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西瑾竟然要立此繈褓中的嬰孩為皇,豈不是讓天下笑掉大牙。

可是江冰彤仿佛沒有看到眾人的表情般,她繼續自顧自的說道:“長公主血統純正,有這個資格。”

“皇後娘娘,這樣做恐怕不妥啊。”於鏗猶豫片刻上前來說道。

江冰彤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丞相,這可是皇上在世間唯一的血脈,立她為皇有何不妥。”

這一句話就將於鏗噎的無話可說,於情於理似乎都挑不出毛病來,可是卻又感覺哪裏不對。

“難不成你有更好的人選,不妨說來聽聽。”

“這……”

於鏗又是語塞,他若能找到人,早就將人扶持上皇位了。

江冰彤知其沒有更好的對策,威嚴的掃視著文武百官,隻見他們紛紛都低下頭去。

“本宮宣布長公主姬念兒,擇日繼承大統,登基為西瑾女皇。”

“臣等遵命。”

這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可能江冰彤都沒有想到幾十年後正是姬念兒帶領西瑾走向繁榮,當然這是後話了。

三日後。

十萬大軍浩浩****的前往南瑾邊境。

為首的蘇蓁看了眼身後的人,而後對著南戰說道:“眾將士趕路辛苦,還是在這裏稍作歇息吧。”

南戰頷首,立刻傳令下去。

而蘇蓁閑來無事,拿著地圖正在看他們現在的位置。

約摸明日就可以到邊境了,比預想的要提前一天。

而正在這時忽然有一個將士來到南戰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他眉頭皺了皺然後踱步來到蘇蓁的麵前。

“公主,”他先是輕輕的喚了一句,然後才繼續說道:“有一個叫煙波的人在外麵求見。”

煙波,他怎麽來了,蘇蓁心裏詫異,記起來那個當了自己幾日的夫君的男子。

“將人帶過來吧。”她低眉笑了笑說道。

不多時,煙波就由人帶著走了過來。

蘇蓁端詳其身形,隻覺得消瘦了不少,眉宇間多了幾分釋然,坦坦****的猶如江湖俠客。

“看你這個樣子莫不是大仇得報。”蘇蓁忍不住打趣著說道。

麵前的人聳聳肩膀,悠遠的看向遠方,目光透著絲絲憂傷,心情複雜的開口,“自然是報了,否則我又怎麽會過來尋你。”

今生他有兩件最重要的事情,第一件就是報仇,這第二件就是找到蘇蓁。

她聽後愣了愣,歪著頭看著他,不解的問,“尋我?”

他們兩人說到底隻能算是朋友,尋她作何,莫不是煙波遇到了什麽難處,想要尋她幫忙。

煙波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說道:“聽聞你們要打仗了,我身手了得,想了在軍中效力,說不定可以混個軍職,也可光宗耀祖。”

他說這話時目光炯炯的凝視著她,旁邊的離難察覺出煙波的一絲心思來,可奈何蘇蓁不知。

她當真以為這人是來投軍的。

隻見蘇蓁沉吟許久,突然拔高了聲音說道:“我這裏還缺一個先鋒官,你如今來了正好,以你的功夫絕對可以勝任。”

“好,”煙波含笑答應了。

兩人正打算再攀談幾句的時候,隻見南戰走來將蘇蓁叫走。

離難看到人走遠後這才上前來說道:“主子和季俊豐情投意合。”

這算是側麵的提醒煙波,不要癡心妄想。

煙波沉默的點點頭,看了眼蘇蓁離去的方向說道:“你放心,我懂得分寸。”

次日晌午,南瑾邊境。

蘇蓁率領十萬大軍剛剛到達函穀關,此時東瑾的大軍已經趕到了。

蘇蓁和季俊豐兩人再次相遇,眼中歡喜。

“丫頭,終於又再次見到你了。”季俊豐激動的跑過去。

蘇蓁微微一笑,小聲的對著他說道:“這裏還有這麽多人,你也不怕讓屬下看了笑話。”

他哪裏管得了這麽多,好不容易日思夜想的見到了心中的人兒,哪還顧得上屬下們的看法。

蘇蓁身後的煙波看到季俊豐,想起了昨日離難說的話,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當日他們離別時蘇蓁還和季俊豐有些隔閡,如今看來已經和好如初。

“皇上,公主,咱們還是進函穀關吧。”南戰上前來提醒著說。

後麵還有十萬大軍,通通都堵在關外麵也不是個辦法。

季俊豐難舍難分的看了眼身後,這才拉著她的手說道:“走,同我進來。”

跟在身後的蘇蓁隻覺得有幾分好笑,這明明是南瑾邊境,怎麽好像是在東瑾般。

半柱香的功夫兩人就來到函穀關的將軍府中,此時疆國的人馬還沒有趕到。

堂內眾將士看到蘇蓁到來後行禮道:“參見公主。”

“起來吧。”蘇蓁坐在上首位,淡淡的看著身邊的眾將士,然後說道:“怎麽樣了。”

