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轟隆隆”的聲響,吊橋緩緩放下來,激起一陣灰塵,眾將士不禁往後退去。
王宇做了個請的動作,蘇蓁策馬上前,帶著人徐徐走了進去。
入關後,她感覺視野開闊許多,眾將士嚴陣以待齊刷刷的跪下去道:“拜見公主。”
“眾將士免禮,”她咳嗦一聲,啞著嗓子說。
眾將士紛紛起身,王宇上前來說道:“公主請跟我來。”
他們一路跟隨著王宇來到關內的將軍府中,此刻裏麵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蘇蓁看到這些將軍,率先開口說道:“行禮就免了,還是商議大事為重。”
眾人這才剛剛起身,麵麵相覷不禁笑出聲來,這才又坐了下去。
“明日蘇函的大軍已經就到了,咱們手底下到底有多少可用之人。”她忖量了陣子,問了最重要的問題。
王宇琢磨了好久,這才膽敢上前來說:“滿打滿算也就七萬,再加上有雲水關在,應該可以同蘇函一搏。”
這樣一來,蘇蓁心中也已經明了,實力差距並不懸殊,拚死一戰定然有機會。
“今天讓將士們好好休息,從明日可就是一場大戰了。”蘇蓁開口說道。
蘇函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這皇位她不曾想要爭過,隻是上天弄人,最後走到這一步,一切都隻能看天意了。
話說兩邊,東瑾境內,山路中兩輛馬車緩緩的行駛在道路中央,旁邊有數十個黑衣人護衛著,正前方是那黑衣女子和毒玉。
當日大火,毒玉兩人趁亂從安邑城逃出來,剛出城門還沒有走出兩裏地,就看到前方黑衣女子率人在那裏等候著他。
這不一路就著她,也不知道要前往何方。
毒玉望了眼身後的馬車,眉頭一挑,忽然開口說道:“這個問題我問你許久了,前幾日你不回答我,現在難道還不如實相告?”
鬥笠下的人眼珠一轉,日後三年憑借此人的本事也不是查不出來,既然如此還不如坦誠相待。
想到這裏,隻見那女子緩慢的將鬥笠摘下來,毒玉定睛的看去,此女從來沒有見過,會是何人。
“我知道你現在滿滿的疑問,接下來的話你聽好了,我隻說一次。本聖女乃是前朝遺孤、大啟公主——南宮幕。”
這個黑衣女子竟然是消失已久的南宮幕。
毒玉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以前曾經聽說過前朝遺孤的事情,本以為已經被四國合力誅殺,沒想到竟然還苟活有一人。
隻不過,這公主他卻不怎麽放在眼裏。
毒玉冷哼一聲,然後冷嘲熱諷開口說:“原來是公主殿下,失敬失敬。”
南宮幕身邊的人聽到後,立刻就要上前來教訓毒玉,可是卻被那她攔下。
“你如此氣憤填膺不過是因為當年長生教東派並不看好大啟的統治,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別忘了你現在隻不過是個奴才,若是再敢放肆,本聖女不介意將你們兩個送給季俊豐。”
她邊說著邊看向後麵馬車的人,嘴角慢慢勾起惡毒的笑容來。
毒玉神情緊張,雙手緊緊的握住韁繩,努力壓製住怒火,周圍的氣氛也變得微妙起來,南宮幕的人悄悄的準備動手。
不行,絕不能衝動,為了季明珠也必須忍了。
隻見他慢慢的笑了起來,換了副麵孔,“屬下遵命。”
季明珠眼神示意手下人退下,他們這才散開,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般。
“繼續走吧,還有一段路程。”南宮幕冷淡的張嘴說,這與她昔日似乎有些不同。
眾人繼續朝著前方走去,不多時就看到遠處有一個茶棚,裏麵坐著數十人,衣著略微有些怪異。
毒玉下馬來到馬車旁扶著季明珠下來,雙眼卻緊緊的盯著那群人,惹得季明珠也好奇的望過去。
她不由的小聲開口問:“毒玉,你到底在看些什麽。”
“你們衣著奇怪,好似……好似不像是四國中的人。”毒玉聲音極低的回複著。
在他的提醒下,季明珠也看了出來,他們的衣物確實不像是四國中人,反而有些異域風情。
而此刻,毒玉卻兩眼閃過一道精光,已然是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竹下次郎,下次找個好點的地方碰麵。”南宮幕看了幾眼略帶嫌棄的繼續說:“而且我再奉勸你一句,最好趕快將你這身衣服換下來。”
這十幾個人全部穿著的是逶國的衣服,在四國中委實有些紮眼。
