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玉語氣決然,聽起來不像是作假,可是季明珠處心積慮這麽久,怎麽舍得。

季明珠猶猶豫豫的沒有給他答複,旁邊的毒玉等的有些著急。

“你以為南宮幕是真心要將你扶持上皇位的嗎?她隻不過是想把你們母子兩人當作傀儡,等到你們沒有用處以後,隻怕隻會落得個橫屍遍野的下場。”

沒有了毒玉的幫助,隻怕真的會是這個下場,季明珠思前想後,他們這些日子之所以被當成座上賓,絕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毒玉對蘇蓁有用處,可是如果毒玉走了,那麽就要另當別論了。

季明珠思前想後,想了許久這才答應了,“好,我跟你走。”

可是就在她話剛說完的那一刻,門突然打開了。

隻見南宮幕站在門外,臉上帶著淺淺微笑,凝望著兩人。

毒玉往後退了退,對著她說道:“國師怎麽來了。”

南宮幕冷哼一聲,踱步上前來說:“我如果不來,還聽不到方才你們的對話。”

對麵的兩人聽後震驚,而季明珠更是飛快的跑到床邊將嬰孩抱在懷裏。

南宮幕目光陰冷的看著她的舉動,幸好前些日子她就察覺到毒玉有些不對勁,否則還真讓兩人就這麽跑了。

房間裏氣氛詭異,南宮幕的手下虎視眈眈的看著對麵的兩人,隻等一聲令下就將人拿下。

毒玉環顧著四周,見情形對他們不利,想了片刻後才說道:“既然國師也聽到了,不如放我們兩人離開,在下感激不盡。”

“本國師從來不留無用之人。”南宮幕緊緊的盯著他們說道。

季明珠聽後一喜,還以為南宮幕這是要將他們放走,還沒來得及高興,隻聽這時她又開口了。

“不過放你們離開也是萬萬不能的,”她頓了頓上前幾步來到季明珠的麵前,“馬上大戰就要展開,你和這個孩子正好祝我一臂之力。”

頃刻間季明珠的臉色就變得蒼白,她接連退了幾步,躲到毒玉的身後。

這南宮幕的意思是想要用他們母子兩人威脅季俊豐,說道到這也是他的骨肉,縱使季俊豐不知這其中的真相。

毒玉自然是不答應,他聲音有些發冷的說道:“如果我要我們三人都能平安離開呢。”

“那就看你本事了。”南宮幕冷哼一聲,隻見身邊的人就馬上將他們包圍住。

這時季明珠懷中的嬰孩發出啼哭的聲音來。

毒玉手心出了些汗,對著身邊的人說道:“待會保護好孩子。”

季明珠頷首,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隻看毒玉手中突然多出來一把匕首,呈現出毒蛇般的攻擊狀,警惕的看著周圍的人。

“這對母子留下,其餘的殺。”

南宮幕一聲令下,眾人率先動手殺向毒玉。

他雖然武功高強,可是奈何現在還要保護著他們母子兩人,隻覺得有些應接不暇。

幾個呼吸之間的功夫,毒玉的身上就多了許多的傷口,看樣子是抵不過這些人。

季明珠看著著急,可是卻幫不上半點忙,還以為躲在他的身後讓毒玉處處受製,而此時懷裏的孩子哭的更厲害了。

季明珠看他背影,小聲的說道,“毒玉,你先走反正他們不會殺了我的。”

可是毒玉卻反手握住她的雙手,“不行,我從來不會丟下我的女人。”

季明珠聽罷吃驚的看著他,眼神中皆是不可置信,而就在這時,隻聽麵前的人傳來一陣悶哼聲。

在他身後的季明珠看到花白色的長刀穿過毒玉的胸膛,上麵沾染了淡淡血跡。

“毒玉!”季明珠大叫一聲,勉強分出右手來扶住他。

而這時麵前的南宮幕卻開口了,“全部都停下。”

隻見那被刺傷的毒玉倒在血泊中,嘴角流淌著鮮血,身上還有多處傷口,他費力的抬起手來想要撫著身邊季明珠的臉頰。

季明珠見狀當即就把孩子放下來,將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她眼中帶著淚水說:“沒事的。”

毒玉淒慘的笑了笑,“來世,我一定讓你名正言順的做我的女人。”

聽到這裏季明珠已經忍不住落下淚來。

他們兩人這麽長時間以來,從來都是偷偷摸摸的,就連有了孩子還是要冠以別人的姓氏。

如果真的有來生,季明珠定然要好好的和他在一起,隻不過可惜……

“還真是感人的一幕,”南宮幕看著兩人你儂我儂的生死相依的模樣,隻覺得刺眼得很。

季明珠眼睛猩紅,她直勾勾的盯著南宮幕說道:“有本事你把我也殺了。”

南宮幕一愣,這個女人竟然還真的動情了,當真是愚蠢。

“等到你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放心不用你說,本國師也會送你一程,不過現在……”她故意將聲音拖得很長,“現在給本國師老實待著,來人啊將他們母子兩人帶下去,嚴加看管。”