“臨楚城目前沒有半點動靜,應當是北瑾的大軍還沒有趕到。”

這南宮幕當真是不急不慢,蘇蓁不知道的是北瑾大軍之所以沒趕到是因為在等候逶國的人。

蘇蓁頷首,打仗最重要的是占個先機,先發奪人,趁著現在北瑾的人還沒有趕到,疏於防範,趁機打探一番剛好。

“俊豐,不如一起前去打探打探。”蘇蓁歪著頭機靈的說道。

季俊豐會心的笑了笑,對著身邊的東瑾將領吩咐說:“你們在這裏同南元帥商議對敵之策,朕去去就回。”

那些個將士怎麽會放心,忍不住的出聲提醒著說:“皇上如果真的要前往,路上可要小心,護衛……”

這人話剛說到一半隻見季俊豐就打斷了他的話,季俊豐拉起她的手說道:“目標越小越好,我們帶五六個人足夠了。”

話說完兩人就匆匆離開,離難和煙波也跟了過去,隻留下滿屋子的將軍麵麵相覷。

話說他們一行四人喬裝打扮成客商,策馬離開函穀關中。

幾人朝著北方走了有一刻鍾的功夫,蘇蓁不禁有些後悔。

早知道出來的時候就應該把地圖帶上,否則待會要是迷路可該如何辦的好。

季俊豐環顧著四周,然後思量了許久後說道:“這四周地形平坦,不利於埋伏,適合進攻,如果雙方真的交鋒,隻怕真的是死傷慘重。”

他分析的頭頭是道,蘇蓁聽了半晌,這才張口說道:“可惜,我本來還打算趁著南宮幕等人沒到,先在這裏設個埋伏,殺一殺他們的銳氣。”

這點小心思季俊豐又怎麽會不知道,此處地形當真是不適合設埋伏。

而此時蘇蓁的目光卻被不遠處右側給吸引住了。

離難眼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然後才說道:“主子,你要去那裏?”

蘇蓁頷首,那個地方看起來是個山穀,她的心裏看起來還是沒有放棄設伏的心思。

季俊豐無奈,看著她兩眼放光,也隻好點頭同意了。

一行四人徐徐前往那處山穀當中。

不消多少功夫,眾人就趕到了此處。

此處山穀不大,蘇蓁等人走進去看了看,入口狹窄越往裏麵走越寬闊,走到最後這才發現穀內如同個圓盤,寬闊敞亮。

季俊豐打量了幾眼後說道:“此處前窄後寬,兵家大忌之地,若是在此處設置伏兵,別說南宮幕不會上鉤,隻怕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進來。”

隻是蘇蓁卻覺得並非如此,“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說不定南宮幕就上鉤了。”

旁邊的人啞然失笑,在嘴上功夫又爭不過蘇蓁,隻好任由她去了,如果真的日後蘇蓁想要埋伏,打不了他多提點一番就是。

幾人又在這裏待了片刻,季俊豐這才上前來說道:“走吧,看也看完了,現在咱們也該出去了。”

蘇蓁聽罷隻好跟著他們離開,臨走時卻忍不住頻頻回頭看去。

他們剛出去沒多久,隻見不遠處從函穀關方向跑來一個士兵。

“啟稟公主,疆國皇上到了。”

兩人對望一眼,然後立刻回到函穀關。

而此時,將軍府的正堂當中,氣氛確是冷到了極點。

除了南戰,其餘的將士站立不安,身子僵硬的有些不知所措。

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為麵前這個帶著麵紗的紅衣男子,他身上殺氣太重,如同從九幽爬上來的惡鬼般,凶神惡煞的令人膽寒。

南戰上下打量著他,怪不得這個人能夠建立疆國,讓其屹立不倒,有這樣一尊殺神在,那些手下人必定也是些嗜血之徒。

又過了半柱香的功夫,月遺寒等的有些不耐煩,他再次出聲問道:“蘇蓁公主他們到底何時回來。”

眾人隻以為他是心中憋著怒火,卻不知月遺寒隻不過是等的無聊罷了。

“疆國皇上再等上片刻,公主馬上就來。”

月遺寒氣得身子微微有些發抖,他都來了快要一個時辰了,蘇蓁也不知道在鼓弄著些什麽,竟然還不來見他。

正當他準備起身去尋找蘇蓁的時候,這時隻見人從外麵回來了。

蘇蓁看了眼幾日不見的人,臉上帶著笑容走過去說道:“明渠,今日你可是最後一個到的。”

在外人麵前蘇蓁一直都是稱呼月遺寒為明渠,畢竟南瑾同長生教有仇,喚他明渠能夠省下不少麻煩。

而此時看到人終於來了的月遺寒笑了笑,雖然隔著麵紗,可是卻也能感覺到一股妖媚勁。

若不是先前那麽重的殺氣,眾將士都要懷疑這人是個女子了。

“小東西,本皇可是在這裏等候你們許久啊。”他聲音略微有些抱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