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停下,不急不慢的開口說:“竹下次郎,方才在禦書房還有話沒說完,想必這次皇上能認真的聽完了。”
竹下次郎聽罷,笑嘻嘻的走上前來,“皇上,天下紛爭已久,何不同逶國合作,滅掉其餘三國後二分天下。”這是逶國一直以來的打算。
江冰彤雖然是苗疆的人,可是也知道逶國是公敵,這件事情絕對不能答應。
“皇上,你不能同意。”江冰彤忖量了片刻開口阻攔著。
話音剛落,南宮幕冷哼一聲,匕首愈發的逼近小公主,既然不答應,那麽就準備給孩子收屍吧。
姬無雙心裏著急,那是他和江冰彤的第一個孩子,還沒有滿月,今日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自己的麵前,而他什麽都做不了?
看來他注定不會是個好皇帝……
就在匕首要刺破小公主的肌膚時,他忽然開口了:“住手,你說的事情朕答應了。”
“皇上,”江冰彤驚呼一聲。
姬無雙苦笑起來,眼中既寵溺又無奈,“我隻想做個好夫君、好父親。”
聽到這裏,江冰彤沉默了,眼中有淚花閃爍。
南宮幕鬆了口氣,將匕首拿開,方才他還真擔心姬無雙不會同意,如此一來事情就簡單多了。
“你們到底要朕怎麽做,”姬無雙此刻詢問著。
竹下次郎這時上前兩步來,還沒有說出口,南宮幕就開口說:“我們怎麽做你不必過問,隻需要當個傀儡就好,事成以後你的妻女,本聖女自然會放了。”
竹下次郎不敢相信的看著她,這和他們商量的有些出入,這個女人要做什麽。
“好,朕答應你,不過若是你敢出爾反爾,朕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姬無雙威脅著說。
她回複道:“這是自然。”
達成協議後,幾人在正陽宮中待了許久,直到兩個時辰後姬無雙才離去。
自打他離開後這正陽宮就被封了,對外聲稱是江冰彤病重,實則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而此時還在雲水關作戰的蘇蓁還不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雲水關上,短短隔了兩日,蘇函再次命人叫陣。
又是一場廝殺,蘇蓁雙目微閉站在城牆上,看著下麵前仆後繼的將士,長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士兵急急忙忙的衝上來稟報道:“公主、元帥,據探子來報,雲水關後幾十米外發現一隊人馬。”
她急忙問了句:“多少人?”
“大約十萬。”
什麽,蘇蓁心裏咯噔一下,這些人想必是其餘關卡駐守的守軍,沒想到蘇函竟然將他們全部都調回攻打雲水關,若是此刻有外敵來犯,南瑾必亡矣。
如今他們這是腹背受敵,該如何是好。
月遺寒聽後冷哼一聲,親自請命道:“小東西你交給我一隊人馬,身後的那些敵軍不足為懼。”
蘇蓁拿不定主意,這裏的戰鬥兵力吃緊,若是再調出一隊去,恐怕堅持不住多久,可若是放任不管,同樣生死堪憂。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南戰過來主持大局道:“雲城,你同他一起率領人馬守住後方。”
南戰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月遺寒,生怕他多生事端,故而命南雲城一同跟著過去。
本就人手不多,如今再分出去一部分人,對付起蘇函的大軍來有些吃力,不過一刻鍾的功夫竟然被他們攻上關卡來。
蘇蓁等人奮力抵抗著,反觀後方,月遺寒他們抵達時十萬大軍整齊劃一的準備攻城。
他們有備而來,再加上士兵疲憊,一時間竟然不是對手。
那攻城的將軍中,原先有對南雲城甚為欽佩者,此時忍不住的出聲提醒著,“南將軍,你何必執迷不悟,若是現在迷途知返,想必皇上是不會降罪與你的。”
南雲城聽罷冷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般。
“不會降罪?我南家世代忠良還不是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田地,皇上聽信長生教謠言,先囚吾父後欲殺之,若不是公主,我父子二人現在早已經身首異處,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不會降罪。”
那將軍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開口,當日這件事情他也有所耳聞,皇上確實做的令人心寒,難怪南雲城會有如此大的怨氣。
“皇上也是被人蠱惑,長生教已經被全部處斬,南將軍這又是何必。”關下的將軍再一次開口說。
“將軍消息怕也太不靈通,長生教現在還被皇上委以重任,就在軍營當中,隻可惜你們被蒙在鼓裏。”南雲城帶著歎息的語氣說。
