,可是不成想對麵的人卻神色一痛,好似是回憶起什麽不好的事情。

蘇蓁看著他這個模樣,試探的開口道:“你、不是長生教的人。”

煙波驚訝的抬起頭來看向蘇蓁,忍不住問:“你怎麽知道的。”

蘇蓁神秘的笑了起來,“想要知道也可以,不過你也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作為交換條件。”

他看著麵前這個狡黠的女子,雖然心中不喜可還是開口回答著,“好,我答應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怎麽猜出來的吧。”

“這有何難,”她輕聲笑了起來,芊芊玉手指著他的衣著打扮開始分析起來,“這些日子你雖然是以小廝的身份過來給我等送飯菜,可是看你衣著得體,那些個看守的對你也很是恭敬,想必是有些身份的人,最重要的是我發現長生教東派的人袖口處都會繡一朵火雲圖案,可是唯獨你沒有。”

煙波聽著她娓娓道來,不得不承認此女觀察細致入微,他確實不是長生教的人。

她偷瞄著煙波的神色就知道猜的八九不離十,不過有一處她卻是不懂,這人既然不是長生教的人,為何還長年居住在此處,他的身份絕不是男寵此類的人,那麽又會是誰。

“你想要知道什麽,問吧。”他倒是願賭服輸,此時詢問著。

她壓低著嗓音開口道:“算你痛快,我想要知道出山穀的辦法。”

煙波聽著有些吃驚,轉念又想到這幾個人的身份,皺著眉頭說道:“這件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不過要在三日後。”

月遺寒聽後這擺明是想要去通風報信,當即就暗暗踱步來到他的身後,想要隨時將人擊殺。

可是不曾想這時蘇蓁卻點頭了,“好,這事就這麽答應了,三日後子時庭院裏見。”

說完就打了個哈欠,起身離開石桌,準備回房去休息,獨獨留下已經呆掉的月遺寒。

“小東西,你就不怕他是騙子嘛,這要他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那個人妖教主,那麽咱們就真的逃不出去了。”月遺寒急忙忙的將人攔住說。

對麵的煙波也忍不住附和了句,“你就不怕我是騙你嗎?”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蘇蓁帶著些困意的說道,可是下一刻眼神突然變得很是淩厲,“如果你敢騙我,那麽就算死我也要拉上個墊背的。”

煙波耳畔回響著她說的話,不禁久久的注視著她離去的方向,足足等到庭院裏已經沒人了這才離去。

而當他走出去後,那看守庭院的人立刻行禮道:“恭送公子。”

煙波眼神淡漠,本來已經走出幾步的時候,突然又回過神來,對著兩邊看守的人問:“教主呢,他人在哪裏。”

那人麵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才說:“教主現在依舊在塔中,公子若是要尋可以去此處。”

煙波頷首,腦中不禁想起來方蘇蓁同他的賭約,不禁改變了方向,朝著寶塔的方向走去。

這還是他在長生教這麽多來第一次主動去找同歸,以前都是那人來找他。

不多時,他就來到寶塔這裏,因為身份特殊倒是沒有人攔他,一路直到第七層,這才被那兩個看守的人攔下來。

他們二人立刻進房內向著同歸稟報,片刻隻見同歸竟然親自跑了出來,神情煞為激動。

“波兒,你好久沒到舅舅這裏了,趕快進來。”

相對於他的熱情,煙波缺很是冷漠,當聽到“舅舅”兩字時更加是厭惡,他猶豫了許久才走進去。

“我有事同你商量,”煙波剛進門便開口說道。

同歸給他倒了杯茶欣喜的說道:“想要什麽盡管說,這整個山穀都是你的。”

“我要出山穀的辦法。”

話剛說完隻見麵前忙碌的人卻僵住了,立刻拉下臉來,“不行。”

煙波一皺眉,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要求出山穀了,可是往日同歸總是用各種辦法搪塞過去,如今為了和蘇蓁的諾言他無論如何都要問出辦法來。

“我想回去祭拜父親。”煙波聲音沙啞的說道。

而對麵的同歸聽到是這件事情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雙眼躲閃著不敢直視煙波的眼睛。

“這麽多年來我從來都沒有回去過,再過些時日就該是弱冠成年之時,你就放我回去吧,若是不放心可以命人跟著。”

他說的淒涼,讓同歸更加心生愧疚,最終點點頭說道:“好,舅舅這就將出穀的辦法告訴你。”

三日後的夜裏,山穀中冷風陣陣,透著絲絲冷意。

穀內時常可見四處巡邏的教徒,看守甚是森嚴,可饒是如此此時屋頂上卻有一道人影閃過。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來赴約的煙波,他身輕如燕,幾個眨眼間就來到了庭院裏麵,而蘇蓁早已經在裏麵等候多時。

月光照在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光暈,如同月光下的仙子,看的不是那麽真切,似夢似幻,一時間煙波有些呆愣住。

月遺寒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道:“看什麽看,趕快把出山穀的辦法告訴我們。”

被這冷哼聲音驚醒,煙波這才反應過來,眼中依舊是驚豔的神色,“山穀外麵的那迷霧不足為懼,隻要你們不分開一路朝著北走就能出去。”

“說的輕巧,那霧氣如此大,怎麽分辨東西南北。”月遺寒此時問道。

蘇蓁略微一想,說的也對這要是分不清東西南北又怎麽能夠出去。

而煙波早就替他們想好了,這時又繼續說道:“有時候長生教的教徒們也會迷路,所以他們私下偷偷的在樹木的根部劃有標記,不過這種標記卻不多,你們若是真的迷路了倒是可以憑借這種辦法出去。”

“如此,就多謝了。”蘇蓁微微笑道。

這一笑容讓他有些失了神,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咳嗦了兩聲說道:“不必言謝,我隻不過是來履行諾言。”

話剛說完就見他迅速的離開了,空中隻餘下一道殘影。

人走以後蘇蓁神情變得甚為嚴肅,警惕的看向四周而後說:“現在出去的辦法也尋得了,咱們需要盡快了。”

這幾日蘇蓁聽說同歸已經物色了許多的男人,要送到這庭院裏麵,準備和她行**,這要是再不走隻怕晚節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