竹下次郎嗬嗬笑了兩聲,“一切有聖女在,竹下有什麽好擔心的。”
南宮幕白了他幾眼,然後才對著他說道:“後麵那輛馬車中有衣服盤纏,趕快讓你的人上去換掉,不要耽誤了時辰,我們還要趕路。”
毒玉就這樣聽著等到人走後才上前來說:“我想你不會不知道,逶國是天下的公敵吧,竟然敢和他們合作。”
他心思聰敏,立刻就猜出他們兩者的關係來,出言提醒著。
“這些事情本聖女自然是知道,你隻需要聽命與我便好,其餘的事情不要多管。”南宮幕冷淡的開口。
至於她和逶國的關係,又豈是簡單的合作關係……
今日,蘇函的大軍已經到達雲水關,正駐紮在百裏外。
此時軍營當中,同歸派遣過去的三大護法、五位壇主,方才剛剛到。
蘇函琢磨了陣子,這才開口問道:“眾位,不知對攻下雲水關有何妙計。”
三大護法中的紅燭上前來說:“皇上,咱們十萬大軍不如硬攻,就算這雲水關再怎麽艱險也擋不住大軍壓境。”
話說完,蘇函率先搖搖頭,用蠻力根本不可行,若是能用蠻力攻破那麽又怎麽能夠稱之為天下第一關。
這時三大護法中又走出一人,名為紅月,他就比紅燭高明的多,思前想後了這才獻計道:“皇上,這雲水關雖然易守難攻,可是若我們兩麵夾擊,說不定可以攻下來。”
“兩麵夾擊?”蘇函呢喃了句,不明白他這話裏的意思。
紅月繼續上前解釋著說:“從目前的形式上來看,這邊境也不全是被他們控製在手中,不過是寥寥幾個關卡城池罷了,皇上可以密詔其他的將軍擒賊,從後方給他們致命一擊。”
蘇函聽到後心裏歡喜,爽朗的大笑了起來,“妙啊,妙啊,這樣一來南戰必敗無疑。”
不僅是南戰,他的背後一定還有蘇蓁。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不相信蘇蓁會不知道,這次總算可以做個了斷了。
“傳令下去,按兵不動,”他聲音冷漠的說,等到邊境的將士率人趕到時,蘇蓁必亡。
而另一邊,蘇蓁站在關卡上麵,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此刻南雲城也走了過來。
“雲城,你說今晚他們會不會夜襲。”她思量著問。
南雲城搖搖頭,“這個不好下定論,不過他們剛剛安營紮寨,按照道理講應該休整一夜再說。”似乎是想到什麽,他繼續補充著說:“我們也不宜出兵。”
蘇蓁頷首,這才將目光收回來,“既然如此,那麽就按照你的意思,今夜命將士好好休息。”
劍拔弩張的戰場,今夜卻是出奇的安靜,雙方誰也沒有率先出手,一夜就如此過去。
次日清晨,戰鼓齊鳴。
蘇蓁登上城牆,看著下麵黑漆漆的人馬,目光平靜,該來的終究是要來了。
她果然在裏麵,蘇函遙望城牆上的人,冷淡的說道:“蘇蓁,朕就知道這件事情是你在幕後搗鬼。”
“多說無益,誰是誰非,就交給老天來定奪吧。”話說完她就向後退了幾步,南戰等人走上前來。
南戰在城門一站,下麵的大軍略微有些**起來,他們誰人沒聽說過南戰的名頭,此刻要他們與之為敵,頓時有些畏懼起來。
軍心為重,蘇函怒斥一聲,“對麵雲水關上的人是逆賊,你們怕什麽。”
他的話說完後,將士果然平靜下來,可是南戰又怎麽能夠任由他誣陷。
“我等是逆賊,那皇上身邊的又是何人,”南戰痛心疾首的繼續說道:“那幾個難道不是長生教的亂賊。”
提及長生教,下麵的眾將士臉色大變,蘇函一看情況不妙,立刻下令道:“拿下雲水關,朕重重有賞,殺!”
隨著他這一聲怒吼,十萬大軍浩浩****的衝了過來,聲勢不可擋。
南戰對著旁邊的南雲城點點頭,隻見關上一排排弓箭手已經蓄力射箭,頃刻間關下慘叫連連。
蘇蓁聽後後,徐徐閉上雙目,這些都是南瑾的百姓,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願意自相殘殺。
這還沒有渡河蘇函那邊已經死了一批人,再加上他們沒有準備船隻,此刻隻能下河強渡。
水流湍急,不多時已經有許多人被衝走,眾將士不禁向後退去,可是奈何身後又有紅燭等人在逼迫著,隻能咬著牙繼續渡河。
一時間,被河水衝走的人不勝其數。
而再看城牆上,弓箭手已經換了三四批,南雲城對著手下揮揮手,隻見弓箭手全部都退下,搬上來數百個酒壇子。
他們要搞什麽花樣,正當蘇函疑惑不解的時刻,隻見關卡上麵那些酒壇子紛紛扔下來,有的落在河水中有的砸到將士的身上,還有的落在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