關卡下麵的邊境守軍不敢相信,長生教早就在屍傀之事上與南瑾結下梁子,不論東派還是西派,但凡是長生教的人,隻要在南瑾,人人得而誅之,蘇函怎麽會委以重任。
“兄長,這南雲城說得不一定是真的,說不定隻是緩兵之計,咱們還是將雲水關攻下再去找皇上問個清楚。”旁邊另外一個將領說。
那將軍點點頭,也不在同南雲城言語,命人迅速攻下雲水關。
南雲城等人隻能苦苦支撐著,而另一頭蘇蓁那裏也好不到哪裏去。
大軍已經攻上關卡來,眼見著已經勢不可擋,長生教的幾大護法冷笑著,看來離事成已經不遠。
正當他們春風得意的時刻,蘇函身邊的兩位將軍猛然間一把上前來,將刀架在蘇函的脖子上,將人挾持下馬。
這兩人不是旁人,正是李世和蘇河兩位將軍。
蘇函大驚,看著他們兩個怒斥道:“你們想要造反不成。”
眾將士也沒有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紛紛停下廝殺,不明所以的看向兩人。
蘇河冷冷的笑起來,無所畏懼的開口說:“臣並不想造反,隻是皇上可否跟眾將士解釋下那幾個是何人。”
他將矛頭指向紅燭等人。
該死,蘇函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才編瞎話說:“他們是朕三顧茅廬請來的能人異士。”
那蘇河心裏和明鏡般,此刻又怎麽能聽信蘇函的話,當即直截了當的說:“皇上的能人異士可是長生教的人。”
這下,蘇函是真的無言以對,他怎麽也不會料到蘇河竟然如此大膽,膽敢挾持他,更加沒想到會逼問紅燭的身份。
將士中有蘇河早就安排好的士兵,他們立刻起哄道:“原來他們真的是長生教的人,想當年長生教殺我南瑾百姓,令郢都城百姓妻離子散,沒想到今日皇上竟然還任用他們。”
“我們一直以來都錯怪公主了。”不知是誰高喊一聲,眾將士紛紛扔下武器,附和的說道。
蘇函也是被逼急了眼,看到眾將士如此,不禁破口大罵道:“滾蛋,朕是皇上,想要認命誰就認命誰,爾等膽敢有異議。”
這句話一出,紅月恨恨的看向他這不是變相的承認他們就是長生教的人了嘛,一時間原本還站在蘇函這一方的將士也扔下手中的武器,任憑他怎麽大罵都無動於衷。
他們家中妻兒老小,有多少是被長生教害去性命的,此刻怎麽會助紂為虐。
這一切不過是幾個呼吸間,沒想到戰局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南戰看準時機,立刻上前來說道:“皇上昏庸,公當不得大任,公主理應取而代之。”
“放肆,南戰你怎麽敢,朕才是南瑾的皇!你們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將人殺了。”
他一聲聲怒吼著,可是將士卻沒有一個動身的,蘇函現在威嚴盡失,而蘇蓁又屢次救南瑾與水火之中,素來又有賢名在外,他們已經知道該如何選擇了。
“拜見公主。”
蘇河高喊一聲,眾將士也紛紛跪了下去。
紅燭心想不好,正準備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的離開時,李世敏銳的察覺到他們幾個人的意圖,大聲的呼喊說:“來人啊,把他們抓起來。”
長生教的幾個人不禁朝後麵退去,而他們又怎麽能從上萬將士中離去,將士們他們的去路全部堵住,不知是誰先動的手,將士們紛紛殺過去,誓要將幾人捉拿住。
而此時蘇蓁才想起來,身後還有南雲城兩人,她立刻吩咐說:“南戰你將這裏處理好,其餘的人跟隨我來。”
話說完她就急忙忙帶領著剩餘的將士趕往支援南雲城。
等到她趕到時,南雲城已經堅持不住,身上受了重傷,而旁邊的月遺寒也好不到哪裏去,隻不過是苦苦支撐罷了。
“小東西,本皇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月遺寒開玩笑的說。
蘇蓁眼中淚水閃爍,這個人怎麽說話語氣都與那人差不多,而她不知道的明渠就是月遺寒。
“廢話少說,”她一把將兩人護在身後,虎視眈眈的看著麵前的十萬大軍,冷斥一聲開口說道:“蘇函已經在雲水關外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他勾結長生教陷害朝中重臣,爾等還要繼續助紂為虐嘛!”
她的話剛說完,身後又來了一人,正是蘇河。
蘇河苦口婆心的也上前來勸說道:“幾位將軍,這次在下本是隨皇上一同討伐公主,可是這幾日才發現根本不是皇上所言,南家是被逼無奈、長生教禍亂朝綱,在下為了黎明百姓決定棄暗投明,難道各位還要與公主作對?公主戰功赫赫又聰慧睿智,想必會好好治理南瑾。”
這幾位將軍本不相信蘇蓁說的,可是此時聽蘇河這樣說,不禁信了大半,他們久居邊境,對蘇函不甚清楚,倒是蘇蓁曾經統率過他們對抗西瑾,本就不情願來打這一仗,此刻聽了蘇河的話,幹脆下馬稱臣起來。
蘇蓁看著身邊的蘇河,心中不禁暗暗記下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