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被人下了藥,趴在地上哭著喊著求我去救她?是誰回來後纏著我不放,又摟又抱又脫的?”他咄咄逼人的質問道。

莫憶安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你你、你胡說什麽?”

她怎麽可能對他做出那樣無恥的事情?

“胡說?你醒來的時候在哪裏?身上穿的什麽?要不是我把你丟進浴缸,真不知你還要做出什麽事來。”尉遲炎真是被她氣瘋了,說起話來毫不客氣。

莫憶安瞪大眼睛,羞憤的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尉遲炎麵前以示清白。

是了,他說的沒錯,雖然她很想選擇性的遺忘掉剛剛在浴缸裏醒來的事實。

莫憶安哆嗦著放下手裏的杯子,忽的一下站起身:“我、我累了,我要回家!”

說完,也不等尉遲炎的反應,轉身就跑。

她如何還能再麵對他?她竟然毫無廉恥的勾引了他,然後人家不受任何影響的把她丟進了冷水裏。

還有比這更丟人的事嗎?一個姑娘家豁出去了臉麵,卻被人踩在腳底踐踏唾棄!

莫憶安腦子裏亂糟糟的,慌慌張張的往外跑,卻被尉遲炎兩步追上拉住胳膊:“莫憶安,以後不許私自出去喝酒!我不想再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尉遲炎冷著臉說得很嚴肅。

莫憶安亂七八糟的點頭,連聲答應。

她又不是沒臉沒皮的人,別人都討厭她了,她又怎麽還會做這種事?

用力掙脫開尉遲炎的鉗製,莫憶安悶頭跑出尉遲炎的家,她甚至等不及電梯上來,扭頭去了樓梯間,一口氣跑下去。

十幾層樓,即使是下樓,她也跑得腿軟,心髒更是想要被撕裂開般難受,可這一切,卻抵不過那種難堪的感覺。

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他的一個微笑都讓你幸福一整天,喜歡到恨不得可以為他做任何事,隻要他願意施舍給你一個微笑。

可當有一天,你在他麵前丟了醜,被他無情的諷刺嘲笑過,你就會恨不得這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免得讓他想起某一日你是如何如何的醜陋,你所想要的,其實就是想讓他永遠隻記得還算美麗的你,那樣的你,原本或許是有機會會被他喜歡的……

莫憶安一頭栽回自己家,顧不得喘口氣,立刻奔到臥室拖出行李箱,隨手扯了幾件衣服塞進去就往外跑。

她不能再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了,雖然還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裏,可她確定自己無法再麵對尉遲炎,想要逃離的念頭,來的那樣的突然又堅決。

莫憶安拖著行李箱飛快的往外走,隻是剛打開家門,她就嚇傻了眼。

門口,尉遲炎的臉色黑如鍋底。

“你……咳咳!咳咳咳……”原本喘成狗的莫憶安被驚嚇到,一口氣憋回去,被嗆得連聲咳嗽,小臉漲得通紅。

尉遲炎也不說話,一直等莫憶安恢複過來,才冷冷的開口道:“你想逃?”

他太了解她,剛剛她慌亂的奪路而逃,他就猜到她想要幹什麽。

她從小潑辣好勝,可其實卻膽小脆弱又好麵子。

小的時候,隻不過一次小小的考試失利,就能讓她兩天不進校門,她父親去世的時候,她有半年蜷縮在家,拒絕見到任何人,而五年前,在他們不知道任何原因的情況下,她一走五年毫無音訊,這一次,若不是他跑下來攔住她,隻怕她又會因為覺得丟臉跑得無影無蹤。

想到此,尉遲炎就覺得心裏很恨,被他看光了就那麽丟臉嗎?竟然就想這樣跑走再也不見他?

“莫憶安,不就是被我看光了嗎?你至於要逃嗎?”他恨聲道,往前邁了一步,逼得她不得不後退兩步。

“我、我沒有……”莫憶安緊緊的攥著行李箱的拉杆,像是攥著根救命稻草,根本不敢抬頭。

“你沒有?那你拖著行李箱是要搬去我家住嗎?”尉遲炎火氣頗大的道,“莫憶安,你有什麽好覺得丟臉的,你全身上下我哪裏沒見過?你五歲的時候就已經被我看光了,你現在才覺得丟人?你那時候闖進男廁所把我看光了的時候,你怎麽就不覺得丟人了?”

“你你你、你別胡說!我才沒有!”被罵急了的莫憶安奮起掙紮,嚴正抗議尉遲炎對她的汙蔑,“我進男廁所是因為王梓那家夥太笨,連擦屁股都不會,老師讓我照顧他的!根本不是為了你!”

莫憶安簡直要哭了,尉遲炎怎麽變得這麽討厭了,拿他們五歲時候的糗事說事,那時候他們還小,根本不懂男女大防好嗎?

再說,一個小屁孩而已,她能看到什麽?她根本都不記得了好嗎?

聽到她提及王梓,尉遲炎的目光暗了下去,咄咄逼人的氣勢也弱了一些。

他怎麽就忘了,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王梓,當時的他被突然闖進來的她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扯著褲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她就像是沒看到他一般,目不斜視的跑過去,把哭喪著臉的王梓拎出來,趾高氣揚的命令他撅起屁股,像個小大人似的,也不嫌髒的幫他擦拭幹淨。

她隻為王梓做過這樣的事情,而這一切,都跟他毫無關係……

尉遲炎心中苦澀不已,眸底帶著落寞道:“莫憶安,我也很累了,你乖乖的回去休息,不要再鬧了。我保證,等你明天一覺醒來,什麽事情都會過去,今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好嗎?”

“嗯,好!”莫憶安幾乎是立刻點頭答應。

直到尉遲炎關上門離開,莫憶安才回過神來,懊惱的扇了自己腦門子一巴掌。

剛剛自己是中了什麽邪了?竟然從尉遲炎那裏聽到了些許的祈求,讓她毫無抵抗能力的立刻就應下他的話。

高高在上的尉遲炎怎麽會用祈求的語氣跟她說話?她一定是太累了,腦子不清醒了!又或許,就像尉遲炎說的那樣,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睡上一覺就會發現,什麽都沒發生。

莫憶安拖著行李回到自己的臥室,像個僵屍一樣,直挺挺的把自己摔到**,不管不顧的蒙頭大睡。

第二天上午,豔麗的陽光透過毫無遮掩的窗戶,照耀在莫憶安的臉上,保持著一個姿勢整夜沒動的莫憶安,不適的皺了下眉,恍惚地睜開眼睛,然後帶著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忽的一下從**彈起來。