“南宮幕,”她淒厲的聲音在殿內響起,掙紮著想要留在毒玉屍體的旁邊,可是奈何被人拖著離開。

而那嬰孩更是大哭不已,仿佛是知道了親生父親被殺了般。

此刻的殿內隻剩下南宮幕和三長老兩人,以及濃鬱的血腥味。

兩人靜靜地佇立了許久,不知過了多久,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拉的長長的,殿內的血腥味淡了許多。

三長老這才張嘴問道:“聖女,毒玉今日晌午曾經攛掇安王蒼浩塵造反,可要老夫現在派人將人誅殺,以絕後患。”

若不是發現他這反常的舉動,興許南宮幕還不會心中生疑。

她搖搖頭,轉過身子來說道:“不必,這蒼浩塵如果敢先動手本聖女求之不得。”

正愁沒有借口將這群礙眼的皇室宗親處理掉,這蒼浩塵倒是自投死路,南宮幕又怎麽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

“對了,”這時隻聽她又說道:“逶國的情形如何了。”

自打上次派遣毒玉前往刺殺逶國大皇子的後,南宮幕就再也沒有關注過逶國的事情,現在也不知道川島康那裏如何了。

“聖女放心,逶國的探子來報,川島康已經繼承皇位,現在逶國已經是他的天下了。”

算他還有些用處,南宮幕喜上眉梢,“既然如此,也該給川島康傳信了。”

三長老聽後緘默的退了下去,殿內隻剩下南宮幕一個人。

蘇蓁,這場戰爭才真正的開始。

話說兩邊,此時的南瑾。

十萬大軍集結郢都,時刻準備著出發。

蘇函忽然在一夜之間又回到皇帝的寶座上,仿佛他就不曾被廢除過一般,成為了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此時的華陽殿,身處輿。論中心的蘇函凝望著身邊的蘇蓁。

這個人他從小看著長大,可是到如今卻發現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看不懂的地方。

蘇蓁察覺到身邊人的目光,笑了笑開口說道:“皇兄,這樣一直看著我作何,莫不是我臉上有花。”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很了解你,可是到現在我才發現你身上有太多讓我疑惑的地方。”

憑借她現在的權利,明明可以奪取皇位的,可是卻千般推辭,將這世人爭奪的皇位拒之門外。

她聽後嫣然一笑,“若是有機會,蓁兒定然一一給皇兄解開這些疑惑。”

短短的七日,風雲變幻。

北瑾的蒼浩塵企圖謀反被國師南宮幕誅殺在北瑾皇宮中,其餘的同黨被誅滅九族,皇室宗親死傷過半。

而南宮幕也趁熱打鐵,命人向南瑾、東瑾、疆國下了戰書。

世人都說這北瑾的國師瘋了,竟然自不量力到這種程度。

此時,北瑾皇宮中。

南宮幕端坐在上首位,甚至連偽裝都懶得偽裝,蒼遙烽早被她關押在寢宮當中,命人看管著。

殿內,巫族的眾位長老和北瑾的將士們聚集在此處,他們神情嚴肅。

“啟稟聖女,萬事俱備,大軍隨時可以出發。”

南宮幕頷首,眼神落在三長老的身上,“川島康那邊怎麽樣了。”

世人愚昧,以為她真的是不自量力,可是南宮幕心中卻如同明鏡般,沒有勝算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做。

三長老沉默了半晌,這才回答說:“可能有些麻煩。”

南宮幕眉頭一皺,“你這話裏是什麽意思。”

先前川島康來信說三日內必到達北瑾,算算日子今日也該到了,三長老這話裏的意思,難不成是中途出了什麽事情。

“川島康此刻已經在驛站當中,可是他卻又提出了三個條件,否則不肯出兵。”

原本他們就商議好了,這川島康趁火打劫臨時又添加了三個條件,簡直就是強盜。

兩旁的將士聽到麵露慍色,對此人的行為很是不恥。

而南宮幕的臉上卻沒有太大的變化,她早就料到了,逶國人向來貪得無厭,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答應出兵相助。

“他提出了什麽條件。”南宮幕麵不改色的問。

三長老偷偷的看了眼他,這才開口說道:“第一如果打下天下,逶國要南瑾的地盤,其餘都是巫族的;第二巫族為表示誠心,需要每年呈上貢品、俯首稱臣;第三事成以後,”說到這裏三長老突然停下來。

盡管南宮幕臉色已經很難看,可是她還是耐著性子張嘴了,“第三是什麽。”

三長老神情變了變這才說道:“第三,得到天下後,巫族聖女要嫁給逶國皇上。”

“混賬,”南宮幕再也忍不住怒斥一聲。

這川島康真是打的好算盤,南瑾本來就是四國當中最富有的地方,得了好處還不知足竟然還要巫族上貢,癡想著還要迎娶她,當真是厚顏無恥。

其餘的巫族眾人更加是忍不了,他們叫囂著要殺了川島康。

三長老看到局勢有些失控,提醒著南宮幕,“聖女。”

“給本聖女住嘴,”她怒氣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