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本來還亂糟糟的大殿刹那間就安靜下來,大家噤若寒蟬,生怕惹得南宮幕心中不痛快。

“聖女,川島康的要求委實有些無禮,讓老夫同他商量商量再做打算。”三長老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她此刻卻異常的冷靜下來,她轉回頭看著三長老,一字一頓的說道:“告訴他,本聖女答應了。”

三長老吃驚的看著她,按照南宮幕的性子怎麽會答應。

“三長老你是不是很疑惑,”她嘴角帶著笑容看著滿臉震驚的人。

“屬下,心裏確實有些不解,還請聖女解惑。”

按照南宮幕的性子隻怕會痛下殺手才是,三長老都已經暗自派人去保護川島康一行人了。

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冷著個臉開口說道:“這場大戰混亂,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想要這麽多就看有沒有命享受了。”

她敢保證,這場大戰過後,逶國皇上川島康會不幸戰死沙場。

三長老放心點點頭,看來是他多慮了,這南宮幕早已經不同往日。

“現在去告訴川島康,本聖女全部都答應了。”

“是,屬下遵命。”三長老行禮道。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南瑾也在熱火朝天的準備著。

戰書上麵已經寫明十日後在北瑾邊境,臨楚城附近決戰,這臨楚城是北瑾最靠近南瑾的地方,故而以臨楚為名。

蘇蓁同南戰早已經商量好了,今日就率領大軍出發。

郢都城外,此刻聚集了許多的百姓。

他們仰望著那高頭大馬上的蘇蓁,凝望著她的背影,瘦小的身軀上卻一次又一次的肩負起整個國家的命運。

“公主,一定要小心啊。”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身邊的百姓們聽到後也跟著附和起來。

“公主,小心。”

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大,蘇蓁聽到身後的聲音轉過頭望去,眼眶中不知不覺中帶了些許淚水。

離難敏銳的察覺到了後,輕聲安慰著她說:“主子,走吧,咱們會回來的。”

蘇蓁點點頭,這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隨同大軍一起出發。

而此時郢都城門前,蘇函和褚凡夢早已經在此處等候著眾將士。

蘇蓁跳下馬來,來到兩人的麵前。

蘇函首先將手中的酒杯遞了過去,囑咐了句,“平安回來。”

蘇蓁接過來一飲而盡,淺淺的笑了起來,如同三月春花般爛漫,“今日也算一笑泯恩仇了。”

對麵的蘇函聽罷忍不住笑了起來,身邊的褚凡夢見到兩人重歸於好,心裏安慰,可是又擔憂蘇蓁,眼神中露出擔憂的目光來。

她自然是看到了,“凡夢你放心,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回來了,那時我們再騎馬射箭,踏青春遊。”

“好,”褚凡夢狠狠地點點頭。

而此時南戰在旁邊提醒著,“公主,該啟程了。”

“我走了,”蘇蓁對著兩人拱手作揖,這才上了馬背。

蘇函凝望著大軍離開的隊伍,嘴裏小聲的呢喃著:“朕在郢都,恭候公主凱旋而歸。”

話說那離開郢都的蘇蓁,送行的百姓是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出了郢都好幾裏這才離開。

“南元帥,咱們幾日便可到臨楚城。”蘇蓁拿著地圖問道身邊的人。

南戰粗淺的估摸了下,“約摸五天就能到了。”

這臨楚城靠近他們南瑾,相信他們是最先趕到的,接下來就會是東瑾和疆國。

蘇蓁頷首,將地圖放下,雙目凝望著遠方也不知道在靠著些什麽。

正在她發愣的時刻,突然麵前出現一隻手掌,蘇蓁順著望過去隻見是離難。

“阿難,我真的很好奇,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奶皮酥。”

這人總是能在各種情況下給她一塊奶皮酥,仿佛日夜不離身般。

離難在旁邊如此回答說:“隻要主子想吃,阿難這裏就有。”

蘇蓁心中一暖,千帆過後,身邊還有離難一直在其左右,當真是上天的恩寵。

隻是不知道大戰過後,離難是否還能如這樣一般,安穩的活下去。

話說兩邊,與外麵喧鬧不同的西瑾,此刻處處透著荒涼。

被北瑾攻打下半壁江山,此時的西瑾已經變成了不入流的小國家,若不是後麵的關卡太難攻打,隻怕現在的西瑾早就滅國了。

此刻,一個女子抱著嬰孩走在平原城的大街上,她們正慢慢的靠近皇宮,若是此刻蘇蓁在這裏一定會將人認出來,此人正是刺殺南宮幕不成的江冰彤。

當日他們決定分開逃跑,這江冰彤因為要去尋小公主故而沒有跟在蘇蓁一同回南瑾。

這才剛走到宮門前,就聽到將士大喊一聲道:“大膽何人,竟然敢擅闖皇宮。”

江冰彤抬頭將麵容露出來,“當朝皇後,江冰彤。”

那看守城門的士兵始料未及,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她,當即就跪下去說道:“皇後娘娘贖罪,小的無意冒犯。”

江冰彤自然不會跟這小小的士兵計較,“去將西瑾文武百官給本公找出來,就說本宮在誌遠殿等著他們。”

話說完她就抱著懷裏的小公主走了進去。

這江冰彤回來的消息馬上在平原城傳開了,文武百官馬不停蹄的就趕到皇宮中。

自打姬無雙被人詭異殺死後,他們西瑾就像是個無頭的巨人般,隻能認人擺布,現在她回來了說不定還有希望。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文武百官就全部趕到誌遠殿。

他們目光灼灼的看著那麵前的江冰彤,眼中帶著些許期望。

“皇後娘娘,您終於回來了。”

不知是誰高喊了一句,其餘的百官也紛紛跟著附和著。

江冰彤轉過身來,神情略微有些疲憊,“全部都起來吧。”

文武百官紛紛起身,可是卻唯獨那文官之首,丞相於鏗依舊跪在地上。

江冰彤看後問他道:“丞相這是作何。”

於鏗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帶著淚花,“老臣無能,皇上的首級現在還在北瑾的手裏,愧對娘娘您。”

自打當日姬無雙的人頭被蒼遙烽掛在帥旗上麵後,西瑾有心無力被打的節節敗退不說,又怎麽有能耐將他的人頭搶回來,隻怕此時還掛在帥旗上。

這當真是奇恥大辱。

江冰彤眼神一暗,腦中想起來那日在寢宮中,南宮幕殺害姬無雙的全部過程。

她沉默了許久,這才開口了,“總有一天我會讓北瑾付出代價的。”

眾人隻覺得周身的溫度冷了幾分,有些膽小的大臣甚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如今的皇後娘娘似乎變了許多。

於鏗察言觀色,聽出她言語中多是要報複,生怕她會做出傻事來,“皇後娘娘,皇上的仇不得不報,隻是咱們現在需要從長計議。”

話音剛落,隻聽麵前的江冰彤就開口了,“現在有一個絕佳的機會擺在我們眼前。”

於鏗不解,眾大臣也是不知。

隻看她再次開口說道:“據我所知,北瑾向三國遞交了戰書,相信用不了多久四方就會打起來,我們隻需要加入南瑾三方的陣營,不信滅不了一個北瑾。”

眾大臣聽後有的點頭、有的搖頭,議論紛紛。

“西瑾現在已經經不起折騰了,拿什麽去同北瑾打。”

“是啊,咱們現在實力大大削弱,還是隔岸觀火的好,說不定還可以坐享其成。”

這一個大臣的言論得到了許多人的支持,不是他們願意做這種小人行徑的事情,隻是如今的西瑾太弱了。

弱到經受不得一點的風吹雨打。

“皇後娘娘,王大人說的對,咱們應該坐享其成才是,北瑾強勢,而其餘的三國也不是吃素的,必然掙得個你死我活,我們坐山觀虎鬥,說不定還可以分一杯羹,若是北瑾贏了咱們退走;若是南瑾贏了咱們再給予重擊。”於鏗如此勸說著她。

可是奈何江冰彤根本沒有聽進去,蘇蓁對她有救命之恩,現如今居然讓她反過來做這種事情。

“錦上添花的事情,隻怕做了也沒有人會記得,”江冰彤寒著臉凝視著他,“而且唇亡齒寒的道理本宮希望你明白,不要招惹禍端。”

於鏗被她逼問的無話可說,接連往後退了幾步這才站穩,其餘的大臣也被說服了幾分。

殿內靜悄悄的,隻剩下於鏗粗重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這才低眉順目的張嘴了,“臣謹遵皇後娘娘懿旨。”

其他人聽到他如此說,紛紛也都拱手作揖,唯命是從。

而就在這時於鏗又提出一個問題來。

“皇後娘娘,出兵相助南瑾的事情既然已經定下來了,還有另一件事情請您定奪。”

江冰彤心中起疑,不解的問:“何事?”

“皇上已崩,可是卻並沒有留下子嗣,而皇室旁係和嫡係的男子……”

說到這裏他就戛然而止,而是退守到一旁去。

當初姬素守為了爭奪皇位,早已經把皇室宗親中的男子全部殺了個幹淨,隻留下了姬無雙,而如今姬無雙駕崩,膝下隻有一個公主,這西瑾又該誰來繼承大統。

江冰彤黛眉一皺,來回在大殿中踱步走了幾個來回。

突然,她停了下來,目光落在身旁宮女懷中的嬰孩身上。

於鏗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露出吃驚的表情來。

“立她為皇,”江冰彤指著那嬰孩說道。

皇室宗親中沒有男子可立為皇上,那麽就由這長公主來繼承皇位。

眾大臣聽後麵露驚訝的表情,這女子為皇還是頭一遭,就算當日南瑾的蘇蓁揚言要登基為皇,可是到最後還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